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院大会的第二天上午,太阳还没爬过房檐,二大妈已经揪着刘海忠的衣领子往后院拖。
“走!去派出所!今天不把你送进去,我就不姓王!”
刘海忠被拖得踉踉跄跄,裤腰带都松了,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乱挥:“孩子他妈!你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二大妈啐了一口,“跟公安解释去吧!”
院里的人陆陆续续起来了,都扒着门缝看热闹。王婶端着尿盆都忘了倒,李叔牙粉抹了一半就往外跑。
易中海拄着拐杖站在自家门口,眉头紧锁。傻柱和许大茂跟在他身后,三人交换了个眼神——这事儿闹大了。
“二大妈,”易中海上前一步,“要不等阎老师来了再说?”
“等什么等!”二大妈眼睛瞪得溜圆,“易中海,你少和稀泥!这老东西干出这种事儿,就该枪毙!”
“孩子他妈……”刘海忠哭丧着脸,“我就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能把人家肚子搞大?一时糊涂能冒充别人?一时糊涂能让三个大老爷们背黑锅?”二大妈越说越气,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响亮。
刘海忠脸上瞬间多了五个红指印。
院里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后院月亮门传来一声咳嗽。
众人转头,只见聋老太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出来。她今天穿了身深蓝色对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冷得像冰窖里的冻鱼。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她声音不高,但院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二大妈一愣,随即挺直腰板:“老太太,这事儿您别管。刘海忠干了什么,您心里清楚。”
“我清楚。”聋老太点点头,走到院中央,“所以我才要管。”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个蓝布包,洗得发白,边角都磨破了,用一根红绳系着。布包不大,但鼓鼓囊囊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是什么?”傻柱小声问。
易中海摇摇头,心里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聋老太把布包托在手里,慢慢解开红绳。她的手指很稳,一点儿都不像八十多岁的老人。红绳解开,蓝布摊开,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纸。
“易中海,”她抽出一张,眯着眼睛看了看,“1953年,你评八级工的时候,交上去的技术证明书,是假的吧?”
易中海脸色“刷”地白了。
“你、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聋老太又抽出一张,“何雨柱,你爹何大清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北京?真像他说的那样去找相好的了?”
傻柱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聋老太把纸递过去,“你爹是被举报的。举报他搞破鞋,乱搞男女关系。举报信,在这儿。”
傻柱接过纸,手直哆嗦。上面是他爹的笔迹——交代材料,承认与三个女人有不正当关系,请求组织宽大处理。
“这、这不可能……”傻柱声音发颤,“我爹不是那种人……”
“他是不是那种人我不知道,”聋老太又抽出一张,“但举报他的人我知道。易中海,是你吧?”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易中海。
易中海拄着拐杖的手在发抖,石膏腿“咯咯”作响:“老太太,你、你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聋老太冷笑,“要不要我把当年街道办的调查记录拿出来?那上面有你的签名,证明何大清确实生活作风有问题。”
她又抽出一张:“许大茂,1971年,红星电影院丢了一批电影胶片,是你偷的吧?倒卖给黑市,赚了二百八十块。”
许大茂腿一软,差点跪下:“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聋老太从布包里拿出一个胶片盒,“这是其中一卷,《地道战》。上面还有你的指纹。”
许大茂脸白得像纸。
聋老太继续翻:“秦淮茹,1973年,你给车间主任写的情书,要我念念吗?‘亲爱的王主任,您答应我的事儿,什么时候办呀?’”
秦淮茹从屋里冲出来,脸涨得通红:“老太太!你、你别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看。”聋老太把信递过去,“落款是你的名字,字迹也是你的。”
秦淮茹接过信,只看了一眼,眼泪就下来了。
最后,聋老太看向阎埠贵:“阎老师,1975年到1978年,你私吞学生班费,一共三百六十五块七毛三。账本在这儿,要我对账吗?”
阎埠贵推了眼镜三次,才勉强站稳:“老、老太太,这、这……”
院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聋老太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她翻了一会儿,抬起头,环视一周:“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我这儿还有更多——贾张氏当年怎么讹诈前院老李的,二大妈怎么克扣刘海中工资的,傻柱怎么在食堂偷肉偷油的……”
她顿了顿,一字一顿:“谁今天动海中,明天,这些就贴满胡同。从咱们院门口,一直贴到街道办事处。让全北京的人都看看,咱们四合院的禽兽们,都是什么德行。”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阳光照在那些泛黄的纸上,照在每个人惨白的脸上。
易中海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拄着拐杖上前,声音干涩:“老太太,有话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聋老太把布包重新系好,揣回怀里,“三条路。第一条,我把这些交上去,大家一起完蛋。第二条,你们继续送海中进派出所,我明天就贴大字报。第三条……”
她伸出三根手指:“一,海中每月给贾张氏十块钱抚养费,我给钱,他签字。二,恢复海中二大爷身份——不管你们认不认,名分要有。三,全院联保,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以后谁再提,就是跟全院作对。”
院里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看看傻柱,傻柱看看许大茂,许大茂看看阎埠贵。四人眼神交流,最后都点了点头。
“行。”易中海咬着牙,“就按您说的办。”
聋老太笑了,那笑容很淡,但很冷:“早这么痛快,何必呢。”
她转向二大妈:“你呢?”
二大妈脸色铁青,手还揪着刘海忠的衣领。她看看聋老太,看看易中海,又看看院里其他人。最后,她松开了手。
“我……我同意。”
刘海忠“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聋老太点点头,拄着拐杖往回走。走到月亮门时,她回过头:“记住,海中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咱们就鱼死网破。”
说完,她消失在门后。
院里安静得可怕。
半晌,傻柱才小声说:“易师傅,那些……那些都是真的?”
易中海没说话,只是拄着拐杖,慢慢往家走。他的背影佝偻着,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许大茂凑到阎埠贵跟前:“阎老师,您那账本……”
“闭嘴!”阎埠贵脸一红,转身就走。
秦淮茹还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封信,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贾张氏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然笑了:“哟,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没人理她。
院里的人慢慢散了,各回各家,各关各门。
但所有人的心里,都压着一块石头。
那块石头上,写着两个字——把柄。
林飞站在自家窗前,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
聋老太这一手,够狠。
但他不意外。
系统早就提示过,这院里最危险的不是易中海,不是刘海忠,而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太太。
因为她活得最久,知道的最多。
也因为她,最懂得怎么让人闭嘴。
不过……
林飞看了看系统面板,上面显示着新任务:
“主线任务:瓦解‘反林联盟’。时限:30天。奖励:透视符x3。”
反林联盟?
他笑了。
好啊,来吧。
看看是你们的把柄多,还是我的符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