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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头厂家属院的这间屋子里,空气凝固得像腊月的冰。

水双凤的哭声已经停了,但眼眶还是红的。她坐在床沿,死死攥着手里那个蓝布小包——里面是她攒了大半年的钱,整整七十八块六毛。这是她精打细算,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准备给福平说亲用的。

何天培蹲在门口,脚下已经扔了五六个烟头。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大嫂,我这里有五十三块六。”李秀兰把一个旧手绢包放在桌上,“天能出车还没回来,他这趟是跑省城的长途,按惯例能带回来十几二十块的津贴。等他回来,我让他立刻送过来。”

叶春燕咬着嘴唇,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零零散散的毛票和硬币。她数了三遍,才小声说:“八块三毛五……我糊火柴盒攒的。还有天良这个月工资挤出来十块。”

何天良工资三十八块五每个月先被厂里扣一部分,就能发下来二十三块五,养活一家六口,还要还债。

屋里没人说话,只有煤油灯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十八块三毛五”这个数字,像一记闷棍敲在每个人心上。叶春燕挺着七八个月的大肚子,一天天坐在院子里糊火柴盒,糊一千个才挣五毛钱。这八块三毛五,是她糊了一万六千多个火柴盒,手指磨破了又结痂,结痂了又磨破,一点点攒出来的。

何天良看着妻子手里的钱,眼圈突然红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第一次在兄嫂面前流露出脆弱:“大哥,二哥不在,我说句实话……这钱,是春燕攒着生孩子的。医院接生要钱,生了孩子要买红糖、买鸡蛋……”

他说不下去了。

水双凤的眼泪又掉下来了。她别过脸,不敢看叶春燕。

李秀兰深吸一口气:“这样,我家的五十三块六先拿出来,天能回来应该还能凑个十几二十。春燕的钱……先留着吧,生孩子是大事。”

叶春燕摇摇头,把钱推到桌子中央:“大嫂二嫂都拿了,我也不能藏着。都是何家的媳妇,老宅出事,该出力的得出力。”

她说这话时,声音很轻,但语气坚定。这是她嫁进何家十多年来,第一次在家庭大事上表达态度。

何天培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春燕,这钱……”

“大哥,别说了。”叶春燕打断他,“咱们三家凑凑,看能凑多少。不够的……再想办法。”

何天培站起身,走到柜子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铁皮盒子。盒子上贴着红纸,纸上写着“福平娶亲”四个字。

水双凤看见那个盒子,眼泪又涌了出来。

何天培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沓钱。他数了数:“五十二块。”

加上水双凤的七十八块六,李秀兰的五十三块六,何天良的十八块三毛五,总共是二百零二块五毛五。

还差九十七块四毛五。

“还差一百。”何天培颓然坐下。

屋里又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何虹平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何喜平,手里拎着一个小布袋。

“爸,妈,这是我跟弟弟这个月的零花钱。”何喜平把布袋放在桌上,“我俩商量了,这钱给爷爷奶奶用。”

布袋里是一堆分币和毛票,总共两块一毛钱。

水双凤看着女儿,眼泪终于忍不住,哗哗地流:“喜平……你……”

“妈,别哭了。”十岁的何喜平轻声说,“咱们是一家人,有事一起扛。”

何虹平站在旁边,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她知道原着剧情——何天佑就是个无底洞,一次又一次拖累全家,直到把整个何家拖垮。可现在她没有金手指,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大哥。”李秀兰忽然开口,“这次凑钱还债,咱们得把话说清楚。”

所有人都看向她。

李秀兰神色平静,但眼神坚定:“这钱是借给爹娘的,不是给天佑的。得让爹娘写借条,按手印。以后天佑再欠债,咱们不能管了。”

何天培一愣:“这……这合适吗?那是咱们爹娘……”

“正因为是爹娘,才要把话说清楚。”李秀兰说,“天佑今年三十四了,不是三岁小孩。他欠一次债,咱们帮他还一次,那他永远长不大。这次三百,下次可能就是五百、一千。咱们三家都有孩子要养,不能被他拖死。”

她顿了顿,继续说:“大哥,你想想福平,十九了,该说亲了。禄平刚上中专,寿平喜平都还小,正是用钱的时候。天良家春燕马上要生,四个闺女要养。我们家承平在中专,启平虹平要上学。咱们每家都不容易。”

何天培沉默了。弟媳说得对,可那是他亲弟弟……

“秀兰说得对。”一直没说话的何天良忽然开口,“大哥,这次还了债,得跟爹娘说清楚,往后天佑的事,咱们不管了。他要死要活,都是他自己的造化。”

这话从最孝顺听话的三弟嘴里说出来,让何天培吃了一惊。

叶春燕也点头:“我同意二嫂说的。咱们仁至义尽了,不能再填这个无底洞。”

水双凤擦擦眼泪:“我也同意。这次的钱,就当咱们做哥哥嫂子的最后尽一次心。往后……各过各的日子吧。”

何天培看着弟弟弟媳们,又看看桌上的钱,终于重重叹了口气:“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回村,跟爹娘把话说清楚。”

事情定下来,气氛却更沉重了。

李秀兰带着孩子们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冬夜的街道冷冷清清,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何虹平牵着母亲的手,小声问:“妈,大伯会按咱们说的做吗?”

“会。”李秀兰语气肯定,“你大伯不傻,他知道轻重。”

“那……那爷爷奶会同意吗?”

李秀兰沉默了。她不知道。张翠花对小儿子的偏袒是刻在骨子里的,要她切断这根脐带,谈何容易?

回到家,何启平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李秀兰打发孩子们去睡,自己坐在灯下,等丈夫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

何天能是夜里十一点多到家的,一身风尘仆仆。看见妻子还没睡,他愣了一下:“怎么还没睡?”

“等你。”李秀兰把老宅的事说了一遍。

何天能听完,脸色铁青:“又欠了三百?人呢?”

“跑了,三天没见人影。”

何天能一拳砸在桌上:“这个混账!”

“你先别气。”李秀兰把三家凑钱的决定说了,“大哥明天回村,跟爹娘把话说清楚,这是最后一次。”

何天能沉默了很久,才说:“爹不会同意的。”

“不同意也得同意。”李秀兰态度坚决,“这次是三百,下次呢?咱们家承平还有一年多要毕业,启平虹平要上学,不能再被他拖累了。”

何天能看着妻子,忽然觉得有些陌生。以前的秀兰虽然泼辣,但在大事上总是听他的。现在……她好像变了,变得更有主意,更果断了。

“行,听你的。”何天能说,“我这趟跑了七天,津贴加补贴一共十八块五。你明天给大哥送过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皱巴巴的钞票。

李秀兰接过钱,心里算了算:五十三块六加十八块五,是七十二块一。加上大哥家的一百三十块六,三弟家的十八块三毛五,总共二百二十一块。还差七十九块。

“还差得多。”她说。

“差的部分,我再去借。”何天能说,“厂里有几个关系好的工友,能借个二三十。剩下的……让我爹想办法吧。”

夫妻俩商量到后半夜,才熄灯睡下。

何虹平躺在隔壁屋里,睁着眼睛。她能听见父母压低的说话声,能感觉到这个家的艰难。

第二天一早,何天培请了假,骑着自行车回了何家村。

老宅的景象让他心里一凉——堂屋的门被砸坏了,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院里的水缸裂了,水流了一地。鸡窝塌了,几只鸡惊惶地四处乱窜。

何明显坐在堂屋门槛上,抽着旱烟,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岁。张翠花在灶房里哭,哭声嘶哑。

“爹。”何天培叫了一声。

何明显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来了?”

“嗯。”何天培在父亲身边坐下,“天佑呢?”

“不知道。”何明显声音干涩,“跑了三天了,没回来。”

“那帮人什么时候再来?”

“说是今天下午。”何明显顿了顿,“天培,你……你能凑多少钱?”

何天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三家凑的,二百二十一块。”

何明显眼睛一亮:“二百二十一?那……那还差七十九……”

“爹。”何天培打断他,“这二百二十一,是咱们三家最后的家底了。福平说亲的钱,禄平上学的钱,天良家春燕生孩子的钱,全都拿出来了。”

何明显愣住了。

“爹,这次还了债,咱们得把话说清楚。”何天培看着父亲,“往后天佑的事,我们不管了。”

“你说什么?”张翠花从灶房冲出来,眼睛肿得像核桃,“他是你亲弟弟!你不管谁管?”

“妈,天佑三十四了。”何天培声音平静,“他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负责?怎么负责?”张翠花尖叫,“那帮人会打死他的!”

“那也是他自己找的。”何天培站起来,“妈,这些年咱们帮他了多少次?还了多少次债?他改了吗?没有!他只会变本加厉!”

张翠花被大儿子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镇住了,一时说不出话。

何明显抽了口烟,缓缓说:“天培,你说得对。天佑……是该长大了。”

“老头子!”张翠花不敢置信。

“闭嘴!”何明显厉喝,“你还想护他到什么时候?护到他把咱们全家拖死?”

张翠花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何天培心里难受,但还是硬着心肠说:“爹,这二百二十一块,是我们三家最后的力。不够的部分,您自己想办法吧。往后,各家过各家的日子。”

他说完,转身要走。

“天培!”何明显叫住他,“钱……我写借条。”

何天培顿了顿:“不用了,就当儿子孝敬您的。但这是最后一次。”

他推着自行车走出院门,没有再回头。

身后传来张翠花撕心裂肺的哭声。

何天培骑上自行车,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停了很久。冬日的风吹得槐树枝丫呜呜作响,像在哀鸣。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家,真的散了。

下午,讨债的人又来了。

何明显把二百二十一块钱放在桌上:“就这些了,要就拿走,不要就滚。”

刀疤脸数了数钱,冷笑:“还差七十九。”

“没了。”何明显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刀疤脸盯着这个倔强的老头看了很久,忽然笑了:“行,老爷子有骨气。这二百二十一,我先收着。剩下的,一个月内还清。否则……”

他没说完,但眼里的威胁很明显。

讨债的人走了,何家老宅暂时恢复了平静。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个月后,还会有一场更大的风暴。

而此刻,何天佑正躲在山里一个废弃的窑洞里,啃着冰冷的窝头,冻得瑟瑟发抖。

他不知道,这一次,真的没人会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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