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冬日暖阳透过玻璃窗,将屋里照得亮堂又暖和。
王忠义翻出前几天买回来的一叠大红纸,铺在了八仙桌上。
娄晓娥好奇地凑过来,托着腮帮子看他忙活,忍不住又问:
“你买这红纸的时候我就问你了,神神秘秘的不告诉我,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到底要干嘛呀?”
王忠义存心逗她,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故意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
“哦,这个啊,我准备裁几个大喜字,看看能不能再娶个小的回来。”
“你……!”
娄晓娥一听,气得脸颊瞬间涨红,像熟透的苹果。
她猛地站起身,扑到王忠义身边,伸手就精准地掐住他腰间的软肉,使劲拧了一把,又气又委屈地说道:
“好你个王忠义!这才刚当上副厂长几天,就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还想娶小的?你……你浑蛋!”
王忠义被她掐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放下手中的裁纸刀,作势求饶,同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变得无比认真和深情:
“小傻瓜,骗你的!看把你急的。我这一辈子,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哪还能容得下别人?”
娄晓娥其实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心里就是忍不住泛酸,此刻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甜滋滋的,但面上还是逞强,嘟着嘴道:
“哼!量你也不敢!你要是真敢在外面养小的,我……我就死给你看!”
这话说得带着几分赌气,却也透着她对这个家的全心投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王忠义不敢再嘚瑟,连忙安抚地拍拍她的背,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不闹了。说正经的,明天就过年了,我准备写几副春联。”
“写春联?”
娄晓娥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从王忠义怀里抬起头。
“你还会写毛笔字?”
王忠义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带着点小炫耀:
“你丈夫我会的多着呢!要不……晚上我再教你点别的?”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娄晓娥瞬间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脸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腾”地一下回来了。
她羞恼地推了他一把,娇嗔道:
“呸!没羞没臊!你都当领导了,这大白天的也没个正形!”
王忠义哈哈一笑,不再逗她,专心开始裁剪红纸。
他将裁好的红纸在八仙桌上铺平,研好墨,深吸一口气,提笔蘸饱了浓墨,略一沉吟,便挥毫落纸。
只见他运笔如飞,手腕沉稳有力,凭借高达8级的书法技能,笔下字迹矫若游龙,翩若惊鸿,带着一股蓬勃的朝气与力量感。
上联:高天阔地展宏图
下联:大道扬鞭驰骏马
横批:马到成功!
“哇!真好看!”
娄晓娥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虽然不懂书法精妙,但那字里行间的气势和美观是直观的,让她与有荣焉。
王忠义放下笔,欣赏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思索片刻,又提笔续写。
他一共又写了三幅。
其中两副是一样的内容:
上联:奔腾骏马驰大道
下联:浩荡春风遍神州
这是准备送给前院一大爷阎埠贵和中院何雨柱(傻柱)的。
阎埠贵是教师,送副对联显得尊重文化人,也是院里少数对他释放过善意的人。
傻柱是厨师,虽不懂什么文化,但也是以后要追随自己的人,送副对联勉励一下,恰到好处。
还有一副,无论是内容还是立意都明显更高一筹:
上联:马嘶华夏,腾跃飞奔,再创新业
下联:春满神州,人欢马叫,共绘宏图
横批:龙马精神
这副是准备送给干爹赵部长的。
王忠义心里清楚,干爹身居高位,如今时局微妙,不宜送太贵重扎眼的礼物,而且就算送了,干爹也绝不会收。
送上这样一副既应景(马年)、寓意吉祥(龙马精神)、又暗含对国家发展和个人事业美好祝愿的对联,既显心意,又不落俗套,最为合适。
兴致来了,王忠义觉得光写对联还不够。
他又找出一卷质量上乘的宣纸铺开,重新调墨,凝神静气,提笔作画。
这一次,他画的是一幅水墨山水。
只见他笔走龙蛇,皴擦点染,不多时,一幅意境深远的雪景山水图便跃然纸上。
画中千山覆雪,万径无踪,唯有一叶扁舟,一个披着蓑衣的孤寂钓叟,独自面对寒江。
画成之后,他又在留白处题上了一首诗,正是唐代柳宗元的千古名篇——《江雪》: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题款时,他略感遗憾地对娄晓娥说:
“可惜了,没有专门刻一方印章,只能先写上名字了。”
他提笔在画作一角写上“王忠义 作于丙午年冬”。
整个创作过程中,娄晓娥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双手托腮,痴痴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她怕打扰到他,连呼吸都放轻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只觉得此刻专注挥毫的丈夫,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光,那种沉稳、自信与才华,让她心醉神迷。
许久,王忠义终于搁下笔,长舒一口气。
娄晓娥这才赶紧起身,凑到桌前仔细观赏。
她不懂什么绘画的技法、构图、意境,只觉得这幅画气势磅礴,那冰雪的冷峻与孤舟的坚持形成一种奇特的张力,配上那首苍凉孤傲的诗,虽然看不太懂深意,但就是觉得非常非常好看,比她在娘家见过的那些所谓名画都要好看!
“忠义,你画的真好!”
她由衷地赞叹,眼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王忠义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崇拜眼神,心中满足感油然而生,觉得这一下午的忙碌,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