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珩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假崇真大师的手中。
人是他带回,最后死在其手中,也算是自食恶果。
慕清大师同意之后,许明允便给慕容临渊递了信。后者信心满满地应下此事。他还让人将找到真的崇真大师一事传扬出去。
说先前那位被祭天的妖道是假,这位才是真的崇真大师。且还是先前那妖道的师兄。
是他偷拿了师兄的丹药,假借他之名,在外招摇撞骗。
他正是听闻此事后,才特意下山前来清理门户。现在人死了,也算是他罪有应得。
在许宁气血丹的调养下,养了两日的慕清大师精神焕发。
许家人说老神医乃是隐世高人,鲜少人见过。演起戏来,他便不惧了。只要让皇帝相信他才是真的崇真大师,慕道便只有死路一条。
上青观也不是很有名气,且又远在涿州,谁又会去查呢?
只要他手中有老神医的灵丹妙药,相信皇帝也不会特意命人去查。
这般想着,慕清观主心中那点小顾虑也不见了。
坊间的消息,并没有那么快传至北夏帝的耳中。
而此刻的北夏帝正在密室内,亲眼看着崇真大师准备从谢煜的眉心取血。
一想到昨晚前往绑架许时念的人全军覆没,北夏帝就心有不甘。“那心头血还得等上两日,昨晚的计划又失败了。”
崇真大师垂眸,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他没有理会北夏帝,而是细细地磨着手中的小刀。
石床上绑着的人有二,一是谢煜,二是昏迷不醒的汪喜儿。
没错,石床另一头的人正是汪喜儿,那名唤小知的丫鬟被北夏帝的人收买,在汪家被抄家之前,故意让人看见她带着汪喜儿从狗洞钻进,做出一副带着汪喜儿逃跑的假象。
刚出街道没多久,就被影卫营的人绑走。秘密送至此处密室内,包括谢煜也在此。
有清灵丹和疗伤丹在前,如今的北夏帝对此人能炼制出丹药一事深信不疑。
崇真大师的刀磨好了,而石床上的谢煜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悠悠睁开眼来。
见崇真大师手中握着一把小刀,谢煜小脸一白,哀求着北夏帝,“父皇,孩儿疼,孩儿好疼呀,孩儿不想再被取血了。”
“孩儿想娘亲。”
北夏帝看着谢煜那张像极了那人的脸,他也心疼不已。耐着性子劝道:“煜儿,不疼,父皇亲自守在这里就不疼了。相信父皇,父皇绝不会让你有事。”
他手上还有三颗疗伤丹,取三次没有问题。
想来,三次后,应该够了。
“不要父皇,我要娘亲,我要娘亲。太疼了,我不要被取血,娘亲说了,会死的。”谢煜吓得面色苍白无血色。
看着小刀靠近,他剧烈挣扎起来。可怜兮兮地继续哀求:“父皇,你不是说最爱煜儿的吗?可你为什么要取煜儿的血呀?煜儿好怕。”
小家伙的哀求声吵醒了旁边的汪喜儿,她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整个身子被绑在了床上。
她顿时落下泪来,口中喃喃着:“晚姐姐,你说的话,喜儿做不到啦,喜儿要死啦,再也见不到你了,也见不到娘亲了。”
一想到心心念念的娘亲,她就难过不已。
这段时间她有好好的跟着大哥哥学武,如晚姐姐所说,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活着见到娘亲。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不喜她的父亲来看她了,还命人给她送了好些吃食,和漂亮的衣裳。
她每日都吃得很饱。还允许她到大房那边看几个哥哥练武,她将那些招式全记在脑中,回去后就没日没夜的练习。
他们告诉她,父亲突然对她好的原因是因为有人想要取走她的心脏。
她才不相信呢,她觉得父亲是真的对她好。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被人爱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她在父亲身上体会到了。他会牵着她的手与她说娘亲的过往,他还告诉她,她的娘亲是个很美很美的女子。他很爱她。
他还牵着她到书房去看了娘亲的画像,的确是个很美丽的女子。
那幅画像一直被挂在书房中。是父亲最爱的女子。
她很欢喜。
还告诉父亲,娘亲舍不下她,迟早会回来接她的。当时,虽然父亲沉默不语,但她知道,他在思念她的娘亲。
听到谢煜一遍一遍地喊着要娘亲,汪喜儿还劝他:“你的娘亲很快就会来救你,我们都会见到自己的娘亲。我们要像晚姐姐那样坚强,勇敢,还有很厉害的武功呢。”
听到这话的谢煜,问汪喜儿,“晚姐姐是谁?”
汪喜儿不说话了,因为她答应过,有关晚姐姐的事不告诉任何人。
“啊......”谢煜突然惨叫声,吓得汪喜儿面色一白。她用力挣扎着绑在身上的绳子,太紧了,根本就挣脱不开。
她平躺着,根本看不见那人是怎样取血的,从惨声可以听出,一定一定非常疼。接下来就轮到她了是吗?
北夏帝在旁边看得老泪纵横,柔声劝道:“煜儿忍一忍,很快就好。只有父皇长命百岁了,才能护着你不被奸污所害,才会为你扫平一切道路。”
“煜儿,你且忍一忍,伤在儿身,疼在父皇的心啊。”
崇真大师在谢煜的眉心刺了一道寸长的口子,任由着鲜血流出,直到将手中的瓷瓶接满,才停手。
北夏帝忙将袖中的疗伤丹喂给谢煜服下。
伤口的血很快止住了,那皮肉外翻的伤口,也隐隐有了愈合之势。
北夏帝大喜,只要有疗伤丹,他儿的伤势很快就会好,人也会没事。
这般想着,北夏帝心疼地将他抱在怀中,亲了亲他白如纸的脸颊。
崇真大师看了一眼吓得发抖的汪喜儿,开口道:“那心头血没到,就算取出她的心脏也无法保存。陛下还是尽快想办法拿到纯灵之人的心头血吧。”
“朕知道了,不出三日。必定拿到那人的心头血。”说罢,北夏帝抱着谢煜离开,决定将他安置在御书房,亲自照料。
明日取血时,再抱来即可。
而汪喜儿,仍旧被绑在石床上。
一偏头,便瞧见吃惊的一幕,只见崇真大师将方才接来的血直接倒了。
是的,他倒了。将瓶中的血尽数倒在了泥土中。还用沙土将之埋好。
在崇真大师回头的前一瞬,汪喜儿立马闭上眼睛装睡。
恶毒的话语自崇真大师口中传出,“狗皇帝,明日便是谢煜的死期。”
“这便是将我困在此密室的下场,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