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明白温南州要去忙什么的何建华，依旧用着可怜的眼神追随她。
那姿态，就好像根本不相信温南州说的有事要忙是真的有事。
以为只是搪塞呢。
温南州也没有理他。
回到自己位子上就开始收拾东西。
把重要的文件放柜子里锁起来。
钥匙装兜里。
这个何建华给她的印象还有感觉是真的不太妙。
再想到这个jd隐藏至深的年代。
她宁愿相信是自己感觉错了。
也不想让有心人从她手里看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所以，她锁东西锁的稳稳地。
那边，林子噎了好一会，才气急败坏的。
“你什么意思？我还教不了你了是吧？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哇哦。
温南州抱着东西走，还有闲心回头来看一眼林子跟何建华。
嗯！
何建华伟大，庄科长老是说林子不爱说话怎么去谈采购。
这下好了，被逼的连骂人都会了。
庄科长回来该好好感谢一番何建华。
想着，她就这样离开了。
哈市肉联厂不远，坐公交半个小时就到了。
“来干嘛的？无关人员不能进去啊！”
看门的大爷上下打量了温南州好一会。
实在是不太像无所事事的人，但是又没有见过不太熟。
温南州抬脚走了过去，笑笑：“大爷，我是市总供的，来找……”
市总供的？
大爷瞬间就变了脸色，臭着脸。
胡乱的挥打：“走走走，赶得就是你们市总供的人。一群吃干饭的东西，连配额都能算错，害得我们拉去公社的猪多了好几头……”
温南州：“……”
很想大喊冤枉说不是她们干的。
奈何大爷实在是有些气上头。
温南州自知自己现在是属于不能碰不能摔的状态。
立刻往后退。
又挂上笑脸：“大爷，我不是，我是刚来市总供的。您不会不知道吧？市总供采购科都分成两科了，新的采购二科公开招聘……”
知道啊，这咋能不知道呢。
公开招聘的除了那些厂子，这市总供可是头一回。
大爷怀疑的看着她：“你是采购二科新招进来的？”
温南州想了想：“是也不是。”
那大爷瞬间就要去拿旁边的扫帚了。
温南州赶紧往后退，看着就跟被撵的小鸡崽似的。
“大爷！我是秘书，采购二科科长的秘书！”
原本这些谈采购的活不需要她干的。
但可能是昨天跟着庄志勇去了一趟省肉联厂。
口才把人家惊艳到了。
就开始用她了。
秘书啊。
大爷放下扫帚，仰头：“没有厂长的允许，你不准进！”
温南州一脑门的汗，都快把自己淋湿了。
这个鬼天气，再加上这大爷的无敌扫帚。
吓得她哟。
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什么。
“我有预约，我跟厂长说过了，你不信我再给厂长打一个电话。”
有预约？
大爷身子一僵，“你不会叫温南州吧？”
“昂。”
大爷：“……”
你早说你跟厂长约了不就好了吗！
害得他还以为是采购一科那群遭瘟的。
大爷摆摆手，“你进去吧，厂长跟我说过了。”
温南州不懂，温南州进入肉联厂。
“温秘书来啦。”
厂长显然是等待许久了。
看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不羁的着装，还有坐在凳子上晃动的脚。
温南州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茶。
嗯，这是一场硬仗。
看上去就不好搞啊。
尤其是从小刘嘴里听说的，采购一科的人想要肉，去找这个厂长。
那真是脖子一梗，直言要猪没有要命一条。
那你有啥办法。
没辙。
“厂长，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的目的你也清楚……”
厂长踩了踩地。
他都穿成这样了，对面的女同志咋还能忍心说出这句话呢？
他耍无赖：“什么？你什么目的？我不知道啊！”
温南州又说了好几次，总之不管你说什么。
人就是不接招。
果然是个难缠的货色。
没关系，温南州比他还要难缠。
对付这种滚刀肉似的人。
你跟他比诨，肯定是比不过的。
温南州也不卖关子了。
直说：“按照去年的数据，你肉联厂每月需要供给……”
厂长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捂着耳朵：“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也知道是去年啊！
去年有多少猪，今年有多少头？
他都要郁闷死了。
现在还要从他怀里抢猪。
怎！么！就！那么馋！
少吃一两个月的猪肉能死啊？
厂长郁闷的不行。
再过一两个月，他的猪就长好了呀！
急啥呀真是的。
温南州不听，继续说，“我们已经跟省肉联厂谈成……”
“当然了，我们也不会让肉联厂损失太多。等明年，这个猪仔也可以养多点嘛……”
厂长一瞬间，可耻的有点心动了。
但是他死死压制住自己。
肉联厂场地大，猪仔少。
这是他许久的郁结所在。
东省的猪仔大部分都让省肉联厂挑走了……
想到这个，厂长气呼呼的骂了一句：“该死的沈抠子！”
都怪他，把健康的猪仔都挑走了。
就剩下些弱丢丢的给他。
怪不得死这么快呢。
全怪沈抠子。
昨天才去跟沈厂长谈过的温南州只恨自己现在不是聋子。
什么沈抠子？
她不知道啊。
省肉联厂还给多批了一千斤呢。
抠吗？
一点都不抠！
说到省肉联厂，温南州就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欠一封感谢信。
没事，今天回去就能写。
这玩意不是洒洒水嘛。
写完交给庄科长审核，审完就交到报社。
后天猪就来了吧……
一千斤肉挺少的，也不知道能运来几头猪。
哎！
都怪这个该死的猪瘟啊。
还好她有转盘，时不时地能给自己一点肉补贴补贴她这个馋嘴。
嘿嘿。
“那，那也不是不行……”
厂长突然就扭捏起来了。
直击痛点，温南州瞬间就感动的迎上去了：“两千斤？”
厂长：“滚！滚出去！”
好吧。
真小气。
温南州抹了一把脸，“可以商量嘛，你看你又急。”
不知道为什么，厂长总感觉面前的女同志讲话怪让人憋屈的。
“五百！”
稳稳踩在最低标准上。
温南州一噎。
咋，谢主任跟肉联厂厂长通气了？
怎么这么刚好。
“五百斤够谁吃的？厂长，咱们哈市有六个公社，就不算市里，你一个公社一百斤，六个公社都不够分！”
好像也是，厂长想了想，“六百！”
真有这么抠？
温南州幽幽的看着他：“我们哈市城里的人是不需要吃是嘛。”
“……”
这谁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