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上,李元佑几乎是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马球在鞠场上蹦跳着向前滚动。
吐蕃队两名队员也反应迅速,立马策马围拢过来,拦下了李元佑的路。
可李元佑猛地一夹马腹,骤然加速,竟从两名吐蕃队员的缝隙中穿了过去,稳稳截下了球。
他手持球杖,一把击住了球,径直朝着吐蕃队的球门方向飞去。
可没等球飞远,三名吐蕃队员便策马疾驰而来,手中球杖横在半空,眼看就要将球拦截下来。
“护球!”沈初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早已紧随其后的大齐队员瞬间反应过来,两名队员策马向两侧散开,球杖挥舞着挡住吐蕃队员的去路。
沈初戎则策马直追,在马球即将被拦截的瞬间,用球杖顺势一挑,将球拨向李元佑的方向。
李元佑余光瞥见球飞来,立即调转马头,动作行云流水。
他再次扬起球杖,不等马球落地,便狠狠一击。
这一次,他用上了十足的力气,马球如流星般,冲破吐蕃队员的层层拦截,直奔球门而去。
“进了!进了!”
看台上的欢呼声瞬间爆发。
原本端坐的小姐们也彻底忘了仪态,纷纷站起身来,挥舞着羽扇与帕子,鼓掌欢呼。
场地边的百姓们更是激动地蹦跳着,有人甚至把巾帽抛向空中,高声呐喊。
场边的乐班见状,立即擂鼓助威,鼓声响动得盖过了马蹄声。
唱筹人高声呐喊:“红队!得头筹!”
话音未落,两名侍从便快步上前,将一面绣着“齐”字的红色筹旗插在了大齐队的旗架上。
场上,李元佑进球后兴奋地举起球杖,朝着主看台的方向挥了挥,脸上笑开了花。
央金转头对李元昭道,“二皇子这球打得漂亮,恭喜。”
李元昭懒懒倚在主榻上,闻言礼貌一笑,“过奖。”
她说完,目光转向场上。
被进球的吐蕃队并未慌乱,反而迅速调整阵型,十名队员呈扇形散开,眼神愈发锐利,显然是要发起反击。
比赛继续进行,起初大齐队势头正盛。
李元佑与沈初戎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冲锋击球,一个负责防守拦截,其余队员也各司其职。
不多时便连进六球,筹旗一面接一面插在大齐旗架上,以“七比三”遥遥领先。
看台上的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连李元舒都忍不住攥紧锦帕,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可随着比赛推进,局势渐渐发生了变化,大齐队员的体力明显跟不上了。
大齐贵族子弟们平日里养尊处优,虽擅长马球,却难抵长时间高强度的奔跑。
反观吐蕃队员,常年在草原上骑马征战,体力充沛得惊人,依旧保持着凌厉的攻势。
李元佑还为了争抢一个快出界的马球,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彻底打乱了大齐队的节奏。
其他队员防守频频出现漏洞。
而吐蕃队则抓住机会,发起猛烈反击,不多时,就追平了比分。
随着吐蕃队的筹旗越插越多,看台上的氛围也从最初的热烈沸腾,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本踮脚欢呼的百姓们悄悄闭了嘴,攥着巾帽的手越收越紧。
公子小姐们没了先前挥扇呐喊的兴致,纷纷坐直身子,紧张地盯着赛场。
连交头接耳都放轻了声音,生怕惊扰了场上的局势。
央金转头看李元昭,见她依旧那副从容不迫的表情,似乎真的不在乎输赢。
场上,几乎只剩下沈初戎一人在拼死支撑了。
可仅凭一人之力,终究难以抵挡吐蕃队的轮番冲击。
比赛进入最后一刻。
当吐蕃队员再次将马球击入大齐队球门时。
唱筹人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
“吐蕃队!第十筹!比赛结束!最终比分,十比八!”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球场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紧接着,吐蕃队员们欢呼着策马聚拢,互相击杖庆祝。
而大齐队员们则垂头丧气地坐在马背上,无力地垂下球杖。
李元佑坐在一旁,急得眼角都有些发红。
沈初戎更是连抬头看一眼看台上的勇气都没有。
看台上,大齐官员们脸色凝重,百姓们也沉默地低下头。
有什么比在自家主场,当着满京城人的面,输给前来议和的吐蕃更让人难受的呢?
只有吐蕃使臣所在的区域,传来阵阵欢呼声。
在这寂静的球场里,显得格外刺耳。
主看台上,央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李元昭说道,“大齐输了。”
李元昭眼底没有半分失落,平静道,“是他们输了。”
她迎着央金诧异的目光,缓缓道,“他们这几个男人,可代表不了大齐。”
此话一出,央金微微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既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再比一局?”
这话背后意味足够明显,既然这些男人们代表不了。
那她们两个女人便代表大齐与吐蕃,亲自下场一战,用球杖定输赢。
“公主既然愿意一比,我又岂有不迎战的道理?”
李元昭说着,径直站起身来,朝着身后扬手。
“洳墨,取本宫的球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