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鹅毛般的雪片簌簌飘着,积在栏杆与草坪上,铺得厚厚的一层,天地间都是刺目的白,寒风卷着雪粒拍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冷意仿佛要透过窗缝渗进来。
这是一年里最冷的时节,空气冷得像冰,呼口气都能凝成白雾,雨宫柚本就畏寒,此刻更是连房门都不愿踏,裹着厚毛衣缩在屋里,指尖还是带着点凉。
黑泽阵也早叮嘱过他,天冷别往外跑,外面路滑,冻着了麻烦。
雨宫柚知道,便是真敢出去也无用,语言不通,周遭皆是陌生模样,连超市在哪都辨不清,不过是白白受冻。
好在黑泽阵还算细心,每隔几日便会送些物资来,像新鲜蔬果、肉类与零食,还有他惯用的日用品,都堆在厨房的储物柜里,满满当当。
别墅离镇上的超市远,没这些补给确实不便。
屋里的暖气倒是没断过,暖烘烘的热气裹着整间屋子,驱散了外头的严寒,雨宫柚忍不住嘀咕,这般日夜开着,不知要耗多少电费,想来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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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黑泽阵在意大利暗中铺展势力,早已不复当年在组织里事事亲为的狠戾模样。
他只在幕后,冷眸沉敛,决策干脆,不愿亲手沾上血腥,免得污了指尖,回头碰那温软时总觉碍眼。
选在意大利扎根,也从不是临时起意,他的身上本就淌着四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
近来是真忙,势力初创,处处要筹谋,权力版图要一点点拓,金钱要源源不断地聚。他要攥紧足够的权与钱,筑起密不透风的屏障,才能把那株畏寒又娇弱的“花”护在怀里,养得安稳,不被半点风雨侵扰。
想起雨宫柚,黑泽阵眉峰微蹙,眼底掠过丝无奈的苦恼。
不知那小家伙又看了些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突然闹着要禁欲,脸颊泛红却语气执拗,模样倒有些可爱。
好在近来分身乏术,便先顺着他,没去逗弄。
只是这份纵容,也藏着他的隐忍。
夜里独处时,手指划过手机里少年熟睡的侧脸照,喉结滚了滚,燥热顺着脊椎往上窜。
他向来能忍,却架不住心底对雨宫柚刻入骨髓的性欲,能忍多久,连他自己也说不准。
天色渐暗,别墅里很安静。
黑泽阵又没回来,雨宫柚对着厨房里的厨艺大全翻了半晌,最后决定煲个汤,笨拙地洗食材、切姜片,砂锅炖在火上咕嘟冒泡,渐渐飘出浓郁的肉香,看样子做的很成功,雨宫柚表示非常满意。
汤炖得软烂,入口鲜暖,带着羊肉特有的醇和,味道竟比预想中好太多,他捧着瓷碗喝了一碗,暖意在胃里散开,忍不住又盛了一碗,全然没留意食谱角落那行细小的字——“具有温肾助阳,缩泉固精的功效”。
夜里睡得正沉,一股燥热忽然从骨缝里钻出来,顺着血液漫遍全身。
雨宫柚蹙着眉睁开眼,脸颊烫得惊人,连呼吸都带着热意,他迷迷糊糊嘀咕着是不是温度调太高了,翻了个身,却觉那股热意愈发难耐,下腹有些隐隐的胀。
掌心覆上滚烫的肌肤,动作有些许生涩。
缓了许久,那股憋闷的燥热却半点没散,反而越积越烈,连指尖都泛起细汗。
委屈忽然涌上来,他眼窝子本就浅,眼泪顺着眼尾滑进枕巾,湿了一小片,鼻尖抽抽搭搭,空荡的房间里,只剩他带着哭腔的无助叫唤,轻得像呢喃,又满是依赖:“哥哥……帮帮我……”
哭了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坐起身,胡乱在枕边摸索——对了,他有手机,能给黑泽阵打电话。
可越急越乱,手机不知被放到了哪里,他跪在床上翻找,睡衣领口滑开,露着泛红的肩头,身上的燥热更甚,连后背都沁出了薄汗,难受得很。
找到手机时,屏幕亮光照得他眼睛发涩,指尖悬在拨号键上,却又犹豫了。
他知道黑泽阵做的事危险,夜里多半在忙要紧事,这时候打电话,会不会坏了他的事?
纠结了半晌,他咬着唇想,就打一个,要是没接就不打了。
指尖按下号码,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他攥着手机的手也沁出了汗,呼吸都放轻了。
不过两声,电话就被人接起,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有些失真,还带着几分担忧:“柚,什么事?”
这个点雨宫柚从没给他打过电话,他第一反应是这小家伙遇上了棘手事。
不过此刻的状况,的确不是雨宫柚自己能处理的。
熟悉的声音撞进耳朵,绷着的情绪瞬间破了堤,雨宫柚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掉,哽咽着哭出声,不管多大,委屈时总想找哥哥撒娇,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哥哥我难受,救救我……”
“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黑泽阵语气瞬间沉下来,冷静又耐心地引导,眼底掠过一丝凝重,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
雨宫柚哭哭唧唧,语无伦次地絮叨,一会儿说热,一会儿说难受,半晌才在男人的追问下,含糊讲清了缘由。
黑泽阵听完,沉默几秒,大致猜到不对劲,却一时走不开,只能隔着电话继续问:“今天吃了什么东西?”
“唔……晚上喝了两碗汤。”雨宫柚吸着鼻子,声音哑得厉害。
“什么汤?”
“自己做的,海参羊肉汤。”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寂静,黑泽阵眉心微挑,瞬间明白了。这傻子是补得太过火,身体受不住,积了火没处散。
“我、都弄不出来……哥哥帮我……”雨宫柚带着哭腔控诉,声音软得发颤,满是无助的依赖。
黑泽阵揉了揉眉心,喉结滚动两下,尖锐的犬齿抵着下唇,竟有些发痒,心底那点被压抑的燥热,被这声哭腔勾得蠢蠢欲动。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沉得发哑,像战场上的将军开始下达指令:“好了,手机放在边上,开扬声器。”
雨宫柚乖乖照做,把手机搁在枕侧。
“边上有水吗?”黑泽阵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清晰又有磁性,落在耳边竟带着点安抚的力道。
雨宫柚偏头瞅了眼床头的玻璃杯,里面还剩大半杯温水,连忙应:“有的。”
“喝一点。”
“咕咚——”清脆的下咽声透过听筒传来,黑泽阵眸色暗了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耐心等着那边人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