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夜色笼罩整个大地,远处的嵬山像极了一头沉睡的狮子。
此刻,这头狮子似乎被身披甲胄的北夏军给惊醒,发出低低的吼声。
盐城西门悄然开启一道缝隙,谢星野和许明允皆是身披玄色铠甲,各自领着一众精兵出城。
他们将脚步放得很轻,如一只蛰伏的猎豹般,悄然朝着十里坡外的敌军阵营出发。
许宁则是宛如暗夜中的精灵一般,踩着淡蓝光团飞至半空。
许宁的到来,对于将士们来说,是莫大的鼓舞。
他们的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有她在,何愁敌军不灭?
谢星野说了,今晚主要是抢敌军粮草,杀他们的锐气。
很快,先头军冲进了敌军阵营勘查的范围,手起刀落,将一队由八人组建的勘查小队斩杀。
“全速前进!”许明允低声下令,身后主力军迅速跟上。
三更时分,突袭正式拉开序幕。
听到动静的敌军营地瞬间亮起火把,数不清的精兵手持刀枪,与突袭而来的北夏军展开厮杀。
“敌袭,敌袭,快.....快快迎战。”
听到敌袭的一个将军,速度飞快地冲出营帐,看到不远处涌过来的无数火把,惊得瞪圆了眼睛。
“我的天,北夏这是有援兵到来吗?为何没人提前递消息?”
此时,他也知道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转身冲进营帐,再出来时,已经身披北蛮战甲,手持三叉戟,与将士们一起迎敌。
“杀!”
北夏军来势汹汹,率先冲出去的将士,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惊得后面的小将面色大变。
“怎么回事?这北夏军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中邪了一样?”有人不禁惊呼出声。
按理来说,他们在得知南北联手,又在刚刚经历过内战的情况下,士气大跌才是,为何来势如此凶猛?
“将士们不要怕,北夏只是在做垂死挣扎,我们已经与南疆联手,北夏军耗不了多久。”
于是,有人高呼:“北夏投降吧,我们已经与南疆联手,你们必败,投降还有一线生机。”
北蛮人想以此瓦解掉北夏军心中的意志。却不想,他们更加迅猛。
有人大笑道:“哈哈哈,你们联手也无用,我们有天神护佑,尔等受死吧。”
“什么天神,那都是话本子里才有的东西。给我杀!”
营地顿时大乱,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空中箭矢如雨一般朝着敌军营地射来,有的营帐瞬间被带火的箭矢点燃。
火光冲天。
许宁则是趁着混乱,已悄然潜入营地深处,往粮草囤积地摸去。
很快,她来到之前所标记好的位置,藏身至暗处。抬手一挥,以灵力驱使着数条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如灵活的长蛇一般,迅速出击,缠住看守人的脚踝。
再用力一拉,那些守卫在一声声惨叫声中,消失在黑夜。
“有敌袭,有敌.....啊,什么鬼东西?救命.....”
“天啦,蛇,有蛇,好长的蛇,啊.....”
黑暗中,惨叫声一声接一声,声声于耳。惊得活着的人慌乱不已,还未看清具体是何物,就被拖走。
如此反复,很快,许宁将所有看守的守卫解决。在另一批人赶过来之前,她用空间,将所有粮草收走。
粮食、肉脯、油脂桶多不胜数,很快就将空间堆满。但这点数量显然不足以满足十万将士。
许宁猜测,这里的囤积点只是其中之一。
也是,将所有的粮草囤于一处,乃是兵家大忌。
不等许宁离开,就已经有士兵冲了过来,看到原本堆积如山的粮食不翼而飞。整个人惊恐大喊:“不好了,不好了,粮不见了。”
许宁冷哼一声,当着他的面凝起灵力,驱使着一根藤蔓朝着男人缠绕而去。
在他惊恐声中,将之吊在一旁的大树上,并没有要他的性命。
就由他,将她的事迹传扬出去好了,最好是将那什么少司大人引来。
“妖女,妖女!”在男人一声声妖女声中,许宁飞身离开。
此刻的营地中,双方人马还在拼杀,看似旗鼓相当,实则北蛮人死伤占多数。只因我军有备而来。
直到一声:“不好啦,粮草不见啦!”
粮草被动,军心大乱,有人大喊:“撤!后撤!”
一时间,北蛮人纷纷后撤逃离。
谢星野和许明允带着人追击了一小段距离,便止住了。谢星野道:“传令下去,全军撤退,返回盐城。”
我军士气如虹,哪怕死伤千余人,也依然不减。
“干得不错,宁儿,今晚多亏了你。”看到许宁过来,谢星野眼中闪过一抹赞许,先许明允一步,上前将人抱起。
许明允的手已经了伸出去,却没有抱到人,只得尴尬地去摸自己的鼻子。
许宁乃是受‘天神’点化过的人,身上有那么几样法宝,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将士们除了高兴还是高兴,根本就不会去想,那些粮草在何处。
这是仙子的事,他们还是少打听为妙。
倒是不少人看向许明允的目光变了,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要是家中小辈也如许宁这般,是某位仙子转世,该有多好。
话说,这位许家小姐,最开始姓温来着,结果因为一个外室,温侯爷便将转世的‘锦鲤仙’给赶出了门。
真真是傻得可以啊,那温景行若是得知此事后,会作何感想呢?
会不会将肠子都悔青啊?!
如果温景行好好待许绾,整个温家也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田地。
一时间,早已沉寂的温家事,又被人们拿出来重提。
此时的盐城,一间低矮茅草屋内。一小腹微隆的女子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外衫,提着油灯走进屋来,看到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忙上前取过一旁的粗布衫替他披上。
“段郎,你怎的醒了?快些躺下吧,以免风寒加重。”
若是顾清河在场的话,定然能识得女子,便是湖州陈知监之女陈凝欢。
而床上的男人折了一条腿不说,连半边脸都毁了容。另外半边脸上也有一条疤痕,已然看不清本来面貌。
夫妻二人一路走来,是来寻医的。没有料到发生了兵变。
正打算着明日就离开,却不想,男子染上了风寒。
“咳咳.....”男人捂着嘴轻咳。待不适感平复过后,拉过陈凝欢的手,软声细语地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待我恢复记忆之后,便正式迎娶你过门,到时,便安排十个丫鬟伺候你。日日让你穿绫罗绸缎。”
陈凝欢知道男人失忆了,但他记得家中乃是大富人家,寻医的另一个目的便是想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