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添留下的这座宫殿,真是个相当不错的住所。
不但占地面积广,好像还遵循了一定的风水讲究,反正看着就很舒心,即便到处都金灿灿的,也不觉得又土又暴发户。
尤其梁撞撞如今有一大堆尊贵头衔顶在脑袋上,反倒让人觉得只有这样的宫殿才与她匹配。
但还是有所改动的——仅限于寝殿内那间梁撞撞常住的不到80平米的“小”卧房。
梁撞撞延续了她体育生的作风,卧室内相当简洁,简洁到可称得上“家徒四壁”——因为没有任何摆设。
当然不是真的家徒四壁,毕竟那墙面、地面可是挂着、铺着巨大的波斯壁毯、地毯呢。
而且你若想掀开壁毯瞧一眼,劝你最好别白天看——刺眼!
墙上都贴满金箔!
地上更是铺着金砖!
是真的金砖,半寸厚、二寸宽、五寸长的金砖,密密实实铺了满地,只不过,不费点劲是看不到的。
这屋子,有两个最大的好处——隔音、保温啊!
卧室中最大的“家具”,是床。
满地的床啊!
这么说不确切,应该说,进屋,就等于上了床!
酒足饭饱,梁撞撞拉着康大运,也不给参观宫殿的机会,直接奔着寝殿那间卧室走去。
只见梁撞撞还没到卧室,就开始解绑腿,等到了门口,正好把鞋子一甩,甩在外间不理,然后直接把自己“扔”进屋里!
是真“扔”啊,没有任何准备动作,就随便把脚一抬,整个人就摔在厚实的波斯地毯上!
康大运还以为梁撞撞不小心摔跤了呢,赶紧上前一步躬身去扶她,谁料梁撞撞刚碰到康大运的手,直接一拽……
康大运仰面朝天结结实实摔在地毯上,脖子正好枕在梁撞撞臂弯,有些懵逼:“撞撞……”
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是厚厚的棕榈地垫,既防潮还透气;地垫上铺着好几层波斯地毯,踩上去既软和、又有支撑力,很是舒服。
“饱暖思淫欲,驸马……来,香一个,mUA~~~~!”梁撞撞满面邪笑,“叭叽”一口就亲在康大运的唇上。
……
吊顶的烛台承载着几十只粗壮的红烛,烛光将二人赤裸肌肤上细密的汗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是给他们铺了一层薄薄的碎钻。
旖旎的二人世界再次开启“第三者话题”:“大运,有件事我没与你商量,直接做了。”
“嗯?”通身舒泰的康大运平定了下呼吸,轻轻“嗯”了一声。
因为是“等待下文”,所以这声“嗯”,尾音上挑,还带着点小鼻音,挑出些慵懒,挑出些勾魂。
梁撞撞枕在康大运的肩窝,指尖轻轻划在康大运那因兴奋未消、依然泛红的肌肤上,将那浮起的细密汗珠连成小河:
“我在小琉球时,怎么想怎么气不过,干脆给皇帝写了封折子,把严世宽在汤都的作为向皇帝告了一状;
底稿我还留着,你要不要看看?”
皇帝,就是她们“二人世界”的“第三者”。
“看看,”康大运肌肤上的红晕微褪,慵懒的声音也变得郑重,轻轻抖了下肩膀,示意着想坐起来。
“好,你等着。”梁撞撞便起身爬起来,去门口处捡拾自己的衣服。
楚腰轻摆,带动那浑圆的臀部,晃得康大运不由得喉咙震动——真是口干舌燥啊。
梁撞撞走到门口,跪坐在地毯上,将衣服翻来翻去,总算找到内兜,翻出里面的折子。
再走回来时,圆润可爱、白皙透亮的脚指头时而陷入地毯、时而如乳燕飞起,牵动那双脚的玉腿,细腻如果冻,却又坚韧如象牙,再往上看……
“啪嗒!”一滴浓浓的鼻血滴在康大运的胸膛,他却不自知,依旧傻愣愣维持着半坐起的姿势。
“咕咚!”终于成功地吞下一口口水,却感觉更加口干舌燥——
一个恶虎扑食……
半个时辰后。
二人终于有机会喘口粗气了,那封折子也总算被翻开——
“臣梁撞撞,恭请陛下圣安。
臣远涉重洋,巡查海疆事务,本应恪守臣节,仰体圣心。
然事出仓促,情势危急,关乎天朝威仪与两万余将士性命,臣不得不冒死先行具本驰奏,伏惟陛下圣明烛照,洞悉幽微。
一者,汤都惊变,事起仓惶,皆因正使处置失当,几酿巨祸。
汤都本岛,昔为荒僻,然近岁仰赖海贸,渐成一方之邦。
其王马卡帕加尔,虽僻处海隅,然素怀慕化之心,尤与臣所领云槎盟素有商旅往来,情谊渐笃。
官船队初抵,彼王亲率臣属迎迓海滨,礼数甚恭,足见其归附之诚。
然正使严世宽大人,身负宣谕圣德、怀柔远人之重任,却自登岸伊始,不识番邦礼俗,不恤小国情貌。
其随员言语轻慢,讥讽汤都‘衣冠不整,形同野人’、‘宫室鄙陋,未脱草昧’,甚有当众嗤笑其迎宾乐舞者。
严大人身为正使,非但未加约束训诫,反有纵容默许之嫌!
汤都君臣,虽慕天威,亦有其邦国之尊。
屡受折辱,忍无可忍,终至勃然!
马卡帕加尔王怒斥天朝使者无礼,当廷驱逐严大人一行出宫。
此非汤都悖逆,实乃严大人举措失宜,激变番邦。
严大人遭此驱逐,羞愤难当,竟不念皇命在身、大局为重,亦未与同为正使的康大运深议,辄以正使之权,悍然下令官船水师封锁汤都港口!
断绝其商舶往来,意图施压惩戒!
汤都王怒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亦发兵封锁港口。
官船队被困港湾,不得上岸补充淡水、食物、药材,更无地修葺船只,两万余众,困守舟中,形同囚徒!
时值入夏,疫病渐生,粮水日蹙,将士忧惧,军心浮动。
如此僵局,竟迁延月余!
严大人束手无策,一味强横,致使天朝威仪尽失,官船队危如累卵。
若非康大运竭力约束部属,严禁与汤都守军冲突,几酿成刀兵相向、血染异域之滔天大祸……”
喔哟哟!
这一句句的,先奠定汤都非蛮荒、本有归顺基础,且点明梁撞撞与汤都的旧有关系;
再强调是严世宽羞辱在先、汤都反抗在后,明确责任;
然后说明严世宽滥用职权,封锁港口,升级冲突;
又描绘了官船队陷入绝境的惨状,凸显严世宽决策的灾难性后果;
最后点明康大运在危机中维持局面的功劳,并暗示若无康大运,后果更不堪设想。
看到这儿,康大运既有些感动,又有些啼笑皆非。
啼笑皆非是因为,后面的文字就不多了,只三言两语说明在梁撞撞的干涉下,解了官船队之围;并向皇帝请罪,她“擅自”为“并列正使”划清职责范围。
也就是说,梁撞撞用占了十之八九的文字,去告了严世宽一状!
“嘿嘿,我是恶人,必须先告状!”梁撞撞嬉皮笑脸地说道,不安分的小手还在康大运胸前画圈圈:
“而且,我还是派了快船一路送至京都港口,再有专人快马加鞭送抵皇宫;
能不能直接送到皇帝御案上我不知道,但肯定比严世宽的要快,你们可曾有船返回送信的……唔!”
梁撞撞的话语被康大运温润弹性的唇瓣堵回口中。
因为康大运已被撩拨得再次雄起——不单是因为媳妇那双不安分的小手,更是因为,他的媳妇,竟然早早替他防范回朝后有可能面对的危机!
这情义,他该如何报答?!
只能以身相许、相许、再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