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希衍转脚大步走向思婉的院子。
顾不得男女之防,他冲进了女子寝卧中,看到半靠在罗汉榻的人。
江希衍注视着她绯红的脸,早膳他便留意到了,以为是她新添的胭脂。
他捧上女子异常的脸蛋,热火腾腾,很可能是感染了风寒。
“沐儿,醒醒。”
池沐头很沉,不自觉地靠近冰凉的手,有些粗糙,像男子的手,她实在是太累,控制不住地依着带有凉意的人。
江希衍拦腰打横抱起她,安置在床榻上,拿巾帕打湿水,盖在她的额头,先降温。
大夫赶来,把过脉,确诊是风寒之症。
“我先开一副药,你们喂她喝下,晚上要时刻盯着,不能着凉,身体亦不能过热,适当的冰敷降温。”
“先送大夫出去。”
江希衍支退房间里的人,坐在床边,眼神含着心疼和担忧,他把被角掖好,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在发热。
风寒不是小病,一不小心便能要人性命。
江思婉安顿了铺子的事,开开心心回来,中途碰到大夫,才知道阿沐生病了。
江思婉一路狂奔回来,太过着急,绊倒在床边。
“阿沐,你怎么了,你醒醒,你千万别有事啊。”
江希衍没病,都被她吵闹得头疼,他把巾帕敷上女子的额头,“你安静些,这样会打扰到她休息。”
江思婉声音顿时一收,看到床上紧闭双眼的人,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要是往常,阿沐这个时候都会安慰她,说没事的。
“大夫怎么说?阿沐她到底严不严重?”
江希衍毫不留情地嫌弃道:“你先出去冷静冷静,病人需要静养,更需要细心的人照顾她。”
江思婉喉咙一噎,“嗝”得一声,打起了嗝。
她捂住嘴,还是止不住嗝个不停,她出去冷静冷静。
江母听闻阿沐生病了,过来探望,看到思婉站在外面跳来跳去。
没有阿沐陪着,思婉又开始乱套了。
江母先进屋探病,江希衍此时将人半搂在怀里,给人喂药,药总是会溢出来些。
江希衍喝了一口,掐着女子的下巴,双唇相对,渡了过去。
江母一进来便看到大儿子低头亲上了人家,她举着帕子挡住视线,示意身边的嬷嬷退下。
走前,江母又朝里瞥了一眼,两人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
江母正要把空间让出来给两人,不合时宜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过去,强行打断喂药。
“大哥,你在做什么!”
江思婉终于把嗝控停了,瞪直双眼,隐隐冒出怒火,大哥占阿沐的便宜。
江母及时拉住就要干上去的人,替人解释道:“思婉,你大哥是在喂药。”
江思婉挣脱开母亲的手,上前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来喂。”
江希衍可以接受她们睡一张床,接受她们形影不离,但是无法接受思婉亲吻沐儿。
男女授受不亲,女女就能授受了吗。
“思婉。”江希衍怀里的人轻唤出声。
江思婉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阿沐,你醒了。”
江希衍搂着女子的腰,向上轻提了提,让她靠得更紧更舒服些,将剩下的药递在女子唇边。
“先把药喝了。”
池沐低头把药剩下的药喝完,其实她是被药苦醒的,恍惚中,感觉到了什么。
江希衍喂完药,扶她躺下。
池沐仰头一看,轻扫过男子沾了水色的唇。
江希衍对上她含着些许探寻的目光,顿了一顿,抬眸坦荡的和她对视。
男子过于坦然神色,反而让池沐感到不自在。
江思婉趁大哥起身,一点点把他挤开,占领床头,“阿沐,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池沐摇摇头又点点头,她浑身发热,头是晕的,鼻子也是堵的。
江母走近道:“阿沐生着病,应该让她好好休息才是。”
江思婉捏着被角,摁到不露一丝缝隙,道:“你安心睡,我在这守着你。”
江母瞧着家里一个两个都在这挤着凑着,道:“阿衍你先回去,这里有思婉,我会让嬷嬷也守在这里,好生照顾着。”
江希衍毕竟是男子,一直待在女子闺房不太合适,两人还未定亲,就是定了亲也要注意些。
只有成亲,变成夫妻一体,才能无所顾忌。
道理江希衍都懂,有经验丰富的嬷嬷在这里,他放心多了。
“你要时刻盯着,体温太高,记得用冷水打湿巾帕敷一敷。”
江思婉颔首:“好,我都记住了。”
看着思婉认真正经的样子,江希衍心底对她的信任度仅有三成。
碍于男女之防,江希衍不能留夜在此。
隔日,天刚微微亮他便来了院子里。
江希衍来时,江思婉趴在床边睡着了,她一夜都没有睡,临近天亮才打起了瞌睡。
江希衍见此,吩咐道:“带小姐下去歇息。”
丫鬟一人扶着一侧,扛了下去,江思婉睡得正是熟的时候,就这么被扛了下去。
江希衍坐落在床头,打量躺在床榻中的女子,脸颊的红还未褪下。
他探上她的额头,还是很烫,脸颊也是。
池沐睡了很久,处在模模糊糊的状态。
新覆上的手,不同女子软而小的手掌,有茧子,手掌的长度,从她的颌线蔓延到了侧额、耳后发颈。
江家能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很少,少到池沐能立即确认目标。
——江希衍
池沐眼珠转了转,没有睁开眼。
江希衍捏起新的湿巾帕盖在她额头上。
风寒想要彻底痊愈,少则半个月,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嬷嬷煮好药送过来,识相地放下药便下去了。
天气冷,药端过来,热的变成了温的。
江希衍直接送到嘴里,喝了一口,捏起女子的下巴向下掰开。
池沐察觉到什么,睁开了双眼,彼此眼神交汇之际,都愣怔了一下。
近在咫尺的脸,轻触的唇,她抵上他的肩,想要推开他。
嘴里多出的药汁缓缓地充盈口腔,池沐本能地滚动着喉咙,把药都喝了下去。
江希衍松开她的下巴,他把剩下的药一口喝完,捧起女子的脸,再次渡了下去。
如果之前是意外,这次就是把其中含义,明面上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