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钦心念如电，生死之局终于到了关键时刻。
有恩，也有怨
恩主生。
怨主死。
可在这个关键时刻，杨钦和杨枫都有些迷茫了。
何为恩怨？
没有恩，何来怨。
恩怨本就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妾身等，参见陛下。”
杨枫望着元氏等人，点了点头：“都平身吧。”
“多谢陛下。”
杨枫跟元氏等人，缘分也是不浅。
前前后后，杨枫多次在元氏等人所住的那个小院过夜，无声无息侍寝的女子，三四个。
也就是说，除了杨柳之外，其余五个女子，已经有四个女子，上过杨枫的床。
只不过，杨枫暂时还没有精力去分析，剩下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但也不是太重要了，因为身世的缘故，杨枫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们全都纳了，包括杨柳在内。
元氏等人起身之后，元氏立即开口道：“妾身听说，大楚国灭，特来恭喜陛下。”
杨枫呵呵一笑：“元氏，尔等有心了，这一份恭喜，朕收下了。”
元氏又说道：“妾身等，还有一求，望陛下能够答允。”
杨钦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他明白元氏的请求是什么，他绝不能让元氏开口说出来。
于是，杨钦立即转身，对元氏等人深鞠一躬：“大嫂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以前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错，小弟如今已经知错了。”
“还望大嫂看在弘农杨氏一脉的份上，宽恕小弟一回。”
“毕竟，逝者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应该更好地活下去。”
元氏听了，立即怒目望向杨钦，大声呵斥道：“逝者是已经不在了，可他们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杨钦微微一叹：“大嫂，其实你我都明白，一切都是皇位惹的祸。”
“如果，我们都生在普通百姓家庭，那就会是兄道友弟道恭的生活了。”
此言一出，元氏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了。
杨钦这话说得，让人无法辩驳。
帝王家，就是无情的，没有父子，没有兄弟，只有皇权。
如果，大家都没有野心，怎么会父子反目，兄弟睨墙呢。
杨钦松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启禀陛下，罪人斗胆说一句，若无皇位，我弘农杨氏绝不可能到今天这一步的情景。”
“罪人固然是罪无可恕，可那些逝者，难道他们全都没错吗？”
“若是陛下想要了罪人的性命，罪人无可抵挡，只能引颈就戮。”
“最后，罪人只说一句，何为恩，何为怨，恩恩怨怨，有谁能真正说得清。”
杨枫不得不佩服，杨钦的这一手确实漂亮，一下子就堵住了元氏等人的嘴，轻易化解了这一次的危机。
果然，杨钦说完之后，元氏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再开口。
杨钦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日后的生活质量如何，至少能保住这条命了。
大家都沉默，杨枫开口了：“杨钦之言，确有道理。”
“皇位，乃是一切祸源的体现。”
“人的贪心，就是真正的货源。”
“你们兄弟四人之中，唯独四叔活得通透，也是唯一一个能善始善终之人。”
顿了顿，杨枫又说道：“杨钦，虽然你罪大恶极，但总归也是弘农杨氏之后，朕不杀你，留你一条性命。”
杨钦大喜，立即拱手道：“多谢陛下仁慈。”
“成王败寇，罪人败给了陛下，那么罪人的一切都是陛下的战利品，还请陛下受之。”
这意思，还是暗示杨枫收了柳烟云等人。
性命保住了，但接下来杨钦就该考虑更好一些的生活了。
杨枫越高兴，杨钦接下来的生活就会越好。
再有柳烟云等人的枕边风，杨钦就能放心不少。
杨枫明白杨钦的意思，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来人，先将杨钦带下去。”
杨钦拱手道：“罪人告退。”
杨钦转身出了楚风殿。
杨枫望着柳烟云，淡淡问道：“柳烟云，你等都是大楚国后宫之人，朕不为难你等。”
“你等留去自由，去自行商议吧。”
“商议之后，将结果报给朕，朕不会有任何阻拦。”
柳烟云微微福了福身：“罪人遵旨，罪人等告退。”
然后，柳烟云也带着一众嫔妃，离开了楚风殿。
只剩下元氏等人了。
杨枫望着她们：“元氏，杀了杨钦，只是举手之事。”
“然而，皇权之争，本就是你死我活之局。”
“之前，是杨钦胜了。”
“如今，是朕胜了。”
“所以，朕还是觉得，杀了杨钦固然能让你们心中痛快，但这种痛快又能持续多久？”
“倒不如，留他一条性命，让他过一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普通百姓的生活？
那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那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刚才，杨钦说，如果他们没有生在帝王家，就不会父子反目、兄弟阋墙，所以，给杨钦这个最后的归宿，也算是他自找的。
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世家门阀之家，后来又成为亲王，成为太子，成为皇帝的人，突然让他过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绝对是一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
可偏偏是，这样的结局又只能让杨钦无言以对，默默接受。
至于女人嘛。
如果柳烟云等人中，有人想要追随杨钦的，杨枫自然就不会阻拦。
但若是人多了，只恐杨钦一个人犁地绝对会很累。
元氏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暗暗点头，杨枫的这个提议，确实是最合适的。
毕竟曾为父子，杨枫不可能杀他。
若是虐杨钦，对杨枫的名声也是不利。
所以，让他从皇帝变成一个寻常百姓，分一些田地，分一套屋舍，养一些鸡鸭，只能靠双手养活自己，确实是杨钦最好的归宿。
元氏等人一起点了点头：“妾身等，并无异议。”
杨枫点了点头，也松了一口气。
杨钦的问题解决了，其余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元氏六人，除了杨柳之外，还有一人没有侍寝过，杨枫今天就能找出来。
至于杨柳，杨枫打算让元氏问问她的意见。
若是想跟阳成公主杨朵三人一样，杨枫不介意在后宫之中给她留一个位子。
随着大楚国灭，天下彻底一统。
接下来，就是欧地灭族继续，然后是大印国和西域之地的灭族。
灭族之策结束之后，整个天下才算是基本上能稳定下来。
没有战乱，天下稳定，日子就过得飞快了。
在杨渊三十岁的时候，杨枫宣布退位，将皇位让给了杨渊，带着一众妻妾过上了归隐田园、游山玩水的生活。
皇帝，不要太老，五十岁之前退位，留下的绝对是明君的称号。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避免阋墙之争，培养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杨钦呢，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也算是寿终正寝吧。
死的时候，杨钦整个人都被晒得黝黑，手上的老茧很厚，整个人也沧桑了许多。
柳烟云等人，没有一个陪在杨钦身边的。
曾经都是大楚国的妃子，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谁会陪杨钦去受那份罪。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尤其是对富豪家庭。
同享福可以，共患难，可就难了。
所以，这些年杨钦是一个人度过的，孤苦伶仃，也算是对他曾经罪孽的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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