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鸢点点头,余光里瞧着那头的三人舞台剧。
真是够够的了。
落座后,罗军介绍,“这是墨麟,你们也见过,这位是他的未婚妻,顾知鸢”。
“顾小姐,这是我妹妹,罗冉,那位是丁敏敏”。
短短一句话,亲疏尽显。
知鸢瞧见了罗冉唇角勾起的弧度,很轻却忽视不了。
“墨先生,顾小姐,你们别客气,请尽情享用,今日的餐食是我跟敏敏姐准备的,或许不是那么精致,但都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你们能喜欢”。
这女主人的架势摆得足足,一字一句攻击性极强,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她旁边的女人已经低垂下头,眼眸瞧着红红的,咬紧唇瓣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
知鸢:“……”,评价早了,这位的茶香貌似也挺浓。
整个的吃饭过程也是相当精彩,一个善解人意的上眼药,一个见缝插针秀眼泪。
知鸢头一次吃东西这么不专心,兴致盎然瞪着大眼睛。
女人柔柔弱弱的小声低求:“你说过的,我们的婚礼……”。
罗冉的脸直接就黑了,转而温柔笑道:
“敏敏姐,你想要像众人宣示主权的心我可以理解,只是哥哥……他身份特殊,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啊,万一场面一乱,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了进来……那哥哥……”。
说着,她直接抓住罗军桌上的手,“哥哥,我再也不想你出事了,当年你为了我多次带伤回家,每次都让我心惊肉跳”。
罗军的面色有些恍惚起来,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抬手怜惜的抚过罗冉的脸,示意她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两人间终究有着几十年的相依相伴,罗冉三言两语就能让所有人成为她们过往的旁观者。
丁敏敏神情僵硬,咬咬唇,“……对不起,我只是想拥有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每个女人都想的”。
罗军的眉头一下就皱起,罗冉唇角苦涩:
“是啊,每个女人都想拥有一场梦幻婚礼,哥哥……当年在福利院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着将来若是嫁人,我一定要穿上那种大长摆的婚纱走上一一节节台阶,可惜后来姐姐陡然造访……我想,我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了”。
语气里的低迷让人心生怜惜,转而又故作坚强道:“当然了,伯母说要感谢丁家,既然敏敏姐什么也不要一心只要嫁给你,我……也只能成全你们”。
“只要伯母在地下能够安心,只要敏敏姐姐不再为难你,我都无所谓”。
丁敏敏彻底石化,这次是怎么哭都哭不出来了。
有些事情经不起挑明,更经不起推敲,一个小三跳出来隐晦人家正牌是小三,这不纯纯给人递刀子吗。
最重要的是,人家两人是自由恋爱,你是挟恩以报,且携的恩还是那个不负责任贪慕权贵的虚伪女人给的。
那可是万恶之源,罗军所有的苦难的起点。
第一回合。
罗冉完胜。
可以说丁敏敏完全没有一战之力,主要是她的出现就好像是个大写加粗的错误。
知鸢饱饱的回了房,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席间的种种。
泡泡浴后打开门出来,发现屋子里站着个大高个儿。
“你怎么在这里?”。
墨麟笑了笑,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又取过薄毯给她裹上,紧跟着帮她吹头发。
“我们是未婚夫妻,名正言顺一间房”。
知鸢大脑宕机一秒钟,然后煞有其事的点头,“说的也是”。
半个小时的头发,九分干的时候停下,护养工程完备后,知鸢爬上床的另一边。
询问他,“你那个朋友不像那么听话的人欸”。
不过是没见过面还对他辣手摧草的老娘的所谓遗言,他能乖乖遵守?
匪夷所思,别是有什么阴谋吧,知鸢的小眼神里充满怀疑,揪着墨麟积极渴求解答。
他眼眸含笑的替她拉上被子,将床靠调高,又端过桌上的牛奶递给她。
“再强大的猛兽都有弱点,爱人的心脏是他们最柔软的地方”。
“据说黑老大的妻子死得不是很体面,罗军顾及罗冉,自然不想她有走上那条路的可能性”。
知鸢秒懂,却是撇撇嘴:“悬……罗军太自信了,有时候女人狠起来,基本没男人什么事”。
“女人是感性动物,不要命的时候是真不要命,也就一瞬间的功夫,不同于男人死前都还在权衡利弊,估量着值不值得”。
“那个丁敏敏漂洋过海,她就不是个纯洁无辜的小白兔,利用她?别到时候被人反咬一口”。
“而且……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万一呢,不是有个经典剧情:
男主为了被拆散的朱砂痣把女主摁在地上摩擦,女主心灰意冷的离开,随即开启牛逼转身,男主这才骤然醒悟,发现自己得不到的心尖宠从掉价成蚊子血的朱砂痣,变成了当年被他挖心掏肝受尽折辱的妻子,然后上演追妻火葬场”。
墨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没关注到男人逐渐便秘的神情,知鸢分析得头头是道:
“若其中再掺杂上带球跑的桥段,男主甚至连一个形式化追妻的过程都给省下了,孩子是他们最好的借口,女主会说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庭,不得已原谅他,跟他破镜重圆,灰姑娘和王子从此过上了一地鸡毛的幸福生活……”。
她仰头求夸奖:“对不对!”。
男人对于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就跟神经病一样执着,偏生其中还穿插着爱尝鲜这个大型bUG。
知鸢侃侃而谈,才终于发现旁边男人一直一语不语,她眉毛扭扭,转过头去。
于是乎……
发现人家正在憋笑,她当即来了个笑容消失术,匪里匪气揪着他的领口。
“呵!男人,你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你今天就别想下床了”。
墨麟立马笑容凝固,眼睛瞪大秒变申公豹: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片刻后,他笑得更加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知鸢小脸垮台,化身暴躁龙:“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想印堂发黑吗?”。
“呵……我可以成全你”。
说着,她从枕头底下抽出三十厘米的小皮鞭,对着他就是一顿啪啪啪,小嘴不住控诉。
“笑话我……”。
“让你瞎狂……”。
“打你……狠狠打你……”。
跟着又觉得不尽兴,把他的上衣衬衫扒拉开,继续啪啪啪。
“哈哈哈哈……”。
“你还笑……让你笑!”。
“早死三年笑多少”。
墨麟前仰后翻,笑声持续了足足够三分钟,一边还得躲来躲去顺带掐着嗓音打配合。
“哎呀~痛死了~”。
知鸢冷冷一哼:矫揉造作的狗男人。
然后继续啪啪啪,下手更重了,皮鞭在他白嫩的胸膛留下醒目的红痕。
“打你……哈哈哈……怕了吧!”。
“嘿嘿,赶紧求饶……”。
男人:“……嘶~”。
这性感的一声让知鸢动作猛然一顿,不禁自我反省:完蛋,好像给他抽爽了?
莫名就有种武大郎舔她手的错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而狗东西则依旧不知收敛:“快停下……快停下来……我告你家暴~”。
知鸢惊呆了眯眯眼:他这声音莫名的好兴奋是怎么回事?
她猛的丢开小皮鞭,然后立马发现身下人的脸上瞬间漫上淡淡遗憾。
果然……给她打爽了?
知鸢差点没心肌梗塞。
她默默捡回小皮鞭,翻个身躺下,这个诡计多端的贱人,果然宫斗一把好手。
墨麟看着旁边拱起来的一小团,所有表情瞬间收敛,马不停蹄凑过去哄着。
“不是笑话你……”。
“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我是笑罗军,想着他将来会同你说的一般笨笨的,被蠢笑了”。
闭着眼睛的知鸢竖起耳朵认真听,刷的回头,“真的?”。
墨麟:“……”,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
满是信任的一双眼睛,很期待的瞅着人,像极了被哄着三斤二两卖出去,还盘着腿乐叨叨数钱的小模样。
一下就让他的心口软趴趴的,墨麟埋进她的脖颈里面,“嗯,真的”。
“不过阿鸢,男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善变,除非本身就不爱,纯粹表演型人格”。
“你说的那种情况的确存在,但前提是那男的对两个都不怎么上心,又两个都想要”。
一般情况,他们只有需求不谈爱,但也有非一般情况存在。
知鸢似懂非懂,“我知道,真爱人的眼里,没有公正只有立场”。
墨麟嗯了一声,“……对”,所以罗军永远只会站在罗冉这边。
知鸢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也没再多想,蹭蹭他的狗毛,闭着眼睛睡着了。
这天过后,知鸢跟墨麟在罗家小住下来,饭桌上,后花园,游戏厅,羽毛球场……两个女人无时无刻不再斗法。
知鸢扛着个小本本儿,像一只花田里的猹,没什么道德的上蹿下跳看热闹,每天都激动得中彩票一样,晚上又趴床上跟墨麟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