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站在战场中央，肩上的重锤没有放下。他的目光扫过四周，看到几道黑影正贴着南墙边缘快速移动。那些人穿着武魂殿的暗色战服，动作踉跄但步伐急促，明显是想趁乱逃走。
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些人知道自己打不过，也不打算再战，只想着把消息带出去。一旦让他们逃了，唐门的位置、周子悦的状态、还有今晚的战力表现，全都会被武魂殿掌握。下次来的就不是几十个魂王，而是真正的神级强者。
不能让他们走。
赵无极低吼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
声音像雷一样炸开，震得碎石从墙上掉落。他双脚猛踏地面，身体瞬间膨胀，大力金刚熊的武魂彻底释放。灰色的毛发覆盖全身，肌肉鼓起如铁块，整个人拔高到两米以上，站在南墙缺口前就像一堵墙。
第一个偷袭者刚翻上墙头，就被这声怒喝吓得手一抖。他回头一看，那只巨大的熊掌已经挥了过来。
啪！
一巴掌拍在胸口，那人直接飞出去，撞在对面的围栏上，滑落在地，口吐白沫，不动了。
第二个偷袭者躲在断墙后，见状转身就往东边跑。赵无极根本不追，右脚一蹬，整个人跃起三丈高，落地时正好堵在他前面。
“还跑？”
那人抽出短刀刺来。赵无极左手一抓，直接捏住刀刃，往前一扯，把人拽到面前。右手握拳，砸在对方面门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偷袭者双眼翻白，倒地昏死。
第三个和第四个从西侧包抄，以为能绕后逃脱。但他们忘了陈岩一直盯着南墙方向。
轩辕剑划出一道青光，横在两人面前。剑气逼得他们猛地刹住脚步。陈岩从暗处走出，剑尖指向他们喉咙。
“你们的路，到这儿为止了。”
两人互看一眼，同时出手。一人用匕首刺向陈岩腹部，另一人则往后退，准备跳墙。
陈岩侧身避过攻击，左手抓住对方手腕一扭，咔嚓一声，关节脱臼。他抬腿踢中此人膝盖，对方跪倒在地。
那个想跳墙的刚爬上半截，就被一股力量拉了下来。赵无极不知何时已赶到，一把揪住他后颈，像拎麻袋一样把他甩到地上。
“五个。”赵无极喘着粗气，“还有一个呢？”
陈岩眼神一冷：“那边。”
墙角一堆碎石后面，第五个偷袭者正缩着身子，手里紧紧攥着一枚传讯符。他脸色发白，手指颤抖，显然已经吓破了胆。
赵无极大步走过去，一脚踩住他伸出来的手。骨头发出脆响，那人惨叫一声，传讯符掉在地上。
“还想通风报信？”赵无极俯视着他，“你知不知道，你们今晚来的人，一个都没资格活着离开？”
那人拼命摇头：“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跟着行动……我不知道任务内容……”
赵无极冷笑：“那你跑什么？”
他不再多说，拳头落下，正中面门。那人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五个人全部倒地。
陈岩走上前，弯腰捡起那枚传讯符。符纸表面有细微裂纹，能量波动已经中断。他仔细看了看，确认无法恢复数据，便将符纸捏成一团，塞进怀里。
“一个都没漏。”他说。
赵无极收回武魂，变回人形，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活动了下手腕，低声说：“这些渣滓，一个都不能少。”
陈岩点头。他知道赵无极的意思。放走一个，就是给敌人留一条活路。而唐门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敌人的活路。
远处传来脚步声。戴沐白带着几名弟子跑了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五个人，眉头一皱。
“都解决了？”
“没死。”陈岩说，“但都废了。带下去，关进临时囚室，等审问。”
戴沐白挥手，身后弟子上前，用绳索将五人五花大绑。他们的武器、储物魂导器全被收走，连鞋底都被检查了一遍，防止藏有密信。
赵无极靠在墙上休息。他刚才一口气冲杀五个，体力消耗不小。但他脸上没有疲惫，只有沉稳。
“你做得对。”陈岩看着他，“要是让他们跑了，麻烦会更大。”
赵无极摆摆手：“我当老师这么多年，最清楚这种事。坏人不怕被打，怕的是有机会逃。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就会传消息，就会卷土重来。”
他顿了顿，看向陈岩：“你现在是唐门主心骨，不能只想着怎么打赢，还得想着怎么斩草除根。”
陈岩没说话。他在想刚才那一幕。如果赵无极没有及时出现，如果他自己还在处理天使统领的事，这几个人很可能就溜了。
这才是真正的战斗收尾。
不是杀多少人，而是让敌人彻底失去反击能力。
戴沐白带人押着俘虏离开。南墙附近恢复安静，只剩下风吹动残旗的声音。
陈岩站在原地没动。他低头看了看轩辕剑，剑刃上有几处崩口，是他之前与敌人交手留下的。他伸手摸了摸剑身，指尖被划破，血顺着剑槽流下。
赵无极看了他一眼：“你也没好到哪去。”
“还能撑。”
“别硬撑。”赵无极说，“你今晚打了三场，每一场都是拼命。我知道你不肯停，但你要记住，唐门不是你一个人的。”
陈岩抬头看他。
赵无极继续说：“我们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各有各的毛病。但我们愿意跟你打，是因为相信你能带我们赢。所以你不能倒，也不能冒进。”
陈岩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我明白。”
赵无极不再多说。他站直身体，环顾四周。确认再无异常后，才缓缓走向演武场方向。
陈岩没有跟上去。他留在南墙边，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和打斗痕迹。
几分钟后，两名弟子提着水桶和刷子走来，开始清理现场。他们动作利落，显然是受过训练。
陈岩转身要走，忽然停下。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片。那是某个魂导器爆裂后的残骸，边缘锋利，表面刻着一个细小的符号——一个倒置的三角，中间有一道竖线。
这个标记他没见过。
但他知道，它不属于唐门，也不属于武魂殿常规部队。
他把碎片攥紧，放入怀中。
远处，临时囚室的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