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翰在京城陪伴何渊三日,刚准备向朝廷递交南境与西域贸易的奏折,驿馆外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身着锦衣卫服饰的差官翻身下马,手中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神色凝重地冲进驿馆:“陈院使何在?陛下有旨,汉武城突发不明疫病,染病者高热不退、咳血不止,三日已亡三十余人,命你即刻启程前往诊治,务必控制疫情!”
陈廷翰刚接完圣旨,驿馆的门再次被推开,冯琳郡主与佳叶公主并肩走进来。冯琳郡主一身劲装,腰间配着短剑,脸上不见往日的娇俏,满是坚毅:“廷翰兄,汉武城疫情紧急,我已向父皇请旨,随你一同前往,我自幼跟随太医院院使学习医术,虽不及你精湛,却也能帮着照料病患、分发汤药。”
佳叶公主也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个医药箱,箱中整齐摆放着银针、药材与绷带:“我在南境时,曾跟着子枫姑娘学习辨识药材、熬制药膳,此次前往汉武城,也能为你分忧。况且汉武城靠近北境,我与北境部落有些交情,或许能协助调配药材与物资。”
陈廷翰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他知道冯琳郡主自小聪慧,医术确实有几分根基;佳叶公主在南境时,也常跟着黄子枫学习药膳制作,细心周到。只是汉武城疫情凶险,还不知疫病是否会人传人,让她们同行,实在太过危险。
“郡主与公主身份尊贵,汉武城疫病不明,恐有性命之忧,” 陈廷翰皱眉道,“此次前往,我只需带子枫、松韵与几名医者即可,你们留在京城,更为妥当。”
“廷翰兄这是小瞧我?” 冯琳郡主挑眉,拔出腰间短剑,轻轻一挽,剑花如雪,“我虽为女子,却也知‘医者仁心’四字,岂能因危险便退缩?况且我身为大晋郡主,百姓有难,更应挺身而出,岂能躲在京城享安乐?”
佳叶公主也轻声道:“陈院使,我在南境时,蒙你与子枫姑娘、松韵姑娘照料,早已将自己视作南境的一份子。如今汉武城百姓受难,我若袖手旁观,心中难安。再说,我带来的北境药材,或许能派上用场。”
黄子枫与程松韵也上前劝说:“陈院使,郡主与公主既有心意,又有医术与物资相助,多两人同行,也能多一份力量。我们会多加照料,确保她们安全。”
陈廷翰见众人态度坚决,不再推辞,点头道:“既如此,我们即刻准备,半个时辰后启程。子枫,你即刻清点药膳与药材,优先带些清热解毒、预防疫病的药材;松韵,你整理医用绷带与衣物,再准备些防蚊虫、避邪气的香囊;郡主与公主,你们各自带些常用的药品与防身之物,务必注意安全。”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在驿馆外集结。除了陈廷翰、黄子枫、程松韵、冯琳郡主、佳叶公主,还有十名医者、二十名护卫,以及佳叶公主带来的五名北境侍从,侍从们牵着十匹骏马,马背上驮满了北境的药材、干粮与水囊。
冯琳郡主翻身上马,手中握着缰绳,对陈廷翰笑道:“廷翰兄,我已让人提前通知汉武城官员,让他们在城外搭建临时隔离棚,准备好热水与柴火,我们到了便能即刻开展诊治。”
佳叶公主也将一个医药箱递给陈廷翰:“这里面是北境的天山雪莲与冬虫夏草,虽不能直接治疗疫病,却能增强病患的体力,或许能帮上忙。”
队伍启程后,一路向北,朝着汉武城的方向疾驰。汉武城位于京城以北三百里,是连接中原与北境的重镇,城内商贾云集,人口密集,一旦疫情扩散,后果不堪设想。众人不敢耽搁,每日只歇息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马背上度过。
途中,冯琳郡主常常与陈廷翰探讨疫病的可能性:“依你之见,此次疫病是风寒所致,还是邪祟入体?或是像南境曾出现的瘴气之毒?”
陈廷翰摇头:“目前尚未见到病患,不敢妄下定论。但从差官描述的‘高热不退、咳血不止’来看,疫病恐有传染性,且毒性猛烈,我们抵达后,需先做好防护,再诊治病患。”
黄子枫则在马背上熬制预防疫病的汤药,用甘草、金银花、板蓝根等药材,熬成浓稠的药汁,分装在小陶罐里,分给众人:“这汤药能清热解毒,大家每日喝两碗,能预防疫病侵袭。”
程松韵则将做好的香囊分发给每个人,香囊里装着艾草、薄荷、苍术等药材,香气浓郁,能避邪气、防蚊虫:“汉武城靠近北境,湿气重,蚊虫多,这香囊能帮着预防蚊虫叮咬传播疫病。”
佳叶公主也没闲着,她让北境侍从教众人辨认北境的草药,有一种名为 “雪绒花” 的草药,生长在北境的雪山之上,能清热解毒、止血化痰,若汉武城有此种草药,或许能用于治疗疫病。
经过一日一夜的疾驰,队伍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抵达汉武城外。远远望去,汉武城的城门紧闭,城墙上挂着红色的灯笼,灯笼下站着几名士兵,神色紧张地盯着城外的动向。城门外搭建了十几个临时隔离棚,棚外围着布条,上面写着 “疫病隔离,禁止靠近” 的字样,几名医者正穿着厚重的麻布衣衫,在棚内忙碌着。
一名汉武城官员见队伍到来,连忙迎上来,脸上满是焦急:“陈院使,你们可算来了!城内已有两百余人染病,其中五十余人已亡,其余病患都集中在城东的隔离区,情况十分危急!”
陈廷翰翻身下马,快步走向隔离棚,边走边问:“染病者多为哪些人?是否有接触过特殊的食物或物品?城内是否有外来人员?”
“染病者多为城内的商贩与百姓,尤其是靠近城门的住户,” 官员连忙回答,“我们询问过病患家属,他们大多说,染病前曾接触过一名从南方来的货郎,货郎推着一辆小车,售卖些奇特的饰品与香料,如今货郎已不见踪影。”
陈廷翰心中一沉,看来此次疫病并非自然发生,或许与那名货郎有关。他对众人说:“子枫、松韵,你们即刻在城外搭建药材棚,熬制预防汤药,分发给城外的百姓与士兵;郡主与公主,你们随我进入隔离区,查看病患情况,但务必穿上麻布衣衫,戴上口罩与手套,避免直接接触病患;护卫们,封锁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出,若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拿下。”
众人齐声应下,分头行动。黄子枫与程松韵带着医者与护卫,在城外搭建药材棚,点燃柴火,开始熬制汤药;冯琳郡主与佳叶公主则跟着陈廷翰,穿上厚重的麻布衣衫,戴上用棉布与艾草缝制的口罩,走进隔离区。
隔离区内,病患们躺在草席上,脸色潮红,不断咳嗽,有的甚至咳出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与血腥味。陈廷翰走到一名病患身边,仔细查看他的舌苔与脉象,又翻开他的眼皮,发现眼白处布满了血丝。
“脉象洪数,舌苔黄腻,眼白充血,” 陈廷翰对冯琳郡主与佳叶公主说,“这是热毒入体的症状,且毒性已侵入肺腑,导致咳血。郡主,你帮我记录病患的症状与脉象;公主,你帮我取些金银花与板蓝根,熬成汤药,先给病患服下,缓解症状。”
冯琳郡主立刻取出纸笔,蹲在病患身边,详细记录着症状:“病患张三,男,三十五岁,高热不退(体温烫手),咳嗽带血,脉象洪数,已染病三日……”
佳叶公主则跟着医者,取来金银花与板蓝根,在隔离区外的小灶上熬制汤药。她动作熟练,控制着火候,不多时便熬好了第一碗汤药,端到一名病患面前,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慢慢喝,这药能帮你退热止咳。”
陈廷翰则继续查看其他病患,发现所有病患的症状都大同小异,且多为接触过那名货郎的人。他心中越发怀疑,那名货郎或许是故意传播疫病,而背后之人,恐怕另有图谋。
正当众人忙碌时,城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程松韵快步走进隔离区,神色紧张地对陈廷翰说:“陈院使,城外出现了一批不明身份的人,他们手持兵器,声称要进城‘解救’病患,护卫们正与他们对峙,恐怕是来者不善。”
陈廷翰心中一凛,立刻起身:“郡主,你与公主继续照料病患,我去城外看看。”
陈廷翰跟着程松韵来到城外,只见城门下站着五十余名蒙面人,他们手持大刀与弓箭,身上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腰间系着红色的布条,布条上绣着一个 “三” 字,正是三皇子的标志!
为首的蒙面人身材高大,手持一把长刀,对着城墙上的士兵喊道:“城内的人听着!三皇子殿下有令,汉武城疫病是朝廷故意散播,用以残害百姓!你们速速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城解救百姓,否则我们便放火烧了城外的隔离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