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我看见病房外站着一群警察,忍不住轻嗤一声,暗自吐槽这场面实在难堪 —— 也太张扬了。
刚走到门口,刘瑞安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怎么样了?” 我问。
“好多了,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 刘瑞安回答。
“那他现在是醒着还是睡了?” 我以为打了镇静剂,他应该会睡着。
刘瑞安压低声音:“剂量不大,他醒着,但情绪稳住了。”
听到这话,我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有两名警察守着,正警惕地盯着季宴礼。
他脸色惨白如纸,见我进来,便转过头,一看到我,瞬间崩溃,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我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终于开口:“这是干什么?不想活了?”
看着他哭成这样,我心里有种复杂的滋味。
不管之前有多少怨怼,当对方露出脆弱的一面时,终究还是不忍心看他这般模样。
我对季宴礼早已没有任何感情。
他伤我太深,骗我太狠,就算没有陈伟文,我对他也不会再有半分好感。
可看到他如今这副样子,我不得不承认,心里还是掠过一丝唏嘘。
季家落到破产的地步,曾经被奉为励志榜样的他,如今摔得这么惨,个中缘由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敢肯定,此刻他心里一定充满了悔恨。
明明个子很高,却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哭得那么可怜,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话音刚落,旁边的两名警察就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女士,您多担待些,他毕竟是病人。”
陈伟文脸色有些不悦,他走出病房,很快又回来,对那两名警察说:“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
两名警察打量着陈伟文,虽不清楚他的身份,却能感觉到他非同一般。
但或许是出于职责,其中一人还是问道:“您是哪位?万一里面出了什么事……”
“这里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陈伟文打断他,“出去。”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不情愿地离开了病房。
我松了口气,我不想在外人面前闹得太难堪。
我问季宴礼:“你这么做,是为了谁?为你已故的母亲,还是为你女儿?”
“璟柔,谢谢你救我……” 他像个孩子似的哽咽着。
“不用谢,救你的不是我,是警察和陈伟文。” 我冷冷地回应。
“季宴礼,有多少人在为你的案子没日没夜地找证据?刘瑞安甚至忙到凌晨两点,你这样做,对得起这些人吗?你有资格想着去死吗?”
越说我越生气:“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抬头挺胸地走下去吗?”
“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人生就是个笑话。”
他哭着说,曾经英俊的脸庞扭曲变形,难看到了极点。
“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的错。我早就提醒过你,可你听了吗?既然路是你自己选的,就该有尊严地扛下去,让那些人看看,你还算个男人。”
我语气坚定地追问:“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偷工减料了?”
“不是…… 璟柔,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做过!是他们伪造证据,故意抹黑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季宴礼激动地朝我大喊,眼神里满是恳求。
“那你就站起来,对着全世界喊你没做过!” 我耐心尽失,提高了音量。
陈伟文从身后抱住我,轻声安慰:“别气了。”
“我不是法官,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而且刘瑞安已经在找证据证明你清白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自己为自己辩护?”
我指着他,“你就是个懦夫!你死了,就是畏罪自杀,永远翻不了身!你的人生毁了,女儿也要跟着受苦,你忘了你还有个女儿吗?”
我的话让季宴礼的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