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是谁?她到底是谁?女儿就算是她的替身,大可纳进宫去,可为何要让女儿一个人背负如此骂名?”
“让煜儿也遭受这样的白眼?为什么?”沐明珠痛苦地跌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堂帝王有一百种方式将她纳进宫,可他偏偏选择了这种让人无法接受的方式。
说什么为了保护她,为了保护煜儿,全是谎言。
她不相信的谎言。
“够了,明珠,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和煜儿。你可知贤妃死了,婉妃娘娘也死了,谢玄临和谢怀珩都死了。若不这样做,下一个死的便是你。因为你最像那个女人。”
“过于受宠,只会成为其他宫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沐尚书只觉得自己的女儿蠢,太过于妇人之仁,永远都无法看清局势。
“哈哈哈......”沐明珠笑得疯狂,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真的是在保护我吗?他只是在保护他的孩子啊。煜儿从未在人前显露,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是沐家的大小姐,还是个身败名裂的大小姐,谁又会记得我呢?谁又会可怜我呢?”
事成之后,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沐尚书眉色微微一动,从桌案后走出,一脸心疼地将沐明珠拉起,还不忘挤出两滴泪来:“孩子,爹知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苦,但你放心,那个位置绝对是你的。”
“你要相信爹啊。圣上早前就答应过爹,此生那个位置非你莫属。将来的太后之位,也必定是你的。你的付出为整个沐家带来了希望,带来了荣耀,你是伟大的,你是我沐家的福星,恩人。”
沐明珠意识到,再争论下去也是徒劳,再没有反驳沐尚书的话,只一脸生无可恋地说:“爹,女儿想见煜儿,想确定他是否安全。”谢煜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
“好好好,只要你想通便好,明日早朝,你便装扮成小厮的模样,随为父进宫。为父安排你见圣上可好?”沐尚书很是无奈地应下此事。
沐明珠心灰意冷地往外走,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许府门口,许绾下了马车后,转身过来抱许宁,听许宁道:“娘,方才那个沐家小姐如此急切,应该是听到了坊间的传言。”
“应该是,她这才忙着回去确认。想来,那位很快也会知晓。”
许宁嘻嘻一笑:“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呢。”
许家已经将慕清大师送去了慕容府,就等着二日上早朝时,一同进宫。
二日很快到来,沐明珠扮作小厮,随沐尚书的马车一同进宫。
金銮殿上,李公公一甩手中拂尘,尖着嗓子高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首先出列的是卫家长子,也就是卫半雪的兄长卫修远,只见他手举朝牌,朗声道:“禀陛下,今年北关寒潮来得格外早,据边关急报,近日已有暴雪封山之兆。”
“前线将士戍守苦寒之地,冬衣本就单薄,如今粮草亦有短缺,若不及时增补,恐寒冻饿毙者众。臣恳请陛下,速拨银两与粮草,赶在大雪封路前送抵边关,以安军心。”
卫修远的话刚落,户部尚书沐青生就出列道:“卫将军所言极是,不过,眼下临近年关,各地赋税未齐,若仓促调拨,恐影响民生。不知卫将军可有好的法子,让各地的赋税尽快交至户部。如此,也能解边关燃眉之急。”
卫修远有些生气,“此乃你户部之责,天有大雪,说封山便封山,难不成这天老爷还会等你不成?”
“卫将军稍安勿躁,每年,各地的赋税都拖欠,也不是这一年。当然,我部也在积极抽调人手前往各地与官员沟通。到时,必定先满足于边关将士。”
“那要到何时?你等得起,我边关将士等不起。”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许正年出列提议道:“陛下,将士们离家驻守边关,着实辛苦。眼看着大雪将至,若不提前运送物资过去,等到时封了山就难了。”
“下官提议,先行抽调国库满足于边关。”
沐青生冷哼道:“许大人说得轻巧,南方蝗灾不断,这国库银两已经拨得所剩无几,不等各地赋税上来,哪里有闲银补济北关?”
“那就请各位缩衣减食吧,毕竟边关的将士要紧。作为北夏子民,不能眼看着边关将士面对困境而无动于衷。”
说到这里,许正年朝着上首的北夏帝,道:“陛下,面对南方蝗灾,北关雪灾,下官认为当全民紧衣缩食,共度难关。下官愿拿出半数家财以增援北方边关战士。”
许正年出口的话铿锵有力。
此话一出,镇国公楚渊立马附和:“御史大人大义,本国公也愿拿出半数家财以增援北关将士。”
紧接着战王谢星野也站出来表了态度。
许家这样做,无疑不是将自己推至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当然,如此一来,许家也能收获不少民声众声望。
三人的话一出,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个个不敢吭声,暗骂三人以“忠义”做局,逼着他们所有人捐出家产。
此举,无疑也是将卫家拉下水。
毕竟是卫家先提出的。搞不好,此事便就是几人故意在布局。
无奈,卫修远只得跟着表态度:“回陛下,我卫家为了边关将士,也愿拿出半数家财。御史大人说得好,作为北夏子民。
子民有难,我们当共度难关。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是忠义之士。不会眼睁睁看着边关将士挨饿受冻。我卫修远,在此替边关的将士们谢过诸位。”
说完,便朝着众人跪下。
上首的北夏帝目光扫过众大臣,最后落在卫修远身上,一脸赞许地道:“卫少将军心系边关将士,朕心甚慰。御史大人和镇国公能为了边关将士出谋划策,朕也十分宽慰。”
“来人,传朕旨意,内务库拨款三十万两,御寒之物三万件。由卫将军亲自督办。”
沐青生只得咬牙应下。他怎么也想不到,许家会出这么个主意出来。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纷纷拿出自己的家财,以保障边关将士的基本需求。
他们表面说着甘愿拿出家财,心里却是将许正年骂了个千万遍。他要当忠义之士,谁也不拦着他,可他偏偏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如此,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谁又敢独善其身呢?
他倒是得了个好名声,可他们不愿啊!
好不容易贪墨点银两就这样捐出去,哪里舍得?
有抠搜的官员就准备在此事上投机取巧了。硬说自己家境清贫,没有多少银两,为表心意,准备捐点御寒的衣物。
许明允剑眉一挑,将这些官员的名字默默记在心里,一会儿回去就让蓝猫去探探底,倒要看看他们家是真清贫,还是假清贫。
不拿出来捐给边关将士,那就喂蓝猫吧。
许家带头捐款给边关的消息很快传至大街小巷。
无数百姓围堵在许家,给许家送祝福。
经此一事,许家在百姓心中的声望,再度拔高。
成为众人交口称赞的“仁善之家。”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