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男人所露出的这一手,让原本心存疑虑的谢星野彻底打消了猜忌。
两张鹿皮信上的字迹也相符。
谢星野脸上露出冷冽的寒意,目光如冰刀般看向挟持杜至的男人,冷声道:“放了他,本王可以给你活命的机会。”
同时,谢星野示意抽刀围过来的黑甲卫退后,周遭的空气登时紧绷如弦。
男人扫了一眼周遭虎视眈眈的黑甲卫,哈哈大笑:“哈哈哈,谢星野,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过我。既如此,我杀一个是本,杀两个是赚。”
说完,男人面色发狠,五指猛地收紧,欲当场将杜至掐死。
“不可!” 左平等人惊声疾呼,谢星野亦是眸色一沉,身形如箭般掠出。
两人速度已然快到极致,却见一道更迅捷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过,只眨眼间便已欺近杜至身前。
正是谢清辞。
他方才手中本无兵刃,却在闪身的刹那,顺势从身旁一名小兵腰间抽走佩刀,寒光乍现间,一道凌厉的刀风划过。
“啊.....我的手。”男人惊恐大叫。
掐着杜至的胳膊应声落地,鲜血喷涌。
孔乐看得心惊肉跳,眸子沉得厉害。
除许宁之外,所有人都没有看清,谢清辞是如何闪身过去的同时,还夺走士兵手中的刀。
这速度简直堪称逆天。
那丢了刀的士兵,还处在懵圈状态。
男人被擒,杜至心有余悸地朝着谢清辞跪下,“谢六皇子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谢清辞说完,将手中染血的刀丢回给那发怔的黑甲卫手中,便听到闵平说:“王爷,此人被北蛮买通,且又杀了管将军,按律当处以极刑,且连同九族。”
那男人捂着受伤的胳膊,再次哈哈大笑,笑得有些疯狂:“九族?哈哈哈,整个周家就剩下我一人了,哪里还有九族?”
这便是他背叛北夏的底气。
谢星野走近男人,居高临下地问他,出口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告诉本王,你们的联络方式?本王留你全尸。”
男人冷哼一声:“左右不过一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口中套出半个字,痴心妄想!”
还是个硬骨头?
闵平气极,怒声质问他:“周尚,北蛮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不要命的为他们卖命,是陆将军对你还不够好吗?”
被叫周尚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洌的弧度:“各伺共主罢了,何来好与不好?”周尚不想将自己母亲就是北蛮人的秘密说出口。
闵平怒斥:“你是北夏人,你这是叛国,你知道吗?”
周尚轻蔑一笑:“乱世出英雄,等少司大人将你们北夏一统,那就只有一国了,何来的叛国之说呢?”
“你们等着吧,少司大人可是拥有天命命格之人,他迟早统一三国。哈哈哈......”
看得出来,他对那个少司大人有着盲目的自信。
谢星野神色冷漠异常,吩咐杜至:“将人带下去,严加看管,稍后本王要亲自审问。”
周尚心头冷笑,心想着,等他来审问时,他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他不会让他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情报。
想法刚至此,耳边便传来许宁的声音:“谢叔叔,一定要看严,可别让他死了,最好是点了他的穴位。今晚,我自有办法,让他说出与北蛮的联络方式。”
被押着的男人浑身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而站在人群后的孔乐,也悄然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神色骤然一凝。
若是别人说这话,他们会认为是夸大其词,但若是从许宁的口中说出,那就真的有可能。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许宁身上,好奇她究竟有何妙法,能让这宁死不屈的叛徒开口。
谢清辞正思考着许宁会用何种办法,让他自愿说出心中的秘密。
抬头,就见许宁朝他眨眼。
他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许宁是何意。
等人走后,谢清辞忙凑近许宁,一脸好奇问她:“宁儿,你用什么方法让他自愿说出口?不过,我得提醒你,用对付太后那一招行不通。此人一看就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
许宁却反问他:“你当真相信,是此人杀了管牙?”
“不然呢?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凶手。是管牙看到了他的秘密,故而被灭口。”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事还有蹊跷。”不等谢清辞再说,许宁接着又道:“有没有蹊跷,今晚见分晓。”
说完,许宁小跑去追离开的谢星野。谢清辞也跑起来,追上,压低声音问她:“宁儿,你还没有告诉我,如何让他自愿说出口?”
许宁丢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谢清辞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用强硬手段,让那人生不如死,承受不住后,自然就全说了。
“宁儿,你到底用什么法子啊?又为何要等到晚上?”回到谢星野的大帐里,谢清辞再次追问她。
谢星野也想知道,便朝许宁看来。结果听到:“隔墙有耳。”
这话让二人面色同时一变。谢清辞职惊讶:“你是说,这军中还有.....”
谢星野垂眸沉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
很快,谢星野想到了许宁的法子,赞赏地朝着她看过来。他朝许宁招手,“宁儿,过来。”
许宁颠颠地上前,谢星野将她抱起,凑近她耳边低语。
片刻后,许宁朝谢星野竖起大拇指,因为谢星野猜到了她引蛇出洞的方法。
是的,她想用周尚引蛇出洞。
那蛇是否是她想的那样,今晚就能见分晓。
谢星野只命令杜至和左石还有闵平看管周尚,到了晚饭时间,又将杜至叫走。杜至临走时,吩咐闵平给周尚送吃食。
闵平一脸不服气,“杜副将,这人都背叛北夏了,还给他送吃食作甚?我恨不得饿死他才好。”
杜至却道:“宁儿小姐说了,要让他吃饱喝足,方能施法。”
闻听此言的闵平和左石眼前一亮,“宁儿小姐当真要施法?”两人面露惊奇,若是能亲眼见证施法时刻,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还有假?不然,依他这硬气的态度,能主动交待吗?”
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周尚慌了,面对谢星野的逼问,他没有慌,面对众人充满杀意的目光,他没有慌。
可现在,他慌了。
为防止他畏罪自 杀,杜至卸了他的下巴。
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得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