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假动作陷阱”的教训后,影山光对“观察与反观察”的游戏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她不再仅仅满足于当一个被动的数据采集器,而是开始有意识地思考:如何在保护自己的“数据”不被轻易读取的同时,还能主动释放一些“噪音”,干扰潜在观察者的判断?
研磨那句“制造噪音干扰对方的数据采集”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发了芽。她开始在自己的日常练习和玩耍中,进行一些小小的“实验”。
比如,和丽子她们玩抛接球时,她会有意地在连续几次都朝同一个方向发力后,突然毫无征兆地换一个角度,看着丽子手忙脚乱地扑空,然后咯咯直笑。
“光酱!你太狡猾了!”丽子撅着嘴。
“这叫‘战术欺诈’!”光得意地宣布,随即又认真解释,“就像打游戏,不能总用一个招式呀!”
在家里对着墙壁练习“老乌鸦的羽毛”时,她不再追求每次都一模一样。她会故意在一些球的处理上,加入一点多余但隐蔽的手腕小动作(失败的旋转尝试),而在另一些关键球上,则力求极致的简洁干净。她在试图给自己真正的“杀招”披上混乱的外衣。
当然,这些“噪音制造”还停留在非常稚嫩的阶段。但她乐此不疲,觉得这比单纯练习固定动作有趣多了。
她的新兴趣,很快在乌野的日常中找到了更实际的用武之地。
最近,乌野在练习赛中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他们的快攻战术,尤其是影山飞雄与日向翔阳的“怪物快攻”,虽然速度依旧惊人,但似乎被一些研究过他们的对手摸到了一点门道。对方会提前在网前布置重点拦防,或者用针对性的发球冲击日向的一传,试图打乱他们的节奏。
一次训练后的复盘,气氛有些沉闷。菅原孝支温和地指出:“我们的快攻需要更多变化,不能总依赖纯粹的速度。”
日向翔阳抱着头:“可是再快一点不就行了吗!”
影山飞雄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思考。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单细胞生物的速度是有极限的,而且对手也不是静止的标靶。”
光坐在角落,听着大家的讨论,小脑袋瓜飞速转动。她想起了研磨关于“习惯”和“反制”的话,也想起了自己正在练习的“制造噪音”。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她举起小手,弱弱地开口:“那个……光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她。
光有点紧张,但想到自己的“数据魔术师”目标,还是鼓起勇气说:“光觉得……翔阳哥哥的‘预备动作’,是不是可以……加点‘噪音’?”
“噪音?”日向不解。
“就是……就是假动作!”光比划着,“比如翔阳哥哥你每次要打快攻前,助跑的最后两步,眼睛会直直盯着尼尼给的球,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嘣’地一下射出去了。”
日向挠挠脸:“啊?有这么明显吗?”
月岛毫不留情:“有。明显得像黑夜里的探照灯。”
光继续说:“那如果……翔阳哥哥你在助跑时,有时候眼睛不看尼尼,而是假装看旁边的拦网手?或者身体不要每次都绷那么紧,偶尔放松一点,等到最后一刻再突然发力?这样,对面的‘探照灯’会不会就照不准了?”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给日向翔阳这个“直线思维单细胞”加战术欺诈?
影山飞雄首先看向日向,似乎在评估可行性。日向自己也陷入沉思,努力想象那个场景。
泽村大地沉吟道:“小光的想法……是改变起跳前的身体语言,迷惑对方拦网的判断时机?”
“嗯!”光用力点头,“就像光跟丽子玩球,不能总往一个方向扔。而且……”她看向影山飞雄,“尼尼也可以配合呀!比如有时候,翔阳哥哥做了假动作,但尼尼你还是传快球;有时候,翔阳哥哥没做假动作,尼尼你却传个高球或者背飞?这样对面的‘数据’就乱掉了!”
这叫“双重欺诈”!光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把从研磨那里学到的“组合变量”用上了。
乌养系心教练摸着下巴,眼中闪过思索:“扰乱对手的读取节奏……利用日向纯粹的突击力作为基底,叠加简单的欺诈层。影山,日向,你们觉得呢?能做到吗?不需要太复杂,一两个小变化就行。”
影山飞雄盯着日向,简短地说:“试试。”
日向翔阳的眼睛重新亮起来,燃烧起挑战新事物的火焰:“哦哦哦!听起来好酷!像忍者一样!影山,我们试试吧!光,具体要怎么做?”
于是,在接下来的训练中,光成了临时的“欺诈战术顾问”。她凭借着自己对日向习惯的细致观察(以前是无意识记录),提出了几个非常具体、且符合日向运动能力的“小变化”建议:
“眼神飘移”,助跑最后一步,视线快速从影山身上扫向对方副攻手(哪怕只有0.1秒),再立刻收回。
“松紧开关”,偶尔在起跳前瞬间,让上半身显得“松”一点,在蹬地爆发时才全力收紧。
“起跳微调”,不起跳那么早,稍微延迟零点几秒,打乱对方拦网手跟自己同时起跳的节奏。
这些改变对日向来说并不容易,他常常做着假动作自己就先乱了,或者忘了做。但影山飞雄却展现出了惊人的适应力和配合度。他开始有意识地观察日向的“预备状态”,并据此调整自己的传球时机和高度,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最初的练习惨不忍睹,失误频频。但渐渐的,日向找到了感觉,影山的传球也越发难以捉摸。在又一次队内对抗中,当日向成功用一个“眼神飘移+延迟起跳”的bo(连招),骗过了月岛萤的拦网时间点,将球扣下时,整个体育馆都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欢呼。
“成、成功了?!”日向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
月岛萤落地,虽然还是那副冷淡表情,但眼神里多了一丝讶异和兴味:“……啧,单细胞竟然学会用战术污染环境了。”
光在场边高兴得直拍手。她的“噪音制造”理论,第一次在真正的比赛中(虽然是队内)产生了效果!
训练结束后,日向兴奋地跑来把光举起来转了个圈:“光!你太厉害了!那个‘眼神飘移’真的有用!”
连影山飞雄都走过来,看着被日向放下来、还有点晕乎乎的光,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还行。”他说。
就这两个字,让光觉得所有的思考和尝试都值了。
晚上,她给研磨发消息:“研磨哥哥!光的‘噪音制造’实验,在乌野的哥哥们身上试了一下!他们用‘眼神飘移’和‘松紧开关’骗过了月岛哥哥的拦网!虽然还很粗糙,但是成功了!(★ w ★)”
孤爪研磨:“……简单的生物学欺骗。有效。但要小心,形成新的‘模式化欺诈’后,又会被针对。”
影山光:“嗯!光明白!要不断升级‘噪音库’!谢谢研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