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不是将沐家小姐赐给了战王殿下吗?这.....这到底......”许正年有些不明白这其中的阴谋。
他本是一名武将,卸甲后,便给安排了个文职,有些阴谋诡计,哪里是他能想通的?
许明轩分析道:“父亲,如今看来,当年侵犯沐家小姐的歹人,怕就是皇上。至于他们之前的恩怨纠葛,暂且不论。我们要知道,皇上对战王十分的不喜,而沐家小姐又是他的女人。”
“很有可能,嫁过去不是当王妃,而是为了行刺。”
“你是说,那沐家小姐会行刺战王?”许正年惊怔在原地。
许明轩又道:“若我们没有得到这个消息,那沐家小姐岂不就是一个可怜之人吗?战王便不会怀疑她的用心,待时机成熟,便就是她动手之时。”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依我看,那沐家小姐也不是个简单的。”
“二弟猜得不错,这个消息得通知战王才行。还有就是,方才我试探了影卫营的身手,在我之下。而且,我重伤了皇上。”
这话让准备落坐的许正年霍然起身,腰间的玉佩,因动作剧烈发出轻响。“你说什么?你重伤了谁?”
许明允早就料到自家父亲的反应会很大,面不改色地道:“上次围猎念念差点受伤一事,我这心里一直有根刺,不拔不快。”
“还有之前湖州一事,孩儿猜测皇上定然是知情的。不然,又怎会安排尹庄跟随。现在看来,那尹庄就是影卫营的人。”
此刻,许明允眼底的狠戾犹为明显。
许正年拳头紧握,愤愤道:“允儿做得对,现在的皇上听信奸人谗言,已经不再是我们曾经发誓要效忠的人了。”
“先前绾儿遭难时,为父曾跪在御书房外,字字泣血地状告那永昌侯宠妾灭妻、苛待嫡女。可陛下呢?只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说这是侯府内宅之事,让我们自家回去处置。”
“那时,他就已经寒了为父的心啊。”
“姜丞相的女儿当街纵马行凶一事,圣上也没有过多追究姜家的责任,如此偏颇,当真是让人气愤。”
若不是怕皇城大乱,今晚那狗皇帝焉有命在?
“允儿放心,这件事圣上不敢明着追究,他甚至连今晚出过宫的消息都不敢放出去。”
“那沐家小姐的事能隐藏八年之久,由此可见,那个孩子很得圣宠。若此事传扬出去,二皇子和贤妃那边不会放过她。所以,圣上这次受伤,只能打碎牙银往肚吞。”许正年顺着胡须,一脸深沉道。
许明允也想到了这一点,就算他查,估计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
且说北夏帝这边,当影卫营长缪刚将他偷偷背回御书房时,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他连忙命人打开地下室的暗门,将北夏帝送进去让崇真大师医治。
崇真大师被逼着拿出一颗疗伤丹,喂北夏帝服下。约莫等了半个时辰,人才悠悠转醒。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取来的满瓶血递给崇真大师。
崇真大师见状,无奈叹道:“陛下,这点血量不够啊,要知道,那种丹药可不是轻而易举就能炼制的。”
心下却是恶毒的想着,再取两次,那个孩子就活不成了。这种失去挚亲的痛可比让他死,痛苦百倍。
见北夏帝犹豫,崇真大师将手上的疗伤丹尽数给了他。“陛下,这里还有三颗疗伤丹,可以给小殿下服下。好得快些,不过,我身上就只有这三颗疗伤丹了。用与不用,陛下想清楚便好。”
“你就不能再炼制?”北夏帝眸光阴沉,紧紧盯着崇真大师的眼睛。
后者心头冷笑,面上却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实不相瞒陛下,我炼制增寿丹和清灵丹还行,对于这种疗伤丹,时常失败。这一瓶疗伤丹花了整整五年才炼制成功。”
闻言,北夏帝气得火冒三丈。“如此来之不易,你先前还给了珩儿两颗?”
崇真大师强辩道:“陛下息怒,我当时也是瞧着三皇子乃是可造之才,若是他出了事,就是北夏的一大损失。”
“行了,朕知道如何做,药材和血,朕都会想办法找齐,你赶紧准备炼丹。若是敢所有欺瞒,朕饶不了你。”北夏帝眸子里的杀意很浓。
转而又道:“若是办得妥了,让你以另外一个身份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崇真大师也不傻,从他让他假死平民愤这一点,他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命运。
如今,还想用这些谎言来利用他,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北夏帝从地牢出来,刚躺下不久,外面就响起了高公公焦急的声音,“陛下,不好了。三殿下从床上摔下来了。”
听到这话的北夏帝,大声怒斥,“高德全,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从床上摔下来这点破事也敢来打扰朕?”
门外的高公公被这一吼,吓得瑟瑟发抖,吞吞吐吐道:“陛下,三殿下还受着伤,也不知怎么回事,迟迟不见好转,今晚这一摔,更是摔断了好几根骨头。着实可怜。”
高公公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贤妃的哭喊声:“陛下,臣妾想求见陛下。臣妾求陛下救救珩儿。”
“混账东西,受伤了就去寻御医,朕难道还会治病不成?”北夏帝身上还有伤没有痊愈,他不会开门。
贤妃没有求到疗伤丹,哪里肯走。只得跪行上前叩门,“陛下,求陛下开开门,见见臣妾,臣妾有话要说。”
北夏帝不是傻的,转念便猜测到贤妃过来的目的。他手上只有三颗疗伤圣丹了,哪里够救人?
只得装傻道:“朕累了,珩儿出事,赶紧去寻御医吧。”
“陛下呀,珩儿真的伤得很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求陛下让臣妾见见那......”
“够了,有时间在这里求朕,还不如去请御医,来人,将贤妃带下去。”崇真大师已死,北夏帝哪里能让贤妃道出他的名讳。
“请离开!”两个身着玄色锦衣的影卫甫一现身,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骤然凝住。二人身上带着一股久经杀场的戾气。
那视线扫过来时,没有温度,没有情绪,让人心头发紧。
这是贤妃从未见过的,她只觉得后颈一阵发凉,失了再次开口的勇气。
“臣......臣妾告退!”贤妃行了一礼后,十分不甘地起身离开。
北夏帝根本就想不通,谢怀珩一向身体康健,小小的几个板子,会一直不好,且轻轻一摔,就摔断骨。
还有今晚,他的行踪,除了他自己和影卫营,根本就无人知晓。
到底是何人胆敢在得知他的名讳后,仍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