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年父子三人下职回来,给众人带回来一个消息,那就是战王要领兵五万,前往凉城平叛。
许绾急忙问道:“还有七日新年了,就不能过了新年再走吗?”
许明允道:“快马加鞭赶去凉城要十来日,期限是一个月,再耽搁下去,怕凉城兵变后不好控。”
凉城是端王治下的城池,端王去的这几年,早已将那里的守军养成亲信。战王这一去,可谓是内忧外患。
本是想将许明允也派去的,但怕二皇子这边有变数,便留了下来。
“娘亲,漂亮叔叔可是战神将军,别担心。”许宁感受到了许绾的担忧,遂而劝道。
许绾牵强一笑,“娘相信他。就是不知,这一去,要多久才会回来。”
谁也说不好谢星野这一去要多久才会回来。
许绾心里的担忧全写在了脸上。
同时也希望谢星野在离开前,能与她告别。这个想法一出,许绾便每日魂不守舍的等着。
因为此事,许正年和许明允忙得不可开交,每日都是天不亮就离府,天黑才归。
周皇后和二皇子得知谢星野要前往凉城平叛后,每日都紧张的盼着时辰。
自昏迷那天算起,北夏帝已昏迷五日了。慕清大师只说会醒,但未曾言明是哪一日会醒。
缪刚急得不行,为怕北夏帝昏迷期间,朝堂出现不必要的纷争,只得言语间激励太子。
“太子殿下,陛下对您寄予厚望,还请太子殿下务必要安抚好这朝堂。”
“缪营长放心,此事也是孤份内之事。”谢砚之不动声色地道。
自从得知影卫营的存在之后,谢砚之行事变得谨慎许多。
缪刚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温和,“那就好,有劳殿下了。”
没走两步的缪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顿住脚步,转身,恭敬道:“殿下,战王带兵离开京城,城中的安防问题由谁负责?”
“自然是由许明允将军负责。”谢砚之将探究的目光落在缪刚身上,笑问他:“难道缪营长认为宣武将军能担此任?”
宣武将军姓周,乃是周皇后的兄长。
若将此权放给他,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相信缪刚明白这个理。
却听缪刚道:“殿下,这许家如今已不同往昔,臣认为还是让周家牵制一二较好。”
缪刚想说,许家不仅攀上了战王,还与镇国公府有姻亲。其影响力已不可同日而论。
若是许家包藏祸心,凭太子之力,根本撼不动。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让对立派牵制一二较好。
相信,不用他点明,太子也知这个理。
却听谢砚之道:“缪营长应该清楚,孤若出事,成年的皇子中,就只剩下二皇子。而宣武将军又是老二的舅舅。”
“老二又与卫家有姻亲,你认为,孤还有命活吗?”谢砚之此刻的神情十分的冷淡。
缪刚接话道:“殿下乃是正统,有臣在一日,臣便一日护着殿下。”
谢砚之心头冷笑,若他真会护他,自己也不至于一次又一次地遭到老三的刺杀。而他和北夏帝都无动于衷。
此刻,他无非是觉得北夏帝昏迷不醒,得有个人制衡朝堂罢了。
若非是他,那就是谢星野,他根本就不信任谢星野。
他不会以为,他还是曾经那个太子吧?
“总之,殿下多提防许家才是。”丢下这句话的缪刚告退了。
回到养心殿,有手下上前来禀报:“营长,那崇真大师一直在殿中炼丹,未见有异常。”
“知道了,下去继续盯着。”北夏帝的命就在慕清大师手里攥着,若出事,他第一个跑不掉。
快天黑之际,谢砚之来到关押皇太后的冷宫。
看到谢砚之到来,皇太后没有起身,而是闭着眼,跪坐在屋中央打坐。手里转动着那串被她转动了几十年的佛珠。
在此之前,她打着喜静的幌子,紧闭福寿宫的大门,在里面吃斋念佛。
不允任何人前去晨昏定省。从那时起,她怕已经在暗中暗暗为端王谋划了吧?
这些年,她究竟谋划出什么来了呢?朝中又有多少端王的暗线呢?
“皇祖母,可还安好?”谢砚之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皇太后没有理他,对他的态度就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谢砚之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忽地冷哼了一声,“孤现在算是想明白了,皇祖母不喜孙儿的最大原因,应该是孙儿并非你亲孙儿吧?”
这话,让皇太后转动佛珠的手一顿,缓缓睁开眼来。
忽然的,福至心灵,她有了个对付北夏帝的好主意,那就是从他的身世上着手。
于是,皇太后很坚定地回道:“是,你并非哀家的亲孙儿,你父皇亦不是哀家的亲儿子,他甚至不姓谢。”
皇太后以为说了这话后,谢砚之会震惊,会发怒。结果并没有,反倒是笑出了声,“皇祖母是不是还想说,端王也并非你亲儿子?但他姓谢?”
“呵呵,皇祖母这是想借旁人之手推翻父皇的江山吗?想让端王上位对不对?”
说到这里,谢砚之觉得好笑极了。“皇祖母就没有想过,此种行为只会加速端王的死?这江山就是姓谢的,父皇又称帝二十多年。你觉得他会让旁人知道他不姓谢吗?”
“说说吧,父皇身世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皇太后又闭目转动起佛珠来,用冷漠来回避这个问题。
张嬷嬷虽是北夏帝的人,但也不知有关北夏帝身世的秘辛。就让他们去猜好了。
至于她替端王所筹谋的暗线名单,都藏在密道里,谁也不会发现。
她已经打听到,她的泽安被人救走。虽说那孩子暂时受了惊吓,神志不清,但她相信,迟早,会好转过来。
她所安排的暗线也会去接应他,告知他所有真相。
见皇太后闭着眼睛,不再理会他,谢砚之转身离开。
他离开后不久,周皇后就扮成宫女的模样过来了。
“母后。”她仍是亲昵地唤皇太后为母后。
后者猛一睁眼,便见周皇后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鬼鬼祟祟而来。
近前,她急忙打开包袱,将里面的吃食,和一件御寒的衣服拿出来。喘着粗气道:“母后,这是一些吃食和御寒的衣物,您先将就着。您可有什么要事,需要臣妾传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