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陈一凡的军刀与桌面轻轻碰撞的嗒嗒声。
突然,他猛地将军刀狠狠插进桌面,木屑四溅。阿糯吓得浑身一哆嗦,整个人几乎瘫成一团。
“说。”陈一凡吐出这个字,他缓缓起身,走到阿糯面前时,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几乎要将人碾碎。
“你是个好孩子,底色是善良的,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选择背叛老子,那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做了错误的决定?”
阿糯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陈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二堂主的人绑了我妈,说要是不照做,就……就把她扔到海里喂鱼!我不敢啊,我真的不敢不听他的……”
陈一凡皱眉看着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小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转身倒了杯水,重重放在茶几上:
“哭够了就说清楚,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许漏。”
阿糯颤抖着爬起来,抓过水杯一饮而尽。他抹了把脸,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从二堂主的人绑架他母亲,到威胁利诱,再到自己在财务室篡改报表。
说到最后,他扑通又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陈哥,求求您不要杀我,我从小和我妈一起相依为命,我要是死了,我妈也活不成了啊……”
陈一凡沉默良久,“起来吧。”他轻轻的开口,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冰冷,“小小年纪就知道护着老妈,是条汉子。”
他转身拉开保险柜,取出一沓沓现金甩在茶几上,“拿着,带阿姨去最好的医院,把病彻底治好。”
阿糯盯着茶几上厚厚的现金,呼吸都停滞了。那叠钱摞得高高的,边缘还带着银行的封条,少说也有几十万。
“陈,陈哥……”他声音发颤,“我……我对不起您,我不能要……”
“让你拿着就拿着!”陈一凡挑眉,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老子最见不得人哭哭啼啼。这钱算老子借你的,等你以后发达了,连本带利还回来!”
阿糯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钱,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陈一凡不耐烦了,抓起他的手按在钱上:
“磨磨唧唧的,像个小娘们!再废话,老子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谢谢陈哥!谢谢陈哥!”阿糯终于攥紧了钱,泪水大颗大颗砸在钞票上,“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行了行了,”陈一凡摆摆手,“给你放一个月假,好好陪阿姨。回来要是敢瘦一斤,老子扒了你的皮!”
他转身坐回办公椅,开始整理散落的报表,“对了,把你妈的病历和医院地址发我,老子认识几个名医,帮你联系联系。”
阿糯呆呆地站在原地,怀里的背包沉甸甸的,心里更像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生病没钱买药,自己在雨里跪了三个小时求邻居借钱的场景。
而现在,这个平时看着凶神恶煞的陈哥,却愿意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陈哥,”他哽咽着开口,“我……我以后要是再背叛您,就不得好死!”
“少他妈咒自己,”陈一凡头也不抬,“老子救你不是为了听你发誓。滚吧,明天就走,机票钱老子报销!”
阿糯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时又被陈一凡叫住。对方扔来一张黑卡,精准地砸在他胸口:
“密码六个六,不够了再找老子要。记住,别委屈了自己和你妈。”
阿糯离开后,陈一凡靠在办公椅上,揉着太阳穴,满脑子盘算着如何收拾二堂主这个烂摊子。
“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的一声被撞开,沈燃泪流满面地冲了进来,发丝凌乱,脸上还沾着雨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陈一凡!”沈燃的声音带着哭腔,沙哑又颤抖,“我,我爸出事了!”
陈一凡猛地坐直身子,“怎么回事?慢慢说!”
沈燃大口喘着气,努力平复情绪:“我爸在公海的货轮被截了,是……是二堂主的人!他们说要收保护费,我爸和他们理论,结果就被扣押了,还索要三十亿保释费!”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陈一凡,我知道我爸对不起你,但,但请你看在他是我爸的份上,求你救救我爸!”
陈一凡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想起阿糯刚刚坦白的事,财务报表被篡改的账还没算,二堂主竟然又对沈燃的父亲下手,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他老实啊!
“这个老狗,真是活腻了!”
陈一凡咬牙切齿地骂道,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他起身大步走到沈燃面前,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动作虽然粗鲁,眼神却格外温柔:
“别他妈哭了,有老子在,没人能伤你爸一根汗毛。”
陈一凡带着沈燃来到地下车库,坐上那辆黑色的改装越野车。引擎轰鸣,车轮卷起一阵水花,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车库。
车内,沈燃紧紧攥着座椅,泪水混着雨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别怕,有老子在。”
陈一凡声音低沉,伸手握住沈燃颤抖的手,用力捏了捏,“二堂主这老狗,老子今天非让他付出代价不可!”
沈燃抬起头,看着陈一凡紧绷的侧脸,这个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此刻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她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陈一凡,谢谢你……”
“跟老子还说什么谢。”陈一凡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痞笑,“等我们结婚了,你爸也是我爸,敢动他,就是跟老子过不去。”
车子在暴雨中狂奔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公海某处废弃码头,锈迹斑斑的集装箱堆成小山。
二堂主叼着雪茄倚在货柜旁,身后站着二十几个手持砍刀的壮汉。他看着远处走来的陈一凡,嘴角扯出抹不屑的笑:
“哟,都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白爷面前的红人儿吗?你他妈乳臭未干,也敢管老子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