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县春季高中排球预选赛,焦点战之一:乌野高校 vs 青叶城西高校。
影山光被特别允许坐在了乌野选手席后方,小脸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微微发红。她的目光在场上飞快移动,心脏随着每一次击球砰砰直跳。尼尼在场上,翔阳哥哥、大地哥哥、菅原哥哥……大家都在。而对面,是她熟悉的“大大教练”及川彻和“岩泉护卫”岩泉一。
赛前热身时,及川彻特意绕到乌野这边,隔着一段距离,对光做了个夸张的“抹脖子”威胁手势,但脸上却带着那种游刃有余的招牌笑容:“小光!今天可要好好看着,及川大人是怎么教育你家小飞雄的!记得给我加油哦!不然‘大大教练’的头衔可要收回了!”
光立刻挺直小身板,双手拢在嘴边,用尽全力大喊:“大大教练加油!要打出最帅气的球哦——!” 喊完,又赶紧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着旁边乌野众人的脸色,尤其是自家哥哥瞬间黑了一度的脸。
及川彻满意地大笑,揉了揉并不存在的眼泪(假装感动):“还是小光懂事!等着看及川大人的表演吧!”
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令人窒息的高强度对抗。及川彻的发球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一次次考验着乌野的防线;他的传球神出鬼没,将青城的攻手们充分调动起来。而乌野这边,影山飞雄与日向翔阳的“怪物快攻”经过“噪音”改良,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诡诈,新加入的“眼神飘移”和变速,让青城的拦网几次判断失误。
光看得全神贯注,完全忘记了要“公平加油”。当乌野得分时,她会跟着乌野的应援团一起跳起来欢呼;当青城打出精彩配合,尤其是及川彻传出绝妙好球时,她也会忍不住“哇”地发出惊叹,然后立刻捂住嘴,左右看看,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心虚样子。
这“墙头草”般的反应,把坐在她附近的一些观众都逗笑了。
最搞笑的一幕发生在第二局中段。及川彻准备发球,他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护腕,眼神锐利地扫过乌野的接发球阵型。光看着他的动作,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她之前无聊时统计的“及川压力与护腕整理频率关系”数据。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太紧张想缓解气氛,突然用不大但前排能隐约听到的声音,模仿着解说的语气,快速嘀咕了一句:“及川选手整理护腕两次,根据‘光之数据库’分析,本次发球为大力跳发瞄准后排空档概率……上升至78%!”
她声音不大,但坐在前排替补席的菅原孝支好像隐约听到了什么,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而场上的西谷夕,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和对光的熟悉,似乎捕捉到了“后排空档”几个字,身体几不可察地调整了一下重心。
及川彻球已发出,势大力沉,果然直奔乌野后排一个结合部!然而,西谷夕像是早有预感,一个漂亮的侧滑步,险之又险地将球垫了起来!
“好险!西谷前辈神救球!”观众惊呼。
及川彻落地,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乌野的后排,随即目光狐疑地扫过乌野的替补席,最后落在了正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的光身上。
光:“!!!”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数据分析!啊,暴露了!
及川彻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无声地用口型对光说:“小、叛、徒。”
光吓得立刻缩了缩脖子,把脸埋进旁边清水洁子姐姐的怀里。清水洁子忍俊不禁,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这个小插曲似乎激发了及川彻的斗志,也让乌野更加警惕。比赛进入白热化的决胜局。双方比分交替上升,每一个回合都拼尽全力。光已经忘记了加油,只是屏住呼吸,紧紧抓着清水洁子的手臂,指甲都快嵌进去了。
最终,凭借一次顽强的多回合防守反击,以及影山飞雄在关键时刻传给田中龙之介的一记“信任之球”,乌野以微弱的优势拿下了决胜局,以2:1战胜了青叶城西。
哨声响起的那一刻,乌野这边爆发出巨大的欢呼,队员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而青城那边,则是一片沉寂的失落。及川彻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体育馆顶棚的灯光,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脸上没有了往日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有深深的不甘和疲惫。
光看着这样的及川彻,心里那点为乌野胜利的喜悦,瞬间被一股酸涩的情绪冲淡了。她记得集训时闪闪发光、自信满满的大王殿下,记得逗她玩、教她发球的“大大教练”。
她没有立刻跑去庆祝的乌野那边,而是犹豫了一下,挣脱清水洁子的手,像只小兔子一样,从人群边缘溜了过去,悄悄靠近青城的休息区。
岩泉一正在安慰其他队员,看到光过来,有些意外。光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背对着大家、坐在长椅上用毛巾盖着头的及川彻。
她走到及川彻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他湿漉漉的衣角。
及川彻身体一僵,没有动。
光又拉了拉,小声说:“大大教练……”
及川彻慢慢扯下毛巾,露出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不知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他努力想扯出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小叛徒来嘲笑及川大人了?”
光摇摇头,从自己随身的小背包里(她看比赛总会带个包,装水壶零食和小东西)掏啊掏,掏出一包包装精致、她一直没舍得吃的“限量版魔王糖”(包装上画着很酷的恶魔),又掏出一张皱巴巴但干净的、她自己画的“加油打气”卡片(上面画了一个哭脸饭团和一个举着“下次赢回来”旗子的小太阳)。
她把糖和卡片一起塞进及川彻手里,仰着小脸,眼神清澈而认真:“大大教练打出了最帅气的球!光都看到了!那个发球超级厉害!传球也像魔法!虽然……虽然乌野赢了,但大大教练没有输!只是……只是今天的运气球,正好落在尼尼他们那边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大大教练教过光,排球是永远向前的运动!这次结束了,就看向下一次!所以,大大教练不要难过太久哦!” 她模仿着及川彻平时自信的样子,握了握小拳头,“下次,大大教练一定会带领青城,打出更厉害的排球!光还会来给你加油的!用两个喇叭!”
及川彻看着手里那包幼稚的糖和更幼稚的卡片,听着光用最童真的语言说着最直击内心的话,那股强撑着的失落和骄傲,突然就泄了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软温热的触动。他揉了揉光的脑袋,这次动作很轻,声音也有些沙哑:“……小笨蛋,安慰人的话倒是学得快。”
光见他肯说话了,立刻打蛇随棍上:“那大大教练,等会儿比赛结束了,光请你吃好吃的吧!学校门口新开的可丽饼店,有超——级大的冰淇淋!光用零花钱请客!吃完好吃的,就不难过了!”
及川彻终于被她逗得扯出了一个真正的、带着无奈和暖意的笑容:“……你零花钱够吗?及川大人可是很能吃的。”
“光有存钱罐!”光拍拍小背包,“而且,岩泉哥哥也一起来!光请客!” 她朝岩泉一招招手。
岩泉一走过来,看着自家幼驯染被个小豆丁哄得情绪好转,心里也松了口气,对光点点头:“谢了,小光。”
最终,乌野的大家去庆祝胜利,而光则一手牵着情绪已经平稳许多、甚至开始恢复毒舌(“小光你刚才那个数据分析是蒙的吧?”)的及川彻,一手拉着沉稳的岩泉一,兑现了她的“可丽饼承诺”。
看着及川彻一边嫌弃可丽饼上的奶油太甜,一边却吃得很快,还抢了她一块水果,光笑得眼睛弯弯。
送别时,及川彻恢复了往常七八成的神采,戳着光的额头:“这次就算了。下次比赛,再当‘小叛徒’,及川大人就真的不教你了!”
“光不会了!”光赶紧保证,然后又眼巴巴地问,“那……大大教练下次还教光发球吗?光想学更厉害的旋转!”
及川彻哼了一声,撩了下头发:“看心情吧!等你什么时候能连续发球过网十次再说!”
“一言为定!”光伸出小指。
及川彻笑了笑,也伸出小指,和她勾了勾:“一言为定。”
光蹦跳着跑回乌野队伍的方向,心里想着:今天,赢了比赛,安慰了大大教练,还敲定了下次特训!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至于被哥哥用“眼神死亡凝视”质问为什么和青城的人去吃东西?
嗯……就说是在进行“败者心理疏导”和“未来技术投资”好了!
反正尼尼也不会真的生气……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