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塔里安4的轨道战场暂时陷入了令人不安的寂静。坚毅号庞大的钢铁身躯悬浮在冰冷的虚空中,伤痕累累的装甲板上遍布着被虫族生物酸液腐蚀出的坑洼和灼痕,如同遭受了无数场酸雨的洗礼。几处严重的破损处,应急维修舱的自动伺服臂正在忙碌地焊接临时装甲板,飞溅的焊花在黑暗中明灭不定。舰桥内,技术神甫埃克索斯疲惫的二进制祷文混合着系统警报低沉的嗡鸣,空气里弥漫着臭氧、熔融金属和一种淡淡的、类似烧焦几丁质的刺鼻气味。
“护盾发生器过载冷却中,出力恢复至42%。左舷宏炮阵列第3、7炮位永久性损毁,能量导管熔断。生物酸蚀残留清理进度78%,深层结构损伤评估…需要船坞级维修。”埃克索斯向矗立在观察窗前的林恩汇报着,机械触手在布满闪烁警告灯的控制台上快速滑动。“虫族‘噬骨者’主力暂时退至小行星带阴影区重组,但‘静默吞噬者’集群仍有零星骚扰性攻击。它们…在试探,在观察。”
林恩的金属头颅微微转动,左眼冰冷的红光扫过舰桥主屏幕上显示的行星地表图。代表泰伦菌毯的灰绿色区域依旧在缓慢而坚定地扩张,如同一块不断生长的、致命的苔藓。殉道者大教堂区域的亵渎被清除后,节点核心的脉冲稍微稳定了一些,但整体依旧脆弱。灰骑士小队深入“苦痛螺旋”巢都追查审判官瓦尔肯,暂时没有消息传回。
然而,埃克索斯提供的另一组扫描数据吸引了林恩的注意:位于卡斯塔里安4赤道附近、代号“锈海”的广袤辐射沙漠深处,侦测到异常的、高度集中的能量波动和强烈的混沌污染信号。其源头并非巢都废墟,而像是一个…新建的设施。分析模式与殉道者大教堂的亵渎仪式能量残留存在部分相似性,但更加扭曲、工业化。
“调用近期行星通讯记录及能量流动异常报告。”林恩命令道。
数据流迅速在视觉界面汇集。一条不起眼的、来自某个废弃矿业前哨的求救信号片段被提取放大。信号极其微弱,充满了绝望的电流杂音:“…齿轮在尖叫…血肉…熔炉…索拉斯…他疯了…欧姆尼赛亚…救救我们…”信号源位置与“锈海”异常信号源高度重合!
另一个数据包:行星防御指挥部(pdF)的能源监控报告显示,近期有数条本应废弃的地下工业能源管线出现异常的能量虹吸现象,能量流向终点不明,但矢量最终指向…“锈海”深处!
索拉斯。这个名字瞬间触发了林恩核心存储器的关联检索。探索贤者索拉斯,贝利撒留·考尔曾经的助手之一,在火星派系斗争失败后,率领部分激进追随者叛逃。其最后已知活动踪迹消失在帝国暗面。他痴迷于血肉与机械的终极融合,认为这是超越帝皇指引、实现“真正欧姆尼赛亚荣光”的捷径。其理论被机械教正统斥为异端邪说。
“分析‘锈海’信号特征。比对索拉斯已知技术特征库。”林恩的电子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确认意味。
“正在比对…能量波动模式吻合度87%!污染信号中检测到高度活跃的神经机械病毒特征及…强制血肉融合的生物电信号!确认!是索拉斯残党!”埃克索斯的机械音调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与厌恶。“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一个‘血肉熔炉’!利用窃取的能源和…活体材料,进行亵渎的融合实验!欧姆尼赛亚的圣名不容玷污!”
“血肉熔炉”的存在,不仅是对机械教信条的践踏,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索拉斯的疯狂实验需要庞大的能量,他窃取能源的管线,极有可能破坏了支撑节点核心稳定性的地下能源网络结构!他的实验场本身散发的混沌污染和生物畸变,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会持续吸引虫族和混沌的注意!必须清除!
“‘铁砧’小队状态?”林恩问道。轨道防御暂时稳定,地表行动优先级提升。
“‘铁砧-1’、‘铁砧-2’(钢铁之手)战甲修复完成。‘铁砧-3’、‘铁砧-4’(帝国之拳)轻度损伤不影响作战。‘影牙’号突击艇可出动。”埃克索斯迅速回复。
“准备‘影牙’号。目标:‘锈海’索拉斯据点。任务:摧毁‘血肉熔炉’,终止能源窃取,清除所有污染源。”林恩的指令冰冷而决绝。
“影牙”号再次如同沉默的夜枭,穿透卡斯塔里安4污浊的大气层,朝着赤道方向那片被称为“锈海”的死亡之地俯冲。舷窗外,大地从破碎的巢都景象逐渐过渡为无边无际的、锈红色的荒漠。扭曲的金属残骸如同巨兽的骸骨,半掩在沙丘之中。空气中充斥着高剂量辐射的灼烧感和金属锈蚀的浓烈气息。这里是被战争和工业彻底榨干、又被遗弃的废土。
突击艇降低高度,贴着锈红色的沙丘飞行,规避着可能存在的探测。根据扫描,索拉斯的据点隐藏在一片由巨大废弃矿石精炼厂残骸构成的“峡谷”深处。当“影牙”号飞临目标区域上空时,即使隔着装甲和过滤系统,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也瞬间涌入艇内——那是高度腐败的有机物、强效化学溶剂、熔融金属以及浓烈混沌污染混合而成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从空中俯瞰,据点清晰可见。它依托着几座巨大的、锈迹斑斑的废弃精炼塔和储罐建造。外围用扭曲的金属板和废弃的载具残骸堆砌成简陋的围墙,墙上布满了自动炮塔和探照灯。据点中心,一座相对“崭新”的、由暗色合金和蠕动管道构成的半球形建筑格外醒目,其顶部竖立着粗大的、冒着滚滚黑烟和诡异绿光的烟囱——那便是“血肉熔炉”的核心。熔炉周围,连接着数条粗大的、闪烁着不稳定能量的管道,如同巨大的血管,深深插入沙漠地下,显然连接着那些被窃取的能源管线。整个据点笼罩在一片病态的、混杂着暗红与墨绿的能量力场中,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能量湍流和细微的尘埃。
据点内部,景象更是触目惊心。一些穿着破烂技工服、眼神空洞麻木的技术奴工在机械监工的鞭笞下,如同行尸走肉般搬运着沉重的金属部件或冒着气泡的生物溶液罐。更多的,则是被锁链束缚、固定在金属支架上的“实验体”。他们大多是巢都底层居民或被俘的pdF士兵,此刻却呈现出可怕的畸变:有的身体被强行焊接上锈蚀的机械义肢,神经接口粗暴地插入脊椎,导致肢体不受控制地抽搐;有的则被注入了某种粘稠的绿色生物质,血肉与金属在体表强行融合、增生,形成扭曲的肉瘤和蠕动的金属触须,发出痛苦的、非人的哀嚎。空气中回荡着金属的摩擦声、痛苦的呻吟、混沌的低语以及熔炉核心持续不断的、如同心跳般的低沉嗡鸣。
据点最高处的控制室内,探索贤者索拉斯正沉浸在他的“杰作”之中。他早已抛弃了大部分人类的形态,下半身与一个巨大的、布满管线与屏幕的控制台融合在一起,上半身则被包裹在复杂的机械臂和传感器阵列中,只有一颗头颅还保持着人类的大致轮廓,但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眼球被复杂的多光谱成像仪取代,闪烁着不祥的红光。他的机械触手在一排排控制面板上疯狂舞动,监控着熔炉核心的数据流。
“融合率提升至63.8%!生物质与精金骨架的神经同步效率提高了!赞美黑暗的欧姆尼赛亚!”索拉斯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带着一种狂热的、非人的嘶哑和兴奋。他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正在培养罐中蠕动的、半机械半血肉的恐怖造物——它有着类似人形的骨架,但覆盖着蠕动的生物肌肉和金属装甲板,头部是一个由多个复眼和金属下颚组成的扭曲器官。
“警告!侦测到未经识别的飞行器高速接近!能量特征…帝国舰船!”一个负责警戒的机械奴仆发出刺耳的警报。
索拉斯的多光谱眼球瞬间锁定监控屏幕。“帝国?是考尔的走狗,还是那个…钢铁怪物?”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怨毒。“启动所有防御!释放‘钢铁行尸’!让他们尝尝…进化的滋味!”
凄厉的警报瞬间响彻整个据点!外围的自动炮塔和探照灯全部激活,粗大的能量光束和炽热的光柱刺破废土的昏暗,扫向天空!
“影牙”号在密集的防空火力中如同灵巧的雨燕,做出各种高难度的规避机动。林恩的声音在艇内响起:“‘铁砧-1’、‘铁砧-2’,目标:外围自动防御节点,瘫痪火力。‘铁砧-3’、‘铁砧-4’,清理入口障碍,建立登陆场。”
“血肉苦弱!钢铁永恒!”钢铁之手的战士冰冷回应。
“为了帝皇与多恩!”帝国之拳的战士怒吼。
突击艇一个剧烈的俯冲,在密集的弹幕中找到一个稍纵即逝的空隙,朝着据点外围一处相对薄弱的围墙区域俯冲下去!舱门在离地数米时便已开启!
林恩庞大的机械身躯第一个跃出!沉重的金属足部狠狠砸在锈蚀的沙地上,震起一片烟尘!他左臂的重型伐木枪瞬间抬起,沉闷的咆哮声中,一串穿甲爆破弹精准地轰碎了前方两座正在转向的自动炮塔!爆炸的火光中,碎片四溅!
钢铁之手战士紧随其后落地,“铁砧-1”的伐木枪和“铁砧-2”的火焰喷射器同时开火!伐木枪的实弹将一座探照灯塔拦腰打断,火焰喷射器则喷吐出炽热的洪流,将一队刚从掩体后冲出的、装备简陋激光枪的邪教徒卫兵瞬间吞噬成惨叫的火球!
帝国之拳战士“铁砧-3”和“铁砧-4”落地后迅速散开,爆弹枪精准点射,压制着围墙缺口两侧的敌人火力点,为后续行动清出空间。
就在这时,据点内部传来一阵沉重的、如同金属摩擦的脚步声和意义不明的嘶吼!只见一群形态扭曲的怪物从据点深处冲了出来!它们正是索拉斯的“杰作”——钢铁行尸!它们有着粗劣焊接的金属骨架,覆盖着部分腐烂或增生变异的人体组织,有的手臂被替换成旋转的链锯或钻头,有的胸腔敞开着,露出里面跳动的、混合着生物组织和电子元件的诡异器官。它们的行动僵硬而狂暴,眼中闪烁着混沌的红光,口中发出非人的咆哮,朝着登陆的星际战士和林恩猛扑过来!
“净化污秽!”帝国之拳战士怒吼着,爆矢弹精准地击中一个钢铁行尸的头部,将其金属颅骨和里面蠕动的生物组织一同炸碎!但另一个行尸顶着火力冲近,旋转的链锯手臂狠狠劈向“铁砧-4”!黄色的动力甲上爆出一串刺目的火花,留下深深的凹痕!
林恩庞大的身躯直接迎上正面冲来的几个钢铁行尸。一个行尸挥舞着巨大的金属重锤砸下,林恩不闪不避,巨大的动力爪迎上!“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重锤被硬生生格开,巨大的反作用力让行尸的手臂关节扭曲变形。林恩的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动力爪的五根利刃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刺穿了行尸胸口的混合装甲和蠕动组织,将其核心扯碎!粘稠的、混合着机油和生物脓液的液体喷溅而出。
另一个行尸从侧面扑上,胸腔猛地裂开,伸出一条带着吸盘的、布满尖牙的肉触,试图缠绕林恩的机械臂!林恩的手臂瞬间爆发出强烈的电弧!高压电流顺着肉触瞬间传导过去!行尸发出凄厉的电子尖啸和生物哀鸣,浑身抽搐着倒下,肉触被电得焦黑冒烟!
“铁砧-1”的伐木枪将另一个行尸的上半身轰成碎片,但行尸残留的下半身依旧依靠机械腿猛冲了几步才倒下。“铁砧-2”的火焰喷射器则被一个特别高大的、覆盖着厚重生物装甲的行尸硬顶着冲近!火焰灼烧着它的生物组织,发出滋滋的声响和焦臭味,但它似乎感受不到痛苦,巨大的金属钳爪狠狠砸下!“铁砧-2”举臂格挡,动力甲发出刺耳的呻吟,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砸得半跪在地!
林恩巨大的动力爪从侧面横扫而至,如同断头台的铡刀,瞬间将那高大行尸从腰部斩为两截!污秽的内脏和机油喷洒一地。
在星际战士和林恩高效的杀戮下,第一波冲出的钢铁行尸很快被清理干净。但据点深处,更多的嘶吼声传来,显然还有更多。
“目标:主能源导管!”林恩指向连接“血肉熔炉”的那几条粗大的、闪烁着不稳定能量的管道。“摧毁它们,切断熔炉能源!”
“明白!”小队成员立刻改变战术方向,一边清理零星的抵抗,一边朝着那些如同巨蟒般的能源管道突进。爆矢弹和能量武器轰击在管道厚重的装甲外壳上,爆出耀眼的火花和能量泄露的闪光,但一时难以彻底破坏。
据点控制室内,索拉斯看着监控屏幕上势如破竹的林恩小队,多光谱眼球疯狂闪烁。“钢铁怪物!又是你!坏我好事!”他发出怨毒的咆哮。他的机械触手猛地插入控制台深处。“释放‘核心守卫’!启动熔炉‘超载净化’协议!就算毁掉一切,也不能让我的‘进化之子’落入你们这些守旧者手中!”
据点中心,“血肉熔炉”半球形建筑紧闭的厚重金属大门伴随着刺耳的液压声缓缓开启!一股更加浓烈、混合着高温蒸汽和生物组织烧焦气味的恶臭扑面而来!门内,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巨大的培养罐林立,里面浸泡着各种处于不同融合阶段的恐怖生物;流淌着绿色粘液的管道如同血管般在墙壁和天花板上蠕动;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沸腾着暗绿色粘稠液体的生物反应池。
而守卫在反应池前的,是三个体型更加庞大、改造更加彻底的钢铁行尸。它们的身躯被厚重的精金装甲覆盖,装甲缝隙间填充着强化的生物肌肉束;一只手臂被替换成高速旋转的多管生物质喷射器,另一只手臂则是巨大的动力爪;它们的头部被完全包裹在金属头盔中,只露出闪烁着疯狂红光的复眼传感器。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混沌污染和生物能量波动远超之前的杂兵!
“为了索拉斯大人!为了进化!”一个嘶哑的、经过扩音器放大的吼声从据点深处响起。只见一队身穿着残破护教军动力甲、但甲胄缝隙间同样能看到血肉与金属强行融合痕迹的战士冲了出来!为首一人,动力甲相对完整,涂装还能看出机械教的红袍底色,但头盔面罩破碎,露出一张被神经接口和金属植入体破坏得面目全非、却依然带着狂热扭曲的脸庞!他手中挥舞着一柄巨大的动力斧,斧刃上还沾着新鲜的、属于其他奴工或实验体的血迹!
“凯博统领?!”正在奋力轰击能源管道的“铁砧-1”钢铁之手战士动作猛地一顿,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冲出来的护教军统领!他认出了那残破动力甲上的独特纹章!凯博曾是火星一个铸造神殿的护教军统领,以对欧姆尼赛亚的坚定信仰和勇猛着称,在一次对抗黑暗机械教的战役中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殉教了!没想到竟在这里,沦为了索拉斯亵渎实验的爪牙!
“凯博!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看看你对欧姆尼赛亚的誓言!”钢铁之手战士“铁砧-1”发出愤怒的二进制咆哮,伐木枪的枪口微微抬起,却又带着一丝不忍。
“欧姆尼赛亚?”凯博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嘲弄的笑容,他指了指自己裸露的、与金属管线强行融合的胸膛,又指了指周围地狱般的景象。“祂抛弃了我们!抛弃了这个腐朽的帝国!只有索拉斯大人!只有血肉与钢铁的完美融合!才是真正的进化!才是新的欧姆尼赛亚之道!阻碍进化者…死!”他狂吼着,挥舞动力斧,带着那队同样扭曲的护教军和三个恐怖的“核心守卫”,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核心守卫”的生物质喷射器喷吐出粘稠的、带有强腐蚀性的绿色脓液弹,覆盖范围极广!一名帝国之拳战士“铁砧-4”闪避不及,腿部装甲被溅射到,瞬间冒出刺鼻的白烟,金属被快速腐蚀!“铁砧-2”的火焰喷射器对“核心守卫”厚重的生物装甲效果有限。凯博统领更是异常悍勇,动力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劈向林恩!
林恩庞大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敏捷,侧身避过斧刃,巨大的动力爪顺势横扫,砸在凯博的动力甲侧面!精工动力甲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凯博被巨大的力量击飞出去,撞塌了一堆金属废料!但他如同感觉不到痛苦,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扑上!他的眼中只有疯狂的毁灭欲,早已失去了理智。
“铁砧-1”的伐木枪终于找到机会,一串穿甲弹精准地轰断了一条主要能源管道的连接节点!粗大的管道猛地爆裂开来,泄露的高压能量形成一道刺眼的电弧鞭,瞬间将附近几个邪教徒奴工和钢铁行尸碳化!熔炉核心的嗡鸣声骤然变得尖锐而不稳定!
据点控制室内,警报灯疯狂闪烁。“能源导管1号损毁!熔炉核心能量输入失衡!超载净化协议强制启动不可逆!”机械奴仆发出冰冷的报告。
索拉斯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咆哮:“不——!我的进化之子!!”他猛地将数根机械触手狠狠插入控制台深处,启动了最后的自毁指令!
“轰隆——!!!”
据点中心,“血肉熔炉”的半球形建筑内部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绿光!整个建筑如同充气过度的气球般剧烈膨胀,随即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狂暴的能量冲击波混合着高温蒸汽、碎裂的金属、燃烧的生物组织以及浓烈的混沌污染,如同毁灭的风暴般席卷而出!
“找掩体!”林恩的电子音厉声响起!他庞大的身躯瞬间挡在爆炸冲击波袭来的方向,同时最大功率激发能量护盾!淡蓝色的护盾剧烈闪烁,承受着狂暴的冲击!
“铁砧”小队成员也立刻寻找最近的坚固掩体躲避。凯博统领和他那些扭曲的护教军、以及残余的钢铁行尸,则被爆炸的烈焰和冲击波瞬间吞噬!
爆炸的余波持续了十几秒才渐渐平息。据点中心被彻底夷为平地,只剩下一个冒着浓烟和绿火的巨大深坑。外围建筑也倒塌了大半。
林恩的能量护盾黯淡下去,装甲板上布满了高温灼烧的痕迹和粘稠的污染物。他庞大的身躯依旧屹立。小队成员从掩体后走出,看着眼前的惨状,沉默不语。
“铁砧-1”走到深坑边缘,看着凯博统领那被烧得焦黑扭曲、只剩半截的残骸,以及旁边那柄同样变形扭曲的动力斧。他沉默地伫立了几秒,动力甲的拳头紧紧握起,发出金属摩擦的咯吱声。他弯下腰,从凯博焦糊的残骸旁,捡起一块被熏黑、但依旧能辨认出机械教齿轮徽记的动力甲碎片。
“血肉苦弱…钢铁…亦非永恒…”他低沉的二进制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悲怆。凯博的堕落与毁灭,索拉斯疯狂的“进化”之路,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了他钢铁般的信仰核心之上。
“领主!发现索拉斯的数据核心!深埋在主控室废墟下,防护外壳部分破损,但核心单元可能幸存!”埃克索斯的声音通过通讯传来,带着一丝发现重要线索的激动。
林恩的目光投向那片主控室废墟。索拉斯虽然疯狂,但他的研究数据和与考尔可能的联系,具有极高的情报价值。“回收数据核心。准备撤离。”他冰冷的电子音在燃烧的废墟上回荡,终结了这个废土地狱的篇章。远处,卡斯塔里安4灰黄的天空下,泰伦菌毯的阴影,依旧在缓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