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沐把那层薄皮取下,安妥装盒,这个还得留着下次用。
南宫黎垂眸一瞥,脸颊的热度再起,摸了摸后颈的小痣位置,目光定格在她的口脂上,想起方才她勾人的动作,熟练异常。
南宫黎唇瓣微启,问道:“你成亲了?”
池沐不说话,专注手里的活。
南宫黎淡抿唇瓣,眉头发紧,又是这般少言寡语,“怎的,是你家中的夫郎让你不许与别的男子靠近。”
池沐把包裹收拾整齐,坐直身体后,目视他,“没有。”
她有个习惯,做起事来,会下意识忽略其它的东西,这也是导致她之前受伤的原因。
南宫黎嘴角扬了扬,还以为她又要当哑巴了。
赶路到天黑,她们寻到一个村庄,没有去村子,而是找到水源,起了火在附近休息。
南宫黎洗去脸上的脂粉,坐在火堆前,问:“我们为何不去借宿?”
池沐把唇上的脂色擦了,淡粉色的唇让她冷了几分。
“村子比城镇危险得多,若是不幸遇上个难缠,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小天对此有不少体会,说得起劲,“以前有个村子,里面都是男子,他们专门骗路人,女的留下,男的宰了,生生切去四肢,把脑袋供起来。”
南宫黎听得背脊一凉。
小天突然朝后一指:“你后面有人。”
南宫黎吓得蹦起,跑到池女君身边,死死攥紧她的袖口,脑袋往她肩颈贴。
池沐开口训道:“小天,别闹了。”
小天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大男人,也不太经吓了。”
南宫黎明白自己是被耍了,倏地直起身来,昂首挺胸,他当然不害怕,第一听说这些,有些惊讶罢了。
“别笑了,你身后好像真的有人,在盯着我们。”
阿啬在小天耳边低语,刻意压低的嗓音,低沉沉带着些阴寒之气。
小天瑟瑟发抖,第一时间看向老大求助。
池沐视线紧锁,拾起一块石头,朝一团黑影丢去,起身冷呵:“是谁!出来。”
阿啬面色陡然突变,她就是开个跟小天开个玩笑,还真有人。
她拽起小天,躲在老大身后。
一个人从树影后面走了出来,是一个男子,衣裳凌乱,脑袋歪着,双眼朦胧,看起来像个傻子。
男子傻傻笑着,看起来极其无害。
南宫黎放松下来,刚要问话,男子指向池沐,“漂亮媳妇。”
口齿不清,让人无法确认。
池沐隐约觉得不对劲,拽住南宫黎,沉沉道:“走。”
黑暗里,冒出一个个人影,她们被包围了。
池沐放声说道:“我们只是在此休息,并无恶意。”
人群中,走出一位年长的女老者,面相和蔼可亲。
“几位,不如去寒舍住上一夜,明日再走。”
池沐抱拳应下:“多谢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小天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哪有正常村子的人大半夜都聚集在这里,“老大,我们真的要留下吗。”
池沐端端有礼道:“劳烦了。”
老妇人抬手做了请的手势,“几位,还请随老妇来。”
南宫黎走时,又听到方才那个男子的声音,这次他听清了,是漂亮媳妇。
南宫黎快步,轻拉池女君的袖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小天说的故事并不假,只有女子能身孕,传宗接代,是天生的第一姓氏。
导致男子地位低下,优胜劣汰,男子找不到妻子,无法诞下子嗣。
这个时候,他们团结起来,为了诞下子嗣,会引诱过路的女子,强行将其留下,男子杀了,女子则延续后代。
池沐几人跟着老者来到一户墙院,这里的路很宽敞,马车完全可以停下。
池沐从马车拿出一个包裹,拿出一两银子给老夫人。
“一点小心意。”
老妇人一脸的慈眉善目,道:“在外行走不容易,几位千万别跟老身客气才是。”
小天看着老大进了院子,回头看了看,黑漆漆地看不清,好像有人在暗处盯着她们。
看得小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妇人推门进屋,房间溢出一股淡淡地腐蚀气,点燃烛火,带路道:“这间大些,给你们小夫妻住,这间稍稍小些的给两位女君。”
池沐颔首,把包裹丢给两人,叮嘱道:“里面还有些吃的,你们老实些,别惊扰了老人家。”
阿啬接过,微微一笑:“是,我们记住了。”
四人分别进入房间。
小天跟阿啬在房间巡视了一圈,她们打开包裹,里面东西让小天倍增安全感。
南宫黎将门关上,过于昏暗陌生的地方,不小心撞上了桌面。
池沐拉住他朝床榻走,“你若是累了,便躺下休息。”
南宫黎拽住她欲松开的手,小声说道:“女君不觉得很奇怪吗。”
池沐没说其它,抽出手臂,道:“睡吧。”
南宫黎想抓,抓了个空,隐隐看到一抹深黑的影子迈向窗口。
池女君这般举动,莫不是心有打算,他坐在床边,根本睡不着。
池沐听着屋外的动静,在不知对方人数多少,危险程度如何的前提下。
与其跟他们立马对上,不如先顺着他们走,再静观其变。
南宫黎静静望向池女君的身影,安安静静待着。
他知道就算问了,她也不一定会回答他。
时辰流转,天快亮的时候,南宫黎撑不住倒在床头睡了过去。
池沐闻声回头看了一眼,外头响起了脚步和交谈的声音,他们开始行动了。
人若一夜不睡,在临近天亮之时,便是身心最困觉的时候。
“这次来了三位,不能再肆意妄为了,要好好照顾,别弄坏了。”
“男子还是按照以往,丢去猪圈。”
“媳妇,媳妇。”
“小声点,立马就给找媳妇。”
池沐朝着床边走去,房门一下就被人给推开了。
傻子走进屋,对着池沐笑呵呵,朝她扑了过来,“媳妇。”
池沐躲开了男子,傻子没有抱到人,有些生气,拳头一砸,桌子瞬间倒塌。
南宫黎惊醒,看着一屋子的人,“你们这是何意?”
老妇人走进屋,有恃无恐地说道:“两位安好,介绍一下,这位是老身的孙子,天宝,他似乎特别喜欢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