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少爷恢复神智,沈府上下都充满了喜庆之色。
沈夫人事先寻到池沐,语气缓缓,拉长道:“玉濯现已恢复,你们的婚事……”
池沐识相道:“没有婚事,都是为了庆祝大少爷恢复如初。”
沈夫人很满意她的知趣,玉濯是沈家长子,断不可娶丫鬟为妻,念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我做主让你成为大少爷通房。”
池沐低着头,婉拒道:“多谢夫人,奴当初是作为陪玩入府,不敢有什么奢望。”
沈夫人暗指道:“你不是跟玉濯已经……”
池沐是跟沈玉濯同床共枕,但一直未踏破那一步,“奴还是清白之身。”
沈夫人神色闪过一抹尴尬,这么说,之前的事是自己误会,
可玉濯以前也是真心喜欢她,又那般护着她,她难道没有一丝心动吗,
“你真的不愿做大少爷的通房。”
“谢夫人好意,奴觉得此时的现状很好。”
池沐就算是丫鬟,以后也能在夫人这里求个恩典,用钱把自己赎回去,成了通房就是彻彻底底的奴婢了。
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男子声音沉沉:“母亲。”
沈夫人担心道:“伤还未好怎的就出来了。”
沈玉濯头上还绑着布条,黑发长垂,眼角的痣衬得人多了几分美人的破碎感,
只是他漆黑如黛的眉宇清寒锐利,冷硬的下颌线条绷紧,让整个人的气息都显得冷却森寒,
“想出来走走,便顺道来给母亲请安。”
“奴先告退。”
话音一落,池沐便转身离开了。
沈玉濯敛起眉眼,狭长眼型下覆着一双幽邃如潭的漆黑瞳仁。
沈夫人招手让孩子坐下,问道:“玉濯,你与那如月?”
沈玉濯瞳色瞬间冷了下去,眼底戾气一闪而过,肯定道:“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夫人眼眸一压,神情寒意凌然,怒气盛盛,“好啊,她竟然敢算计到沈家来了。”
沈玉濯冷不丁启声道:“母亲,婚事照常。”
沈夫人愕然,“你还要娶池沐?”
沈玉濯微垂着眸子,似乎想到什么,耳根染上一抹淡红,
“我跟她已有肌肤之亲,该负责才是。”
沈夫人想到了什么,神色闪了闪,池沐不愿,沈家也不能逼迫人做妾,沈家没有这家风做派。
南皇郡女子众多,玉濯多见见新人,定能寻到心仪之人。
“玉濯,此事晚些再说,待我把如月处理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那个如月确实碍事,由母亲处理更适合,沈玉濯点首,起身离开了。
沈玉濯返回院里,房间门是关着的,他推开门,在屋内一扫,空荡荡的,
他跨出房门,眸光流转掠过一抹寒厉,“她人呢?”
上前伺候的侍从意会,道:“好像还没有回来。”
沈玉濯眼中微微猩红,胸口一阵气闷,头也开始疼了,
他按住脑袋,音腔发沉发颤,“去找。”
侍从转身去找,沈玉濯忽地扬声,刻意交代道:“回来,就说,我身体不适。”
侍从:“是。”
池沐此时在府门外,她阿爹千里迢迢来府里寻她,说母亲小产想要见她一面。
事关人命,池沐决定跟他回家一趟,去主院寻沈夫人,得知她去了如月的院子。
池沐从后面绕到前门,中途听到声女子的惨叫,她停下脚步,退离了此处,
有些事她还是别知道为好。
沈夫人冷漠无情俯视女子求饶的可怜模样,漠然道:
“怀着别人的孩子入我们沈家门,真以为我们沈家好欺负,把她的脸刮花了,折一条腿,丢出南皇郡。”
如月面色突变,这般跟她去死有何区别,她挣扎爬行向前,哭求道:
“夫人,是李家强迫于我,逼我来此,如月也是迫不得已。”
沈夫人不屑地轻哼一声,若非心中没有欲念,又何故那么多小动作,她嫌弃地撇开眼,
“拖下去,之后送去李家,肚子的孩子可别出了差错。”
“是。”动手的嬷嬷粗暴地捂住女子的嘴,以免她喊出声……
池沐回院子时,遇到了沈临漳,把家中事简单叙述了一遍,
沈临漳见天色不早了,道:“我让人送你们回清水村。”
池沐道:“多谢二少爷。”
侍从急匆匆赶来,大喘着气,道:“大少爷身体不适。”
沈临漳急道:“我去看看。”
侍从见大少爷实际想要找的人没有动作,“您不回小院吗。”
池沐淡淡道:“我还有事,就不回了。”
身体不舒服看大夫就是了。
池沐与二少爷点头示意,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沈家这么多人,还怕照顾不好沈玉濯吗。
沈玉濯似有若无的躲着她,池沐就不往上凑了。
侍从从喉咙发出一声无措的音调,“诶。”
沈临漳看人磨磨蹭蹭,不悦地催促道:“还不快走。”
侍从回望了几眼,吐出一口气,先带着二少爷回去见大少爷。
沈玉濯正躺在床上,背对着外头,听到脚步声,他捋了捋肩上的发,一脸虚弱地靠着枕头。
侍从朝着内卧道:“大少爷,二少爷来了。”
沈玉濯半阖的眼睁开,他扭头看去,拧起峰眉,“你怎么来了。”
沈临漳道:“听侍从说,玉濯哥身体不适,便来瞧瞧。”
沈玉濯坐起身来,淡淡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侍从候着一侧,犹豫半晌,抬头倏地跟大少爷深不见底的眼对视上,他身形一颤,
“大少奶奶说,她有事,就不回了。”
沈玉濯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目光逼人,不回来是什么意思,
婚期在即,婚事都有府里人操办,她去哪,去做什么,能有什么事,需要她亲自去的。
沈临漳还以为玉濯哥恢复后,不会娶池沐了,
“大嫂她跟她阿爹回家几日,她阿娘早产,回去探望。”
沈玉濯两目焰焰,能喷出火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临漳道:“方才大嫂去寻母亲,我正好遇到,便让派人架马车送她们回去了。”
沈玉濯瞳色泛出幽幽波光,家里出了事为何不来寻他,
他才是她的未来夫君,还是因为不喜欢他,所以不想告诉他家中之事。
沈玉濯脸色差到了极点,心中的怒火愈烧愈烈,
他窒息的抓紧胸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浑身仿佛失了所有力气,
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