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辞觉得做戏就要做足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是头一歪,晕倒在了椅子上。
许宁抱着他的胳膊,哭得稀里哗啦。“哥哥,你醒醒啊,哥哥~~”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杀了我的哥哥。”许宁哭得不能自已。
诸田心情实在是复杂得不能自抑,他背过身去。哽声下令:“来人,将他们关进柴房去,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得放出。”
诸田不愿意再看到许宁那副伤心的模样,他怕一个心软,将人放了。
许宁抱着谢清辞呜呜地哭,听到这话,哭得更伤心了。“义父,你不要晚晚了吗?你还给晚晚买了新衣裳和烧鸡呢,你不打算给晚晚买烧鸡了吗?”
农政气笑了,冷哼一声,道:“都死到临头了,还烧鸡,赶紧走。”
“坏叔叔,你就是坏叔叔。等见到漂亮叔叔了,他第一个杀了你。”农政将许宁拎在手里,后者对着他的腰拳打脚踢。
许宁也是没用力,对于农政来说,与挠痒没有区别。
权乌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扛起装晕的谢清辞往柴房去。
走出老远,还能听到诸田的说话声,“暂时就按谢夫人所说的办吧,你们都下去。宴会到此结束。”
诸田面色看上去不太好,情绪低落。众人陆续离开。
外间,计雪旋对于秦玉堂将二人认出这件事,十分的愉悦,便对他道:“先生可愿去院中喝杯茶。”
此举,于礼不合,但眼下情况不比在城中,秦玉堂觉得无需讲那些个虚礼,便点头应下。
他的心里很是愉悦,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这方,许宁和谢清辞双双被关进柴房。农政心知这二人力气大,又怕二人逃跑,便让人用绳子将之反绑,还用铁链将两人的脚也锁起来。
许宁想说:大可不必如此,赶他们走,他们都是不会走的。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装晕的谢清辞才睁开眼睛。笑嘻嘻对许宁道:“宁儿,我方才演得如何?”
许宁夸道:“很好呀,尤其是吐的那口血。你是不是早前就服了兽血丹?”
却听谢清辞道:“没有,我哪里来得急,我这吐的是真血。”
许宁眼一瞪,惊诧:“什么?真血,你疯啦?”
看到许宁眼中的紧张和心疼,谢清辞觉得很是值得,嘿嘿笑道:“放心,这点小伤无伤大雅,我那不是为了演得像些吗?不然,他们哪里会信?”
“让我来猜猜你的目的吧,是不是想深入敌军内部,或者是直接去见卫树?”
许宁点头,“猜对了。我们去找卫树的话,不是那么的顺利,若是由他们带我们去,一来可以接触到卫树,二来还可以深入端王亲兵内部,一举多得。”
谢清辞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接下来,两人就其中的细节问题商议了一番。
最后,让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何只见秦玉堂,不见他的外室。
会不会是趁着进城购货的空档,将人送回了孟家?
看来,今夜得回孟家确认一二才行。
两人商量好,一会儿夜半由许宁回去确认,谢清辞留下来以假乱真。
他会阵法,若是有人来查,他还能应对一二。
两人刚商议完,外间就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很快,传来说话声。“你俩在门外等着,我去去便是。”
“小公子可别将二人打死了,毕竟夫人留着二人有大用。”
两人的声音很熟悉,前者是谢烬寒,后者是他的护卫,也就是白日那个高个子男人,好像叫章雄。
“吱呀——”一声,柴房门被推开。
许宁和谢清辞被绑
见谢清辞醒了过来,谢烬寒冷嗤一声:“哟,醒了。命还真大,这都死不了。”
见二人手脚皆被绑,谢烬寒脸上的笑意很浓。“现在的你不过是阶下囚,你倒是起来神气一个给本公子看看呢?”
谢清辞觉得这小子当真是学坏了。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有那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娘亲呢?所以啊,都不似外表所表现得那般简单。
谢清辞笑了下,当着谢烬寒的面,从地上站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脚上的铁链子被扯得哗啦作响,站直的谢清辞居然比谢烬寒高出半个头。
他像是俯视蝼蚁般,俯视着谢烬寒,冷笑道:“按理,你当唤本皇子一声皇叔,快快唤声皇叔来听听。”
“找死!”谢烬寒抬手就想打谢清辞,后者根本就无需还手,谢烬寒的拳头一触碰到谢清辞,整个身子倒飞出去,还将柴房门给砸裂开。
痛得他呲牙咧嘴,嘴角溢血。
那章雄和另一个护卫没想到都这样了,还能重伤谢烬寒,一时没有将人接住。便将怒火发到了谢清辞的身上。
“伤了小公子,简直找死!”两个护卫怒气冲冲上前,正欲严惩谢清辞。
却在这时,诸田和权乌来了。“都住手!”
一见到谢烬寒,诸田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眼下,情况不对了,他只得将矛头指向谢清辞。“是你伤了谢小公子?”
谢清辞无所谓地想开口,却被许宁抢先一步,只见她先是唤了声:“义父。”后才道:“是他自己摔出去的,义父,他肚子里装着好多坏坏的东西,他为了让义父严惩我和哥哥,便故意摔出去。”
“摔得越重,你就惩罚我和哥哥越重。义父,你要相信晚晚呀。”
许宁本就生得可爱,不过六岁的年纪,眉眼间还漾着未脱的稚气。就算不刻意假装,也带着天然的懵懂。
小小的一只奶团子,又怎么可能懂得说谎呢?
“胡说,我才不是自己摔出来,分明是......”谢烬寒当下便想反驳,却被许宁后面的话彻底堵住嘴。
“是什么呀?你不会是想说,是我哥哥力气大,将你震出去的吧?才不是的,我哥哥手脚都被捆住了,哪里近得了你的身呀,分明是你抓住我哥哥力气大的这一点,才故意摔出去。如此一来,义父便会信以为真。你真是太坏了!”
许宁仰起小脑袋,气鼓鼓的,小脸蛋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着浅浅的红晕。
半分看不出撒谎的模样,只会让人觉得她定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这般急切地想要辩解。
若不是有些依赖他,她又怎么可能急于想要在他面前求证呢?
这般想着,诸田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