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中查了一天案子,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线索的许明允和许明轩回到营地。
见众人都没事,悬了一天的心终于重重落下。
今日可吓死他们了。
随后听了许正年的安排后,二人举双手赞成。
“父亲放心,此事交给我和二弟。”许明允素来温和的脸上难得浮出几分狠戾,眼底寒光乍现,“今夜,定要让那妖道的名声彻底坐实。”
随后,父子三人在帐中商议起了细节,许宁便就在隔壁营帐,侧着耳朵正大光明的偷听。
很快,夜幕降临,因着连日来的疲惫,这两日都没有再举办篝火晚宴。早早的便回了营帐歇息。
只有各家的侍卫以及禁军在四处巡视。
夜半时分,不远处的林间突然有亮光闪现,还伴随着尖锐的惨叫声。
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里,那尖锐的叫声显得尤为突兀。
“那边出了何事?”禁军统领边靖手持长枪大步而来。
几个巡视的手下,被那突然响起的惨叫声和亮光吓得有些慌神。“回.....回统领,属下怀疑是有恶虎出没。”
一听有恶虎,边靖神色阴沉,“去查一下,是谁私自在半夜进猎场了?”方才那惨叫声分明是人发出来的。
来围猎的人太多,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查不到是何人在半夜私进猎场。
那人多半是没了。
等了许久,不见那手下回报,边靖便叫上几个手下,打着火把进林子查看。
手下们吓得不行,黑灯瞎火的,两旁的野草又高得挡住视线。这时候若窜出那头畜生来,哪里能应对?
“统.....统领,要.....要不还是明日再来查看吧。这.....这野草生得太高了,根本就不便应对。”一个手下吓得双腿发软,鼓足勇气道。
却被边靖厉声喝斥:“怕就脱掉身上的黑甲,若真有恶虎出没,伤了贵人,你我都担当不起。大家都警惕些!”
恰在此时,草丛里传来索索声,吓得最后的士兵大叫着将手中的火把扔了出去。
也幸得都是青草且有露珠,没有被点燃。
边靖气得怒骂:“给本将军捡起来,你是想引燃整个猎场不成?蠢货!”
那小兵脸白得像张纸,哆哆嗦嗦地弯腰去捡,眼睛却死死盯着四周晃动的树影,根本不敢看地面。
指尖摸到个坚硬的东西,他以为是火把,一把攥住了才抬眼看,赫然是颗白森森的骷髅头。
“啊.....”当即尖叫一声,被吓晕过去。
那颗骷髅头咕噜噜滚到另一个手下的脚下。
一行人也都看清了那颗骷髅头,如临大敌。只因那颗骷髅头的眉心处染着鲜红的血迹。
“啊,鬼啊......”几人尖叫着想逃。
其中一人不知被什么绊倒,转头一看,是一双腿。其中一只脚上还没有鞋子。
又是一道惨烈地尖叫声响起,“啊......”
边靖猛然转身,也看到了那双腿。就在他强装镇定地抽出宝剑之时,那双腿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然后拖走。
边靖出手极快,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了那团黑影前面。
等另外几个手下追来之时,只见边靖像尊石像般杵在那里,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滚下来,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巨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统领,统领,你醒醒,你看到了什么?可是一头恶虎?”
边靖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是崇真大师,他.....他在吃人......”
“什么?”几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毛骨悚然。
看边靖这模样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难不成那崇真大师不是高人,而是个吃人的妖怪,是个妖道?
一地的血迹,让几人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一行数人胆战心惊地回到营帐中,那去查看的手下回来了,声音急切道:“回统领,崇真大师不在帐中。”
这下,更坐实了几人的猜测。
边靖连忙去见北夏帝。
他刚走不久,那几个手下,便将此事传开。生怕慢了一步,自己的家人就会被吃了似的。
而使坏的许明允和许明轩,穿上禁军的黑甲,悄悄溜回了营帐。
二日天亮,许家众人以为这件事会被传得人尽皆知,却是不料,竟是无一人在暗中议论此事。
他们都感到匪夷所思。
午时时分,收到谢星野传来的密信才知,是北夏帝暗中使了非常手段,将此事压了下来。
谁传谁死!
虽然如此,但来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崇真大师的真面目,谁又敢再与之为武呢?
今日便是狩猎的最后一日,那些勇士们都十分默契地不再进猎场,都怕暗中不知何时藏着一个吃人的妖道。
崇真大师气得火冒三丈,任凭他如何向北夏帝解释,后者都是一副不信的模样。
“大师无需再解释,朕心中有数,只要你炼制出增寿丹,朕可以替你将此事掩盖下去。”崇真大师并未瞧见北夏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崇真大师气得咬牙,这件事,他不可能就任由那暗中人诬蔑他,他一定要查出真相,让这狗皇帝刮目相看。
得知无人再进猎场狩猎,北夏帝宣布此次狩猎比赛结束。
清查人数之时,边靖发现汪家带来的八名侍卫少了整整五人。他怀疑这五人皆是被崇真大师所害。
圣上有令,不得议论此事,边靖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朝堂本就波云诡谲,岂是他一个小小的统领就能左右的。
同时,许家得知追杀许时念的人正是出自汪家。
之所以不敢声张,大概率是一早就知情,更或者说是得了那崇真大师的好处。毕竟,二人早已勾结在一起。
猎物也清点出来了,获胜者乃是猎了两头虎的三皇子谢怀珩。
若在昨晚那件事未发生之前,人们只会羡慕谢怀珩得到了崇真大师亲手炼制的圣丹。
可在昨晚那件事发生之后,众人不这般认为了,只觉得这药是渗了人血的,谁敢吃?
倒是许家似乎对崇真大师手中的丹药,十分的看重,个个伸长了脖子张望。
“大舅舅,抱我。”许宁是第一次见崇真大师,显得有些紧张。
许明允将许宁抱起后,她才看清楚,那崇真大师的真面目。
高台上,身着黄色道袍的老者,神色威严地扫视着台下众人。
别看他气派很足,心里却是慌得六神无主,毕竟,他的这些丹药来得并不光彩,只怕万一......
见台下众人没有异样,他便神气十足地一甩拂尘,从宽大的袖袍中摸出一瓶丹药,摊开在手掌心。
当许宁看到他手中瓷瓶的一刹那,瞳孔骤然一缩。
“小青,他的丹药瓶子,为何这般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