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四周寂静。
元宝已睡熟。
江秀秀和曲靖并排躺在床上，却没有立刻入睡。
自从决定备孕后，两人心里都多了份沉甸甸的期盼和隐隐的紧张，夜晚的交流也更多了些。
江秀秀侧过身，面朝曲靖，在黑暗中轻声开口，说的却是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秘密：“今天签到了。”
“嗯。”曲靖应了一声，并不意外。
这神秘的每日签到，自末世降临、他们意外绑定以来，从未中断，每日雷打不动的10克黄金，是他们最初也是最重要的隐藏资本来源之一。
只是这系统除了签到给黄金，和偶尔空间拓展，就一直沉寂，再无其他变化。
江秀秀却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波动：“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曲靖立刻警觉起来，在黑暗中转过头：“怎么？”
“就是……签到的时候，脑子里好像嗡了一下，不是疼，就是……像有什么东西接通了，或者……扩大了。”
江秀秀努力描述着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然后，我看我的那个地方，指她的七十立方米空间……好像……能感觉到你的那个地方，也就是曲靖的三十立方米空间了。”
曲靖屏住了呼吸。
他们的空间，自绑定以来就是各自独立，无法相互感知或传递物品，这是他们隐藏最深的秘密，也是他们默契分工、各自管理一部分储备的基础。
“你是说……空间……通了？”曲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
“感觉上是连在一起了。”江秀秀不太确定，“但我没试，不敢乱动里面的东西。”
两人在黑暗中沉默了片刻，心跳都有些加速。
这个变化太突然，意义可能太重大。
“试试看。”曲靖最终道，声音沉稳下来，“小心点，拿最不起眼的东西。”
江秀秀点点头，心神沉入自己的空间。她看着那些整齐码放的物资，然后尝试着，将感知向以往无法触及的边界延伸……果然，一种陌生的、却又隐隐熟悉的区域出现在感知的边缘，那里堆放着曲靖常用的工具、零件、燃料和一些他收集的特别物资。
她锁定自己空间角落里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大约一斤重的粗盐，意念微动，尝试着将它移动向那个陌生的区域。
下一瞬间，那包盐从她空间的角落消失了。
几乎是同时，曲靖顿了一下，低声道：“来了。”
他同样沉入自己的空间，赫然看到那包粗盐，正静静地躺在他存放备用零件的一堆杂物上方。
成功了！两个独立的空间，真的连通了！
不再是简单的容量相加，这100立方米，是形成了一个可以自由互通、物资瞬间转移的整体空间！
巨大的惊喜之后，是更深的思考和谨慎。
“系统升级了？”曲靖喃喃道，“为什么是现在？”
江秀秀摇摇头：“不知道。但……也许是好事。”她想了想。
“以后存取东西更方便了，尤其是不方便的时候。你修东西突然缺个什么小零件，我可以直接放过去。咱们储备的物资，调配起来也更快更隐蔽。”
“对。”曲靖接口，思路迅速清晰起来。
“而且，相当于我们的隐藏储备库合二为一，管理更高效，应急反应更快。万一……万一咱们谁暂时不在，或者遇到紧急情况，另一个人也能动用全部储备。”
这个突如其来的升级，像一份来自神秘源头的厚礼，无声无息地增强了他们这个家庭最核心的生存底蕴。
“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江秀秀郑重地说，“连元宝，以后……除非万不得已，也不能让他知道空间能互通。”
“当然。”曲靖握紧了她的手。
这份新获得的能力，必须被更深地隐藏起来，成为他们应对未来更大风浪时，最隐秘也最强大的王牌。
这天夜里，确认空间互通后，两人彻底没了睡意。
江秀秀先把自己空间里那套闲置的实木衣柜挑了出来。她闭着眼凝神，意念落在衣柜上，控制它转移到曲靖空间，不一会儿自己这边的空间角落已经空了一块。
“收到了。”曲靖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他的空间原本堆着工具和燃料，这会儿那套衣柜稳稳当当立在空处，和周围的物资泾渭分明。
“一点滞涩感都没有，跟拿自己空间里的东西一样。”
江秀秀来了兴致，又把码着的一捆干柴挪了过去。
那干柴足有上百斤，她原本还担心这么重的东西会不会让自己头晕或者乏力，可意念动完，身体轻飘飘的，半点不适都没有，连心跳都没乱几分。
“我这边也没事。”曲靖感知着空间里多出来的干柴，干脆提议，“我去院子里，试试远距离行不行。”
他轻手轻脚地披衣下床，怕吵醒元宝，脚步放得极轻。
“秀秀，把你那边的大米挪一袋过来。”
推开房门，夜风吹得人精神一振，他站在外面的空地上，离卧室足有二十多米远。
江秀秀这边操作完，就听见曲靖的声音从外面由近里传过来，压得极低，却难掩激动：“到了！真的到了！”
江秀秀心头一喜，干脆又试了几次。
她把自己空间里的罐头、药品、布匹，一件件往曲靖那边送，曲靖则把他收集的汽油桶、发电机零件，一样样传回来。
但是他们两个人要直接取对方空间里的东西就不行了。
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两人的身体都没出现任何异样，既不头晕也不乏力，仿佛那跨越的距离和搬运的重量，都被空间悄无声息地消化了。
曲靖重新躺回床上，黑暗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远距、重物都没问题，这空间互通，简直是神来之笔。”
江秀秀往他怀里缩了缩，嘴角弯着笑：“以后出去搜集物资，再也不用两个人绑在一起了。你在外面缺什么，我直接传过去，省得来回跑，也少了好多危险。”
“还有。”曲靖握紧她的手，声音沉了几分，“万一真遇到躲不过的危险，咱们其中一个带着元宝先撤，另一个断后，物资还能随时互通，不用再担心顾此失彼。”
在空间里放上笔记本和笔，还可以当做两个人远程的通讯工具，有什么事写下来传给对方就好了。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元宝在隔壁床发出一声梦呓，又沉沉睡去。
两人依偎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心里那点因为备孕而生的紧张，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