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毒妇!我要杀了你!”
崔大郎一边嘶吼着,一边拼尽全力朝刘丽娘扑去。
可沉重的铁链将他的双腿牢牢锁在墙壁的铁环上,无论他如何挣扎、蹦跳,最多只能向前扑出半尺,连刘丽娘的裙摆都够不到分毫。
刘丽娘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翘起了一只脚。
精致的绣鞋就这么在他脸前一点一点的,像是在用肉骨头逗弄着一只饿惨了的疯犬。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崔大郎咆哮、挣扎,直到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浑身脱力地趴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才缓缓俯身,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夫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崔大郎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她,眼神里满是不解。
“家翁谋逆,证据确凿,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管有没有我告发,崔家都难逃一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崔家留一条活路。”
刘丽娘语气“诚恳”中又带着满满的似乎是不被理解的委屈。
“夫君你如今能活得好好的,全是我在长公主面前求来的恩典。长公主念我揭发谋逆有功,特意将你的命留给了我。”
“没有我,你早和崔家其他人一样,成了西市刑场上的一具尸体了。”
崔大郎听着她这番说辞,胸腔里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与动摇。
他看着刘丽娘“真挚”的眼神,又想起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是啊,崔家之人都死了,就他一个人还活着?
难道……她真的是为了救他?
犹豫了半晌,他才艰难地开口,“娘子,是……是真的吗?你真的是为了救我才……”
话里早已没了之前的凶狠与怨毒,反而带着一丝近乎卑微的讨好。
刘丽娘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开黏在崔大郎脸颊上一缕汗湿的头发,语气柔得像水。
“那是自然,我何时骗过你呢?”
崔大郎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面露狂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我就知道,娘子你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
他越说越激动,“以前都是我混账,不懂得珍惜你,做了许多错事儿,我该死!往后……往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刘丽娘却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随后她掩唇一笑,一脸“欣喜”地点了点头,眼波流转间似有柔光。
“夫君,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崔大郎见状,立刻配合地挤出两滴悔恨的眼泪,哽咽道,“娘子,有你真好!”
他演得情真意切,眼眶泛红,仿佛两人真的是历经劫难、情深似海的夫妻一般。
可就在这时,刘丽娘却突然低低地笑了两声,那笑声带着一丝诡异的寒意。
随后,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竟连眼角都蹦出了泪花。
这声音在阴森的地牢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崔大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刚刚挤出的眼泪还挂在脸上,整个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娘子,你怎么了?”
他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止不住的发毛。
下一秒,刘丽娘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缓缓抬起头,脸上的温情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中只剩下一片浓厚得化不开的恨意。
“崔大郎,你有两句话说对了。第一,我确实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给我的那些“恩”,我又怎么会忘呢?恨不得早日报答给你!”
“第二……你这个人啊,确实该死!”
“你!你……”崔大郎被她眼中的恨意吓得浑身一颤,连话都说不完整。
刘丽娘靠回了椅子上,冷冷吩咐道,“来人,将他给我吊起来。”
两名膀大腰圆的下人立刻上前,架起瘫软的崔大郎,将他牢牢捆在地牢正中的刑架上。
他手脚都被粗麻绳勒得死死的,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崔大郎彻底慌了,试图求情,“丽娘!我错了!当初是我混蛋,不该对你拳打脚踢,不该纳那么多妾室!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
刘丽娘却却充耳不闻,只轻轻抬手,从身旁下人手中接过一把鞭子。
那鞭子看起来普普通通,鞭身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
这是专门用来折磨犯人的“噬魂鞭”,一鞭子下去就能扯下一大片皮肉。
哪怕是狱中最顽固的犯人,也经不住十鞭,便能交代的干干净净。
刘丽娘直接扬手。
“啪!”
鞭子瞬间抽在了崔大郎身上。
他疼得浑身一哆嗦,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地牢。
身上的中衣被抽破,血肉模糊的痕迹立刻显现出来。
崔大郎破口大骂道,“贱人!你竟敢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夫君!你!你不得好死!”
刘丽娘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崔大郎疼得浑身冒冷汗,脸色惨白,刚刚的谩骂变成了求饶,“我错了,丽娘,我真的错了,放过我好吧!我再也不敢了!”
刘丽娘没有理会,手中的鞭子一下接一下地落下,没有丝毫停顿。
崔大郎就在这一边谩骂、一边求饶的交替中,最后实在扛不住剧痛,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