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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的初夏,通县的清晨已经有了几分燥热。天刚蒙蒙亮,何天培就推着自行车出了罐头厂家属院。车把上挂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两个饭盒——水双凤昨晚烙的饼,还有一小罐咸菜。

“天培,这么早?”邻居老赵也推着车出来。

“嗯,厂里今天要开生产会。”何天培点头,“老赵,你家小子工作的事,我托人问了,面粉厂那边缺个临时工,下个月招人。”

老赵眼睛一亮:“太谢谢了!回头让我家那小子好好请你喝两杯!”

“不用不用,孩子有工作就好。”

两人骑着车出了家属院。罐头厂家属区这几年扩建了不少,从最早的几排平房,到现在已经有了十几栋红砖房。

何天培家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去年自己掏钱在房前围了个小院,种了些葱蒜青菜。

院墙不高,但修得整齐,门上还挂了个“五好家庭”的铁牌子——那是厂里年前评的。

水双凤送走丈夫,转身回屋收拾。堂屋的墙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一串名字——都是托人给何福平介绍的姑娘。王秀英、李红梅、张玉兰……每个名字后面都写着家庭情况、工作单位。

“妈,您别忙活了。”何福平从里屋出来,穿着工装,准备去上班。

“我不忙活谁忙活?”水双凤放下抹布,“福平,你刘婶昨天又提了一个,棉纺厂的挡车工,二十三岁,家里……”

“妈,”何福平打断她,“我跟秀英处得挺好,您就别再给我介绍了。”

水双凤一愣:“你跟王秀英……处上了?”

“嗯。”何福平脸有点红,“上星期天,她来县城,我们一起看了场电影。”

“真的?”水双凤高兴得差点跳起来,“那姑娘人不错,高中毕业,又是老师。她家里怎么说?”

“还没跟家里说。”何福平说,“我想再处处,等确定了再说。”

“好好好,处处好,处处好。”水双凤笑得合不拢嘴,“那妈就不给你介绍别的了。对了,下星期天请秀英来家里吃饭,妈给她做红烧肉!”

何福平点点头,推着车出门了。阳光照在他年轻的脸上,带着初夏的温度。

运输公司家属院这边,李秀兰正在给何启平准备早饭。今天是中考第一天,何启平要考语文和数学。

“启平,检查一下准考证、钢笔、橡皮。”李秀兰一边盛粥一边说,“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何启平坐在桌边,啃着馒头:“妈,我不紧张。”

他是真的不紧张。这孩子从小成绩就好,又踏实,老师说考县重点高中没问题。倒是李秀兰和何天能,比儿子还紧张。

何天能今天特意请了假,要送儿子去考场。他坐在桌边,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爸,您想说什么?”何启平问。

何天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启平,要是有人问起……问起去年那件事,你就说已经查清楚了,是诬告。”

去年那场举报风波,虽然最后澄清了,但何天能一直担心会影响孩子们。尤其是何启平要中考,何承平明年要毕业分工作了——这个年代,政审很严格,家庭背景很重要。

“爸,我知道。”何启平点头,“我们老师说了,那事已经结案了,不影响。”

“那就好,那就好。”何天能松了口气。

何虹平在一旁安静地吃早饭。她今年十二岁了,上六年级。看着二哥去中考,她心里默默算着时间——1972年,离恢复高考还有五年。大哥何承平明年中专毕业,正好赶上知青下乡。得想办法,让大哥避开下乡,或者至少分配去个好点的地方。

“虹平,想什么呢?”李秀兰问。

“没什么。”何虹平摇摇头,“妈,我吃完了,去上学了。”

“路上小心。”

钢厂家属院的大杂院里,清晨的热闹来得更早。

十几户人家挤在一个院子里,共用两个水龙头、一个厕所。天还没亮透,就有人起来排队打水,有人在公共水池边刷牙洗脸,有人生炉子做饭,烟雾和嘈杂声混在一起。

何天良端着尿盆从屋里出来,正好碰见隔壁的王婶。

“天良,早啊。”王婶打招呼,“春燕怎么样了?孩子乖不乖?”

“还行。”何天良说,“就是晚上闹腾,春燕睡不好。”

“小孩子都这样。”王婶说,“对了,我那儿还有半斤红糖,回头给春燕送去,补补身子。”

“谢谢王婶。”

何天良倒了尿盆,在水池边洗了手,回屋。屋里,叶春燕正在给小七喂奶。小七是去年二月里生的,到现在一岁四个多月,长得瘦瘦小小的,不像前几个孩子那么胖乎。

“又是个闺女。”叶春燕当时看着孩子,眼泪就下来了。

这是她生的第七个孩子,第七个闺女。来儿、念儿、盼儿、迎儿(高烧不退,变成哑巴),招儿(前年重病没了),望儿(小六,被捂住脸没了),现在是小七。盼儿望儿,名字里都是期盼,可盼来的还是闺女。

何天良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接过孩子,笨拙地抱着:“闺女好,闺女贴心。”

但叶春燕知道,丈夫心里也失望。只是现在的何天良,不再像以前那样喝酒打人,而是把失望压在心底,偶尔会说一句:“还能再生,总能生个儿子的。”

这话听着是安慰,可叶春燕听着,心里更苦。她都三十四了,生了七个孩子,身体早就垮了。再生?拿什么生?

“天良,吃饭了。”叶春燕把孩子放在炕上,起身去端早饭。

早饭是稀粥和咸菜。何天良端起碗,呼噜呼噜地喝。他今天要上早班,七点就要到厂里。

“来儿,照顾好妹妹们。”何天良吃完,放下碗,对正在给妹妹梳头的来儿说。

“知道了,爸。”来儿点头。她今年十四岁了,已经长成了大姑娘的模样,眉眼像叶春燕,但性格更沉静。

何天良出门后,叶春燕开始收拾屋子。她把小七放在炕上,让她自己玩。一岁四个多月的小七很安静,不哭不闹,只是睁着大眼睛看屋顶。

“娘,我去上学了。”念儿背起书包。她今年十二岁,上五年级。盼儿十岁,上三年级。迎儿八岁,由于不能说话刚上小学。

“路上小心。”叶春燕说。

孩子们都走了,屋里安静下来。叶春燕坐在炕边,看着小七,叹了口气。

又是个闺女。

她想起娘家娘说的话:“春燕啊,你这肚子不争气啊。连生七个闺女,何家能高兴吗?天良现在是改好了,可你这肚子太不争气了!”

何家高兴吗?叶春燕不知道。公婆那边早就不过问了,三个大伯哥倒是送了东西,但也就是意思意思。至于何天良……他嘴上不说,可叶春燕知道,他想要儿子。

“小七啊小七,”叶春燕轻声说,“你要是男孩该多好。”

小七听不懂,只是挥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叫。

叶春燕摇摇头,起身开始做家务。洗衣服、扫地、准备午饭。中午何天良不回来吃饭,孩子们在学校吃,她只要做自己和小七的就行。

吃过午饭,叶春燕把小七裹好,抱在怀里,拎着一个小布包出了门。布包里装着针线活——她要去隔壁院子的张婶家,跟几个妇女一起糊火柴盒。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收入来源。糊一百个火柴盒五分钱,她手脚快,一天能糊四五百个,一个月能挣六七块钱。钱不多,但至少能贴补家用。

张婶家也在钢厂家属院,但比何天良家条件好些,有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里搭了个凉棚,几个妇女坐在棚下,一边聊天一边糊火柴盒。

“春燕来了。”张婶招呼,“小七今天乖不乖?”

“乖。”叶春燕坐下,把小七放在旁边的摇篮里——那是张婶家孙子用过的。

“哟,小七又长点了。”一个妇女凑过来看,“春燕,不是我说,你这几个闺女,一个比一个秀气。将来肯定能找个好婆家。”

叶春燕苦笑:“还早呢。”

“不早了,来儿都快十五了。”另一个妇女说,“我娘家侄子,在公社当文书,二十岁,还没对象。要不要……”

“来儿还小。”叶春燕打断她,“再说,她得上学。”

“上学有什么用?女孩子识几个字就行了,早晚要嫁人。”

叶春燕没接话,低头糊火柴盒。她不想让女儿像自己一样,过苦日子。来儿念儿学习好,要是以后生不了儿子,闺女留着招赘也不错,学习好了毕业好找工作,以后养老有保障。她得供,哪怕再难也得供。

几个妇女又聊起了别的。谁家儿子要结婚了,谁家媳妇跟婆婆吵架了,谁家在黑市买到了猪肉……

叶春燕安静地听着,手里不停地糊着。小七在摇篮里睡着了,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平淡,艰难,但至少安稳。

可他们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通县靠郊县附近的一条小巷里,何天佑蹲在墙角,啃着半个冷馒头。

他跑出来快一年了,在周边几个县市流浪,偷鸡摸狗,偶尔赌两把。身上的钱早花光了,衣服破得不成样子,头发又长又脏,像个乞丐。

“何哥,打听清楚了。”一个瘦猴似的男人凑过来,压低声音,“你三哥何天良家,每天中午没人。他媳妇吃了午饭就抱着孩子出门,去隔壁院子糊火柴盒,要到下午四点才回来。”

何天佑眼睛一亮:“真的?”

“千真万确。”瘦猴说,“我跟了三天,每天都是这个点。院子里其他人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中午那会儿最安静。”

何天佑扔掉手里的馒头,站起来:“走,叫上老黑和狗子,咱们去踩点。”

四个人鬼鬼祟祟地往钢厂家属院摸去。他们不敢走大路,专挑小巷子。何天佑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去年被打断的腿虽然接上了,但落下了残疾,走路有点跛。

钢厂家属院是个大杂院,住着几十户人家。院门白天不关,人来人往,很杂乱。何天佑他们混在人群中,进了院子。

“就那间。”瘦猴指了指院子最里面的一间房,“西头那间,门口有棵枣树。”

何天佑看过去。那是一排平房的最西头,门前确实有棵枣树,不高,但枝叶茂密。房门上挂着一把旧锁,窗户上糊着报纸。

“就这破地方?”老黑撇撇嘴,“能有什么值钱东西?”

“你懂什么?”何天佑压低声音,“我三哥在钢厂上班,一个月工资三十多块。我三嫂糊火柴盒,一个月也能挣几块。他们省吃俭用,肯定攒了不少钱。”

狗子问:“何哥,你确定你三哥家中午没人?”

“确定。”何天佑说,“我观察好几天了。每天中午十二点半,我三嫂准时出门,抱着孩子去隔壁院子。下午四点才回来。这中间三个半小时,屋里绝对没人。”

四个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记下了地形,然后匆匆离开。

回到汽车站附近那个废弃的窝棚里,何天佑开始制定计划。

“明天中午动手。”他说,“老黑,你负责望风。狗子,你跟我进去。瘦猴,你在院子门口盯着,有人来就学鸟叫。”

“何哥,撬锁的工具呢?”狗子问。

“这个。”何天佑从怀里掏出一根铁丝,“我专门练的,一般的锁一捅就开。”

老黑有些担心:“何哥,万一……万一你三哥家没什么钱怎么办?”

“不可能。”何天佑咬牙,“我三哥那人,抠门得很。这些年肯定攒了不少。再说了,就算没钱,他家也有东西——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随便拿一样都能卖钱。”

他想起去年举报的事。三个哥哥都没事,还恢复了工作。他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现在,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报复。

先从最软的三哥下手。大哥家住在罐头厂家属区中间,周围都是干部,不好下手。二哥家靠近公安局,更不敢动。只有三哥家,在大杂院里,人多眼杂,反而容易混进去。

“何哥,”瘦猴忽然问,“你三哥要是发现了,报警怎么办?”

“报警?”何天佑冷笑,“他敢报警,我就把他岳母搞封建迷信的事捅出去!看他怎么办!”

瘦猴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

夜幕降临,窝棚里点起一支蜡烛。四个赌鬼围坐在一起,就着蜡烛的光,啃着偷来的红薯。

何天佑啃着红薯,眼睛盯着跳动的烛火,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行动。

他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些钱——一沓沓的钞票,还有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把这些卖了,他能还清赌债,还能逍遥一段时间。

至于三哥一家会怎么样……关他屁事。

谁让他们过得比他好?

蜡烛燃尽了,窝棚陷入黑暗。

何天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嘴角挂着扭曲的笑。

明天。

明天,他就要让三哥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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