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皇帝病了,不知何原因一病数日。
连早朝都是由太子代劳。
沐明珠没有见到谢煜,不甘心地大哭大闹,被沐青生关了禁闭。
五日后,北夏帝宣布战王与沐明珠的婚约作废。谁也不明其中的原由。
当然除了许家。
蓝猫前往皇宫,将情况打探得清清楚楚,谢煜死了,且北夏帝差点死在假崇真大师之手。
若不是他的心脏与常人不同,怕就不是称病在床这般简单了。
谢煜死了,北夏帝痛不欲生。没有了心灵寄托,成日魂不守舍。
这日晚间,满脸胡茬的北夏帝出现在了沐府。他跪在沐明珠的床前,求她再与他要个孩子。
沐明珠明白了,她的煜儿死了,真的死了。
沐明珠发疯一般地对着北夏帝拳打脚踢。“是你害死了他,你这个凶手。去死,去死!”
皇帝起初只是垂着眼,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肩头,黑色衣袍被扯得歪歪扭扭。直到沐明珠的指甲划破他的脸颊,他忽然像被激怒的雄狮,猛地扼住她的手腕,将之按在床榻上,眼中血丝翻涌:
“贱人,你现在没得选。你只能委身于朕,你最好乖乖听话,再生一个与她生得极像的孩儿。”
“如若不然,你整个家族都将因你而死。你可以闹,但若出事,朕照样会杀了你的族人。”
“疯子,疯子.....你不得好死!”沐明珠只能无能狂怒,她拿这个疯王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就是那个人的替身,这一辈子都无法改变。
得知北夏帝来了沐家后,谢砚之忙披上黑色大氅前往战王府。
“九王叔,歇下了吗?”谢砚之叩响了谢星野的房门。
“进。”听到里面的人出声,谢砚之才推门而入。
里面的谢星野同样披一件黑色大氅,坐在桌前温茶。见谢砚之进来,替他满上一杯,并示意他入座。
谢砚之挥手示意身后跟着进来的子墨出去候着,才落坐于谢星野对面。他端起茶,放在嘴边吹了吹,又放下,并未着急喝。
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才道:“九王叔,被你猜对了,父皇去了沐家。谢煜死了,他伤心了数日后,决定与沐家小姐再要个孩子。”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想他早就从谢星野这里知晓了这一切。
谢砚之顿了顿,问出心中疑虑:“九王叔可知,父皇为何如此执着于与沐家小姐有个孩子?”
谢星野喝完杯中的茶,轻轻将空杯放于桌面,有些不确定地道:“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是谁?”谢砚之突然警惕起来。
“二十五年前,一个救了你父皇的女人,那时,你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前往墨斋参加文人茶汇,被黑衣人追杀。正巧一辆马车经过,让你父皇躲了进去。据调查,那女子并非某大家小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间女子。
等我带人赶到时,那女子已经带着人离开了。我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其背影。并未瞧见其面容。”
“这件事与沐家小姐有何关联?”谢砚之皱眉问道。
听谢星野说:“自那后,我发现你父皇时常将自己关在书房作画。后来有一段时间脾气突然变得很暴躁,暴躁到怒杀十数名宫女。”
“我在想,那女子会不会与沐家大小姐有些渊源。”想到许明允托人带给他的消息,谢星野只觉得自己真相了。
若说替身,会不会就是那个民间女子?
只是当时匆匆一瞥后,再未见过。至于谢承周暗中有没有与之来往,他根本就不清楚。
听谢砚之道:“这些事,在现在看来,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帮助。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两人的孩子未降生之前,父皇不会对我出手。”
谢星野颔首,眼底闪过一丝锐光:“这也正是我们布棋的最佳时机。慕清大师此刻还在慕容府中,你父皇已四十有二,为了等那个孩子降生,他如今唯一的指望,便是长生。”
谢砚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沉声接话:“九王叔的意思是,父皇会如前次一般,再请慕清大师入宫炼丹?”
“正是。”谢星野指尖在案几上轻叩,“这是他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在此之前,他非但不会动你分毫,反倒会护你周全,用你来牵制老二。”
“这个慕清大师可靠吗?”
“我已经让慕容临渊试探过了,倒算得上是一个正直的人,况且许家对他有救命的恩情。还有就是,宁儿已经用丹药,对他控制。他若背叛,便是自取灭亡。当然,他若正直,那丹药自然对他无用。”
听到这里,谢砚之眉峰微蹙,心底浮起几分探究,谢星野为何会对许家那个小丫头如此信重?
那丫头的确有些门道,医术武学皆有涉猎,且悟性惊人,稍加点拨便能触类旁通,实在是个难得的妙人。
可若仅凭这些,就对她另眼相待,他感觉不像是谢星野的作风。
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一个孩子。
可给他的感觉是,谢星野从未将她当成是一个孩子。
“九王叔,这世上果真有增寿丹这样逆天的丹药吗?”
谢星野唇角微微一勾,反问谢砚之,“你说呢?”
他哪里知晓啊?
瞧着他嘴角的笑意,他总感觉谢星野有事瞒着他。
罢了罢了,他终归是不可能害他的。
从战王府回去的谢砚之,突然瞥见不远处有道黑影闪过。再仔细看,又不见了。
旁边的子墨却在此时惊呼一声:“殿下快看天上,好大一只鹰。”
谢砚之顺着子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只又黑又大的鹰。飞行速度也快得惊人,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的缘故,他竟是看见一个人在老鹰背上。且还看到那老鹰翅膀在月光下泛着青色的光芒。
“子墨,那老鹰是不是驮着一个人?”
“怎么可能啊殿下,你看花眼了。”
“但愿是看花了眼,走吧,时辰不早了。”
主仆二人再不多看一眼,往东宫飞掠而去。
而他口中的老鹰,此时驮着许宁,停留在一官员府邸。
许宁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写满名单的纸条,看准上面的名字后,嘿嘿一笑:“就是这里,户部侍郎张家。这是今晚第五家,干完这一家,就回去睡觉,明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