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被带走第三天,四合院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没人带头举报了——易中海这个“举报标兵”一倒,大家突然失去了主心骨。
但平静只持续到贾张氏从拘留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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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是坐着警车回来的。
不是又被抓了,是顺风车——警察看她满头白发走路哆嗦,好心捎了一段。
下车时,她还跟警察挥手:“同志常来啊!下次我偷……不是,我捡到东西一定上交!”
一进院,贾张氏就发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平时这时候,易中海应该在轮椅上喊口号,阎埠贵应该扒着门缝记账,刘海中应该在啃墙皮。
可今天,所有人都躲在家里,窗户开条缝偷看。
“咋了这是?”贾张氏扯着嗓子喊,“人都死绝了?”
“嘘——”秦淮茹从屋里探出头,“妈,小声点,林科长刚发了新规。”
“什么新规?”
“易爷爷被抓了,现在棒梗管早操。”秦淮茹压低声音,“棒梗说……要教忠字舞。”
贾张氏一愣,随即大笑:“哈哈!让那小兔崽子教?他会跳个屁!”
话音刚落,棒梗从后院走出来,手里拿着根教鞭——其实是扫帚把。
“贾奶奶,您回来了。”棒梗板着脸,“正好,早操时间到了。”
“早什么操?”贾张氏叉腰,“我饿了,先做饭!”
“不行。”棒梗指指墙上的新规,“林科长规定:早操迟到一次,扣五分;缺席一次,债务加一元。”
贾张氏看看墙上,还真贴了张纸。
她眯着老花眼凑近看:
《四合院早操新规(试行)》
1. 早操时间:6:00-6:30,风雨无阻。
2. 教学项目:忠字舞(由副队长棒梗执教)。
3. 考核标准:动作标准度、表情饱满度、歌声洪亮度。
4. 奖惩:优秀者债务减一分,不合格者债务加一分。
5. 特别条款:贾张氏同志因刚获释,需加倍努力。
“这什么意思?”贾张氏指着最后一条,“凭什么我加倍努力?”
“因为您缺课三天。”棒梗一本正经,“林科长说,要给您补课。”
贾张氏还想骂,但看见林飞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账簿。
她闭嘴了。
欠着一千六百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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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整,全院集合。
棒梗站在台阶上,清了清嗓子:
“同志们!从今天起,由我带领大家学习忠字舞!”
众人面无表情。
“首先,复习基础动作。”棒梗摆出架势,“第一节,东方红起手式——跟我做!”
他举起双手,做托举太阳状。
众人跟着做。
动作五花八门:
· 阎埠贵手举了一半,还在算:“这个角度耗能最少……”
· 刘海中手举着,嘴在嚼空气窝头。
· 秦淮茹表情僵硬——面瘫后遗症。
· 傻柱单手举——另一只手习惯性颠勺。
· 许大茂假发歪了,手一举,假发滑到脖子上。
· 聋老太太假牙又掉了,举手时“噗”一声喷出去,砸中刘海中的后脑勺。
“停!”棒梗皱眉,“动作不标准!重来!”
重来十遍,还是乱七八糟。
棒梗急了:“你们这是忠字舞吗?这是僵尸还魂!”
林飞在旁边喝茶,笑了:“棒梗,你得示范标准点。”
“林科长,他们学不会啊!”棒梗哭丧脸。
“学不会就加练。”林飞放下茶杯,“练到会为止。”
贾张氏忍不住了:“棒梗,你个小兔崽子会跳吗?就敢教我们?”
棒梗一咬牙:“我当然会!看好了!”
他开始跳。
平心而论,棒梗跳得还行——在少管所学过,动作标准。
但问题出在表情上。
他太紧张,表情狰狞,像便秘。
跳到高潮部分,他一个转身——
“刺啦!”
裤子裂了。
全场安静。
然后爆笑。
“哈哈哈!”贾张氏笑得捶地,“这就是标准动作?露腚的标准动作?”
棒梗脸涨红,捂着屁股跑回屋换裤子。
林飞摇摇头,站起身:“看来得我亲自教了。”
众人一凛。
林飞教?
那可得认真了——债务捏在人家手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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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的教法很简单。
他拿出一沓符纸。
“这是【动作标准化符】。”他说,“贴在身上,动作自动标准。”
众人眼睛亮了。
还有这种好事?
“但是,”林飞补充,“副作用是——会跳得过于标准。”
“什么意思?”阎埠贵警惕。
“就是……”林飞想了想,“像机器人。”
他给每人发了一张符。
“贴后背上。”
众人照做。
符纸贴上瞬间,所有人身体一僵。
然后——
“第一节!东方红!起!”
林飞口令一下,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
举手角度、手指弯曲度、身体倾斜度,完全一致!
就像一个人复制出来的!
“第二节!太阳升!转!”
“刷!”所有人同时转身,步伐一致,连转身角度都分毫不差!
贾张氏惊呆了——她这老胳膊老腿,居然能转这么利索!
“第三节!毛泽东!敬!”
所有人右手抚胸,左手高举,表情……全都一样!
都是标准的“充满无限热爱”的表情!
连面瘫的秦淮茹都做出了完美笑容!
聋老太太假牙都闪着虔诚的光!
“好!”林飞鼓掌,“这才像样!”
但问题很快出现了。
符咒效果太强,停不下来。
早操结束,林飞说“解散”。
没人动。
所有人还保持着最后的敬礼姿势。
“解散了。”林飞又说。
还是没人动。
棒梗小声说:“林科长,他们……好像卡住了。”
林飞走过去,拍拍阎埠贵。
阎埠贵保持着敬礼姿势,嘴在动:“报、报告……我、我动不了……”
“副作用。”林飞耸肩,“得等符咒能量耗尽。”
“要多久?”阎埠贵眼珠转动——只有眼珠能转。
“大概……两小时?”
众人心里哀嚎。
两小时?
这大夏天的,站两小时不得中暑?
但没办法,真动不了。
于是四合院出现了奇观:
十几个人在院里站军姿,表情虔诚,动作标准,像一群蜡像。
路过的街坊探头:“哟,这是干嘛呢?集体罚站?”
棒梗解释:“不,这是……忠字舞静默练习。”
“静默练习?”街坊好奇,“怎么还有人流口水?”
是刘海中——他饿得口水直流,但手放不下来擦。
“那是……激动的泪水。”棒梗硬着头皮编。
好不容易熬过两小时,符咒效果消失。
“扑通!”
第一个人倒下——贾张氏,腿麻了。
接着像多米诺骨牌,全倒了。
院里躺倒一片,哎哟声四起。
林飞走过来,蹲在贾张氏面前:“贾大妈,跳得不错。”
贾张氏喘着粗气:“林、林科长……下次能不能……换个法子……”
“不能。”林飞笑,“明天继续。”
贾张氏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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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贾张氏偷偷找到棒梗。
“棒梗,奶奶跟你商量个事。”
棒梗正在扫厕所,头也不抬:“什么事?”
“你能不能……跟林科长说说,别让我跳了?”贾张氏压低声音,“我这么大岁数,骨头脆……”
“不行。”棒梗说,“林科长说了,您得加倍努力。”
“我给你钱!”贾张氏咬牙,“一块钱!”
棒梗扫帚停了。
一块钱,不少了。
“两块!”贾张氏加码。
棒梗心动了:“您哪来的钱?”
贾张氏神秘兮兮地看看四周,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
打开,里面有三块钱,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这是我攒的。”贾张氏说,“还有这个——我三舅姥爷给的地址。”
“什么地址?”
“茅山掌门的地址!”贾张氏眼睛放光,“我三舅姥爷说,这位掌门法力高强,专破妖法!”
棒梗心里一动。
茅山掌门?
真有这种人?
“在哪?”他问。
“河北,张家口,红旗公社第三生产队猪圈旁边。”贾张氏念纸条。
棒梗:“……”
猪圈旁边?
“这位掌门……在猪圈工作?”
“不是!”贾张氏说,“纸条背面写了:掌门隐居,以养猪为掩护。”
棒梗将信将疑。
“您想干嘛?”
“我想请掌门来,破了林飞的妖法!”贾张氏咬牙切齿,“到时候,四合院就是咱们的了!”
又是这句。
棒梗已经听腻了。
“请掌门要钱吧?”他问。
“要!”贾张氏说,“路费五块,出手费十块,一共十五。”
“您有三块,还差十二。”
“所以找你啊!”贾张氏抓住棒梗的手,“你先借我十二,事成后我还你一百!”
棒梗抽回手。
又画饼。
“我没钱。”他说。
“你有!”贾张氏说,“林飞不是给你加工资了吗?十块钱呢!”
棒梗一惊。
她怎么知道?
“我偷听到的。”贾张氏得意,“昨儿你在厕所数钱,我看见了。”
棒梗暗骂自己不小心。
“那是我工资……”
“先借我用用!”贾张氏哀求,“等掌门来了,破了林飞的妖法,你的债务也免了,多好!”
棒梗犹豫。
说实话,他有点心动。
如果真能破了林飞的系统……
但万一这掌门是骗子呢?
“这样,”棒梗说,“您先去见掌门,要是真有用,我再给钱。”
“不行啊!”贾张氏急道,“不见钱,掌门不来!”
两人正拉扯,林飞的声音传来:
“聊什么呢?”
两人一哆嗦。
贾张氏赶紧把布包塞怀里。
棒梗低头扫地:“没、没什么……”
林飞走过来,看看贾张氏,又看看棒梗,笑了:
“贾大妈,听说您要请高人?”
贾张氏脸白了:“没、没有……”
“别装了。”林飞从兜里掏出张符纸,“这是【真言符】,要我给您贴上吗?”
贾张氏扑通跪了:“林科长我错了!我就是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林飞蹲下,“茅山掌门,红旗公社,猪圈旁边——这是随便说说?”
贾张氏彻底懵了。
他怎么知道的?!
棒梗也惊了——刚才说话声很小啊!
“贾大妈,”林飞收起符纸,“您想请高人,我不拦着。”
贾张氏抬头,不敢相信。
“但是,”林飞话锋一转,“请高人的费用,得从您债务里扣。”
“啊?”
“路费五块,出手费十块,一共十五。”林飞掏出账簿,“我现在就给您记上——借款十五元,利息按日息百分之一算。”
贾张氏傻了。
借十五,日息百分之一,一天一毛五利息?
“这、这也太高了!”
“不高。”林飞说,“高风险投资嘛。”
贾张氏想哭。
“那……那我不请了……”
“不行。”林飞摇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钱,您借定了。”
他在账簿上刷刷写了几笔。
“现在您欠我……1615加15,1630元。利息从明天开始算。”
贾张氏晕了过去。
这次是真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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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棒梗在轧钢厂扫厕所时,林飞又来了。
“棒梗,贾张氏找你借钱的事,你怎么想?”
棒梗手一抖:“我、我没借……”
“我知道。”林飞靠在门框上,“你学聪明了。”
棒梗不敢接话。
“其实,”林飞说,“那个茅山掌门,是真的。”
棒梗猛地抬头:“真的?”
“嗯。”林飞点头,“不过不是掌门,是前掌门——二十年前就被开除了。”
“为什么开除?”
“因为法力不灵。”林飞笑,“他施法求雨,结果下了三天粪——隔壁养猪场沼气池炸了。”
棒梗:“……”
“他现在在红旗公社养猪,偶尔骗骗外地人。”林飞说,“贾张氏要是真去,最多被骗走三块钱。”
棒梗松口气。
还好没借。
“不过,”林飞话锋一转,“我想让你去一趟。”
“我?”
“对。”林飞从怀里掏出个信封,“这里面是五块钱,还有一封信。你去找那位前掌门,把信给他。”
棒梗接过信封,沉甸甸的。
“信里写的什么?”
“请他出山。”林飞神秘一笑,“来四合院‘降妖除魔’。”
棒梗糊涂了。
请他来对付自己?
“林科长,您这是……”
“将计就计。”林飞拍拍他肩膀,“你明天就去,路费报销。”
棒梗看着信封,又看看林飞,突然明白了。
林飞又要看戏了。
而这次,他是派自己去搭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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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棒梗请假去张家口。
走前,贾张氏偷偷塞给他两毛钱:“棒梗,见了掌门,替奶奶磕个头……”
棒梗收了钱,心里冷笑。
磕头?
我让他给你磕头。
坐了一天火车,又走了半天山路,终于找到红旗公社第三生产队。
猪圈旁边,真有个破草棚。
一个老头正在喂猪,穿得破破烂烂,胡子拉碴。
棒梗走过去:“请问……是茅山张掌门吗?”
老头抬头,眼睛一亮:“正是!小同志何事?”
棒梗递上信封。
老头拆开,看到五块钱,手抖了。
再看到信,脸色变了。
“这、这是……”
“林科长请您去北京。”棒梗说,“路费另付,食宿全包,出场费……面议。”
老头咽了口唾沫。
“这位林科长……真是那么说的?”
“真。”棒梗补充,“他说,只要您演得好,还有重赏。”
“演?”老头抓住关键词。
“对。”棒梗压低声音,“就是演戏。您假装来破他的妖法,然后‘不敌’,最后被他‘收服’。”
老头懂了。
骗中骗。
“报酬多少?”他直接问。
“演一场,十块。”棒梗说,“如果演得好,让观众满意,再加五块。”
老头心算了:十块加五块,再加这五块路费,二十块!
够他喂一年猪了!
“干了!”老头拍大腿,“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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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四合院来了位“高人”。
张掌门穿着借来的道袍(其实是唱戏的行头),手持桃木剑(其实是树枝刷漆),胡子梳得油光水滑。
贾张氏激动得老泪纵横:“掌门!您可来了!”
全院围观看热闹。
林飞坐在太师椅上,似笑非笑。
张掌门装模作样地摆起法坛——其实就是个破桌子,铺了块红布。
上面摆着:一碗水(自来水)、三炷香(蚊香)、一把米(偷刘海中的)。
“妖孽何在!”张掌门大喝。
林飞站起来:“我就是。”
张掌门眯眼打量,突然跳起大神:
“天灵灵地灵灵,茅山祖师来显灵!看我破你妖法!”
他挥舞桃木剑,洒出一把米。
米全撒自己脸上了。
“咳咳……”他呛得咳嗽,但坚持念咒,“嘛哩嘛哩哄!妖法速破!”
然后端起那碗水,喝了一大口,“噗”地喷向林飞。
水喷歪了,全喷在贾张氏脸上。
贾张氏一抹脸:“掌门,这是……”
“这是圣水!”张掌门一本正经,“我先给你驱驱邪!”
林飞鼓掌:“好!喷得好!”
张掌门转身,继续跳:
“看我五雷正法!急急如律令!”
他跺脚,踩到自己的道袍,“刺啦”一声,道袍裂了,露出里面的破棉袄。
众人憋笑。
张掌门老脸一红,但坚持演:
“妖孽!还不现形!”
林飞配合地“啊”了一声,后退两步:“掌门好法力!”
张掌门得意,继续跳。
跳着跳着,桃木剑断了——本来就是烂树枝。
他一愣,干脆扔了剑,直接扑向林飞:
“看我肉身降魔!”
林飞轻轻一闪。
张掌门扑空,撞在桌子上。
“哗啦!”
法坛倒了,碗碎了,米撒了,蚊香灭了。
张掌门趴在地上,装死。
贾张氏慌了:“掌门!掌门您怎么了?!”
张掌门“幽幽醒来”,长叹一声:
“此妖……法力高强……贫道……尽力了……”
说完,又“晕”了。
林飞走过去,蹲下,往他手里塞了十块钱。
张掌门手指动了动,把钱攥紧。
林飞起身,对众人说:
“看到了吗?茅山掌门都降不住我。”
“以后谁再想请高人,先想想自己的钱包。”
贾张氏看着“昏迷”的掌门,再看看林飞,突然明白了。
她被演了。
“你们……你们合伙骗我!”她尖叫。
“骗你什么了?”林飞问,“掌门不是来了吗?不是施法了吗?不是‘尽力’了吗?”
贾张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是啊,掌门确实来了,确实施法了,确实“尽力”了。
就是效果不咋地。
能怪谁?
“行了。”林飞挥手,“把掌门送回去吧。路费……从贾大妈的债务里扣,再加五块劳务费。”
贾张氏又晕了。
这次是被气晕的。
棒梗站在人群里,看着这场闹剧,心里算账:
他这次出差,林飞给了五块差旅费,贾张氏给了两毛辛苦费,张掌门偷偷分了他一块“保密费”。
一共六块二。
再加上工资十块。
这个月挣了十六块二!
创历史新高!
他偷偷看向林飞。
林飞也在看他,眨了眨眼。
棒梗突然觉得,当双面间谍,也挺好。
只要别演砸。
远处,阎埠贵在算账:“请掌门一共花了二十块,贾张氏债务加二十,利息一天两毛……划算!”
刘海中在舔撒在地上的米:“可惜了,都是粮食……”
秦淮茹在练习笑容——面瘫好点了,但笑起来像哭。
傻柱在琢磨:能不能用撒了的米做粥?
聋老太太的假牙卡在碎碗片里,正用筷子撬。
许大茂的假发被风吹到张掌门脸上,张掌门还攥着。
四合院又恢复了热闹。
而林飞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这一切,手里把玩着新符咒。
符名:【闹剧升级】。
效果:让接下来的闹剧,一场比一场荒诞。
“来吧,”他轻声说,“第二幕,该开始了。”
他看向阎埠贵。
阎埠贵突然打了个寒颤,抬头,正对上林飞的眼睛。
他赶紧低头,但心里盘算:下一个倒霉的,不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