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苍穹被彻底撕裂了。
不再是零星的火光或局部的暗红，而是整个卡迪亚的天幕都被浸透在一种病态的、粘稠的血色之中。污秽的云层如同沸腾的血浆，翻滚着，低低地压着“不屈壁垒”残存的核心堡垒。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硫磺、臭氧和某种难以形容的、源自亚空间深处的亵渎腥甜。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爆炸声不再是来自地面或近处，而是从极高极远的苍穹之上传来，每一次巨响都伴随着脚下钢铁堡垒更加剧烈的震颤和呻吟，仿佛整个星球都在痛苦地痉挛。
林恩蜷缩在c-4堡垒深处一段相对完好的坑道掩体后，背靠着冰冷的合金墙壁。头痛如同附骨之疽，从未停歇，此刻更是演变成一种持续的、低沉的轰鸣，在颅骨内回荡，与外界那毁天灭地的炮击声形成诡异的共鸣。他摊开手掌，沃克班长那块染血的卡迪亚石头静静躺在掌心。血迹已经发黑，渗入了石头本身的纹理，冰冷而坚硬，像一颗无法消化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也压在他的神经上。每一次堡垒的剧烈震动，都让这石头在掌心微微跳动，仿佛沃克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在无声地叩问着这场绝望的坚守。
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威压，如同无形的亿万钧巨石，猛地从高天之上轰然压下！
呜——嗡————！！！
一阵穿透一切物质、直接在每个人骨髓深处震荡的、低沉到极致的引擎轰鸣声撕裂了炮火的喧嚣！这声音并非机械的噪音，更像是某种活着的、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宇宙巨兽发出的、饱含无尽恶意与毁灭欲望的咆哮！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卡迪亚老兵嘶哑地吼着，声音里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惊骇。
林恩和其他士兵挣扎着扑到最近的射击孔或观察口，抬头望向那被血色云层笼罩的天空。
只见云层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粗暴地撕开！一个庞大到超乎所有想象的钢铁造物，缓缓从燃烧的云隙中探出它狰狞的头颅！
它不像帝国战舰的规整或混沌舰船的扭曲亵渎。它更像是一座移动的、生满了尖刺和炮口的钢铁山脉！通体覆盖着深沉到几乎吞噬光线的黑色装甲，装甲上布满了巨大的、流淌着熔岩般暗红光芒的亵渎符文！舰艏如同被强行扭曲、熔合在一起的巨兽颅骨，巨大的、燃烧着邪能火焰的独眼镶嵌在中央，冷漠地俯瞰着下方蝼蚁般的卡迪亚！无数大大小小的炮塔和导弹发射井如同山峰上的荆棘丛林，此刻正闪烁着充能的危险光芒！仅仅是它投下的阴影，就足以覆盖小半个仍在抵抗的堡垒区域！
“黑色…要塞…”一个军官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是阿巴顿…‘征服者’号！战帅…亲自来了！”
混沌战帅，阿巴顿·毁灭之镰！黑色军团的主宰，第十三次黑色远征的统帅！他的旗舰，如同宣告最终审判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卡迪亚残存守军的头顶！
随着“征服者”号的出现，整个战场的气氛瞬间改变。混沌军队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强心剂，攻势陡然提升了数个量级！炮火更加密集，冲锋更加疯狂，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狂热！空气中弥漫的亵渎低语瞬间高涨，如同亿万恶魔在齐声欢呼！而帝国守军的士气，则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跌入谷底。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迅速在堡垒的每一个角落蔓延。
广播里传来指挥官嘶哑而断断续续的命令，声音在“征服者”号引擎的恐怖低鸣中显得如此微弱：“所有…单位…坚守…战帅…目标…黑石…方尖碑…节点…不惜…代价…”
命令未落，堡垒正前方，那片由无数弹坑、扭曲金属和焦黑尸体构成的死亡地带，空间猛地发生剧烈的扭曲！
嗡——！
伴随着刺耳的亚空间撕裂声和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几个庞大、漆黑、如同从地狱最深处爬出的钢铁巨人，凭空出现在离堡垒主防爆门不足两百米的地方！
终结者！混沌终结者！
他们身披厚重到令人绝望的亵渎型终结者盔甲，深黑色的陶钢上布满了尖刺、倒钩和亵渎的颅骨装饰，流淌着暗红色的能量脉络。巨大的肩甲如同堡垒的塔楼，上面镌刻着狰狞的血黄八芒星。手中紧握着的，是足以粉碎坦克的重型武器——旋转着致命链齿的突击炮，炮口闪烁着毁灭绿光的雷击炮，以及比人还高的、燃烧着污秽能量的动力巨剑！
为首的那名终结者，头盔如同咆哮的恶魔之口，眼部闪烁着狂暴的红光。他抬起粗壮的、覆盖着动力爪的右臂，指向堡垒那伤痕累累的主防爆门。
“为了黑暗诸神！为了战帅！碾碎他们！”一个经过扩音器放大的、充满了无尽暴虐和毁灭欲望的咆哮，如同惊雷般炸响！
轰！轰！轰！
终结者小队肩上的重型武器率先开火！突击炮喷吐出密集如雨的、足以撕裂精金装甲的爆矢弹幕！雷击炮射出粗大的、跳跃着毁灭电弧的绿色能量束！目标直指主防爆门及其周围的防御火力点！
堡垒外墙瞬间化为一片钢铁与火焰的地狱！
嗤啦！砰！轰隆！
坚固的合金防爆门在狂暴的火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厚重的装甲板如同被巨兽啃噬般，迅速扭曲、变形、熔穿！爆矢弹钻入装甲缝隙，在内部猛烈爆炸，喷溅出灼热的金属碎片和士兵的残肢断臂！雷击炮的能量束轰击在城垛上，炸开巨大的缺口，将掩体后的士兵连同他们的武器一起化为焦炭和青烟！防御火力点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瞬间抹去！
“重武器！集火那些终结者！”堡垒内的军官发出绝望的嘶吼。
仅存的几门堡垒激光炮和重爆弹枪调转炮口，猩红的光束和沉重的弹丸呼啸着射向那几个钢铁巨兽！
铛！铛！铛！滋啦——！
光束和弹丸打在终结者厚重的亵渎装甲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和刺目的火花！然而，效果微乎其微！除了在深黑的装甲上留下一些焦黑的痕迹和微不足道的凹坑，根本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那装甲的厚度和附魔的亵渎力量，足以硬抗主战坦克的轰击！
终结者们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无视了打在身上的攻击，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一步步逼近主防爆门！他们手中的重型武器持续不断地喷射着死亡的火舌，压制着堡垒内任何敢于露头的反击！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靠近大门！”士兵们发出绝望的呐喊，却只能躲在残破的掩体后，眼睁睁看着那些死亡化身步步逼近。激光枪的射击打在终结者身上，如同挠痒痒一般。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堡垒主防爆门的一处关键铰接点被持续的重火力彻底熔毁！整扇沉重无比的合金大门向内倾斜、崩塌，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冒着浓烟和火光的缺口！
“为了恐虐！鲜血献祭！！！” 为首的终结者发出震天的战吼，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挥舞着燃烧的动力巨剑，第一个冲进了堡垒的缺口！他身后的终结者紧随其后，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涌入堡垒内部！
真正的噩梦降临了！
堡垒内部相对狭窄的空间，反而成了终结者这种重装杀戮机器的屠宰场！爆矢弹和雷击炮在坑道内肆虐，每一次爆炸都伴随着通道的坍塌和士兵的粉身碎骨！动力巨剑横扫而过，轻易地将躲闪不及的士兵连同掩体一起斩断！链锯突击炮的咆哮如同死神的狞笑，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在金属墙壁上涂抹出大片的猩红！
抵抗是徒劳的。士兵们用激光枪、手雷、甚至刺刀和工兵铲发起绝望的反冲锋，结果只是在终结者厚重的装甲上增添几道无谓的刮痕，然后被轻易地碾碎、撕烂。堡垒内部迅速变成了血肉磨坊，惨叫声、骨骼碎裂声、武器轰鸣声和建筑坍塌声混杂在一起，构成地狱的终章。
林恩所在的预备队被紧急调往主通道支援。他紧握着冰冷的激光步枪，混杂在同样面色惨白、眼中充满绝望的人群中向前奔跑。每一次剧烈的爆炸震动都让他头痛欲裂，视野边缘闪烁着不祥的、如同污血般流动的色块。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硫磺味几乎让他窒息。
转过一个拐角，地狱般的景象扑面而来！
一段相对宽阔的十字通道，此刻已化为修罗场。一具被动力巨剑从中劈开的黎曼鲁斯坦克残骸堵在通道中央，燃烧着熊熊大火。坦克周围，是堆积如山的帝国士兵尸体，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几个终结者如同魔神般矗立在尸山血海之中，动力巨剑和突击炮上滴落着粘稠的血液和碎肉。他们正有条不紊地清理着通道两侧掩体里残存的零星抵抗。
轰！
一名终结者的雷击炮射向林恩他们刚刚冲出来的通道拐角！粗大的绿色能量束带着跳跃的电弧狠狠撞在合金墙壁上！
轰隆！！！
灼热的金属熔流和致命的冲击波混合着碎石破片横扫而出！林恩只来得及将身边一个吓傻的新兵猛地扑倒在地，灼热的气浪和无数细小的破片如同钢针般扫过他的后背！剧痛传来，防弹甲被撕裂，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军服！
“呃！”林恩闷哼一声，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他挣扎着抬头，只见刚才他们站立的位置，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已经被爆炸撕碎，通道拐角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熔融的金属如同岩浆般流淌下来。
“压制左翼！不能让他们冲进核心区！”一名军官满脸血污，嘶吼着，试图组织起防线。
林恩咬着牙，忍着背部的剧痛和几乎要炸开的头痛，匍匐着爬到一处被炸得半塌的混凝土掩体后。他架起激光步枪，瞄准一个正在用突击炮扫射另一侧掩体的终结者。猩红的光束打在对方厚重的肩甲上，只留下一个微小的焦痕。
毫无作用！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
嗡————！！！
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亿万根烧红钢针同时刺入大脑的剧痛，毫无征兆地猛烈爆发！林恩眼前瞬间一黑，随即被一片混乱、扭曲、充满了亵渎符号和破碎信息的幻象洪流彻底淹没！
燃烧的颅骨王座…神奇的万变迷宫…纳垢的腐烂森林…色孽的极乐之痛…卡迪亚碎裂的景象…无数士兵临死前的面孔…沃克递来石头的手…卡尔扑向火海的背影…这些碎片疯狂旋转、叠加、撕裂！
“呃啊啊——！”林恩再也无法忍受，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他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蜷缩在掩体后剧烈地痉挛！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视野完全被幻象占据，现实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
“个体：1147-p-739！精神波动：灾难性峰值！逻辑飞地：崩溃性振荡！外部威胁：极高！”01-γ那冰冷如毒蛇的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数据流尖啸，在他附近响起。刺目的扫描红光再次笼罩了他。
然而，就在这足以让人彻底疯狂的痛苦洪流中，一个极其微弱的、与现实战场无关的“画面碎片”，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异常清晰地闪现在林恩混乱的意识中——
那不是邪神的领域，也不是卡迪亚的末日。那是一条狭窄、布满灰尘和油污的、废弃的金属通道！通道的入口极其隐蔽，被一堆从天花板坍塌下来的、覆盖着帆布的管道残骸半掩着。入口上方，一个几乎被锈迹覆盖的、扭曲的维修标志（一个扳手和齿轮的图案）在幻象中异常清晰。这条通道…似乎从侧面，绕过了正在激战的主通道十字路口，直接通往…通往终结者小队后方，一个相对薄弱的支撑点位置？
这幻象碎片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真实感”，与那些亵渎的幻象截然不同！如同他之前躲避狙击和陷阱时的预警！
剧痛依旧，但林恩混乱的思绪中，如同划过一道冰冷的闪电！这条通道…他好像…有点模糊的印象？在之前一次外围巡逻时，似乎听某个本地老兵抱怨过堡垒下层那些年久失修、如同迷宫般被废弃的维修通道？其中一条，好像就叫“鼹鼠道”？
现实的声音猛地冲回耳膜！终结者突击炮的咆哮、士兵的惨叫、建筑的崩塌声如同海啸般涌来！林恩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主通道十字路口激战区域的侧后方！那里，堆满了爆炸震落的金属构件和覆盖着厚厚灰尘的帆布残骸！和他幻象中看到的入口位置…高度吻合！
“通道！…废弃…维修通道！…左翼…后面…帆布…管道下面！”林恩用尽全身力气，顶着几乎要撕裂他头颅的剧痛和01-γ的扫描干扰，嘶哑地朝着离他最近、正在疯狂射击的一名少尉军官吼道，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个堆满残骸的角落！
那少尉正被终结者恐怖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身边不断有士兵倒下。听到林恩嘶哑的吼叫，他布满血污和汗水的脸上先是愕然，随即是深深的怀疑和绝望下的疯狂！
“你说什么？！什么通道？！”少尉吼道，一发爆矢弹擦着他的头盔飞过，发出刺耳的尖啸。
“废弃…维修道！…绕过他们…后面！”林恩嘶吼着，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无法组织完整的语言，只能死死指着那个方向，“机会！…唯一的…机会！”
少尉顺着林恩手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堆破败的垃圾。他脸上充满了挣扎。相信一个饱受头痛折磨、行为异常的新兵？在随时可能全军覆没的关头？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眼前是绝对的死路！任何一丝渺茫的希望，都值得用命去赌！
“帝皇在上！死马当活马医了！”少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他猛地抓住身边一个同样伤痕累累的卡迪亚风暴兵老兵，“老疤！带上你的人！还有你，你，你！”他快速点了几个相对灵活、眼神还带着狠劲的士兵，“跟这小子去看看！如果真有路，给我捅那些铁罐头的屁股！能拖一秒是一秒！”
没有时间犹豫！林恩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挣扎着爬起，朝着那堆残骸踉跄冲去！被他点到的士兵——包括那个被称为“老疤”的、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风暴兵——也毫不犹豫地跟上！01-γ巨大的传感器红光紧紧锁定着林恩，如同附骨之蛆般无声滑行跟上，显然不会放过这异常行为的数据。
林恩冲到那堆覆盖着厚重油污帆布的金属管道残骸前，不顾一切地用手去扒拉！灰尘和锈渣簌簌落下。老疤等人也立刻上前帮忙，用刺刀撬，用枪托砸！厚重的帆布被撕开，露出了下面一个被扭曲管道半掩着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一股陈腐的、混合着机油和铁锈的冷风从洞内吹出！
真的有路！
“快！进去！”老疤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第一个矮身钻了进去！其他士兵紧随其后！林恩在钻入洞口前，最后看了一眼01-γ。技术神甫巨大的机械义肢抬起，一个微小的记录探头伸出，对准了洞口和林恩，数据板的指示灯疯狂闪烁。
通道内狭窄、低矮、布满了灰尘和蛛网，脚下是滑腻的油污和不明杂物。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士兵们只能弯腰艰难前行，头盔不时撞到低矮的管道，发出沉闷的响声。林恩的头痛在相对封闭压抑的环境中似乎更加剧烈，但他强忍着，凭着记忆中那个一闪而过的幻象碎片和模糊的方位感，努力辨别着方向。
不知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了多久，前方带路的老疤突然停下脚步，示意噤声。他侧耳倾听，然后指了指上方一个锈迹斑斑的、网格状的通风口盖板。隐约的、沉闷的枪炮声和终结者那独特的、沉重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他们绕过来了！就在目标终结者小队的侧后方！
老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着身后的士兵做了几个战术手势。士兵们无声地点头，迅速检查武器，将刺刀上紧，拔出手雷的保险插销。
“为了卡迪亚！”老疤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轰！轰！
两枚破片手雷被精准地从通风口缝隙塞了上去！
“手雷！！！”上方传来混沌战士惊怒的吼声！
轰隆！！！轰隆！！！
猛烈的爆炸声和金属破片的尖啸声从上方传来！紧接着是痛苦的闷哼和咒骂！显然，爆炸发生在终结者小队相对脆弱的侧翼和后方，取得了效果！
“杀！！！”老疤猛地掀开通风盖板，第一个怒吼着跳了上去！其他士兵如同出笼的猛虎，紧随其后！
林恩最后一个爬出通风口。眼前是一条相对狭窄的辅助通道。爆炸的硝烟尚未散去。只见老疤和几名士兵正疯狂地朝着几个被爆炸震得有些踉跄、装甲上镶嵌着破片、冒着电火花的终结者倾泻着火力！激光束和爆矢弹（从阵亡战友处捡拾）近距离打在终结者相对薄弱的关节连接处和背部装甲上！虽然无法致命，但足以造成干扰和创伤！一名终结者的突击炮炮管似乎被炸歪了，喷吐的火力变得散乱！
“该死的虫子！”被偷袭的终结者发出暴怒的咆哮，调转沉重的身躯，动力巨剑狠狠劈向冲在最前面的老疤！
老疤展现了卡迪亚风暴兵精锐的悍勇，一个极其危险的侧滚翻，险险避开了致命的劈砍，同时将手中上好刺刀的激光枪狠狠捅向终结者膝盖后方的液压关节连接处！
嗤啦！火星四溅！
虽然未能造成太大损伤，但成功的骚扰为其他士兵赢得了时间！更多的火力倾泻在那名终结者身上！
然而，终结者的恐怖绝非浪得虚名。短暂的混乱后，他们立刻展现出可怕的战斗素养。未被爆炸波及的终结者迅速调转火力，雷击炮的绿色能量束和突击炮的爆矢弹幕瞬间覆盖了狭窄的通道！
噗嗤！噗嗤！啊——！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士兵瞬间被撕碎！老疤也被一发爆矢弹擦中大腿，鲜血狂喷，踉跄倒地！
“撤退！任务完成！拖住他们了！”少尉的声音从主通道方向传来，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决绝。显然，老疤他们自杀式的袭击，为主通道残存的守军争取到了极其宝贵的、重新组织防御和…撤退的时间！
“走！”老疤不顾腿伤，对着还能动的士兵吼道，同时将最后一枚热熔炸弹启动，奋力扔向逼近的终结者！
轰！！！
灼热的白光瞬间吞噬了通道！猛烈的冲击波将林恩和剩下的一名士兵狠狠掀飞，撞在通道尽头的墙壁上！
当林恩挣扎着爬起，耳鸣目眩中，看到老疤的身影已经被热熔炸弹的烈焰吞没。那名幸存的士兵拖着一条被炸断的腿，正艰难地爬向通风口。
“走…快走…”士兵看到林恩，嘶哑地喊道，鲜血不断从断腿处涌出。
林恩看了一眼被热熔炸弹暂时阻挡、正在烈焰中发出暴怒咆哮的终结者，又看了一眼垂死的士兵。他没有任何犹豫，冲过去，一把抓住士兵的武装带，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他向仍在冒着烟的通风口爬去！士兵的身体沉重无比，断腿在地上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林恩感觉自己的左臂骨裂处和后背的伤口仿佛要再次撕裂，头痛如同重锤持续敲打，但他咬着牙，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当他终于将士兵和自己都塞回那个狭窄、肮脏的维修通道入口时，上方传来终结者动力甲撞开熔融金属、沉重逼近的脚步声。
“走！”林恩嘶吼着，和那名断腿士兵一起，在黑暗中连滚带爬地向回逃去。身后，是终结者暴怒的咆哮和重型武器轰击通道入口的恐怖声响。
当他们跌跌撞撞爬出通道另一端的入口，回到相对“安全”的己方区域时，看到的景象让他们心沉谷底。
主通道十字路口的防线已经彻底崩溃。残存的士兵正在军官的嘶吼下，丢下重伤员和无法带走的装备，如同潮水般向堡垒更深处的核心区域溃退。爆炸声和混沌战士的吼叫声紧追不舍。整个c-4堡垒，如同被蛀空的巨树，正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撤退的命令早已下达。他们用命换来的，仅仅是极其短暂的喘息和…撤退的机会。代价是，那支敢死队，除了林恩和那个断腿士兵，全军覆没。
林恩麻木地帮着一名医疗兵将断腿士兵抬上担架。他直起身，回望那片燃烧崩塌、被亵渎的钢铁巨人和混沌狂潮涌入的堡垒区域。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曾经象征帝国坚固防御的钢铁壁垒，此刻如同被砸碎的玩具，正在他眼前分崩离析。
卡迪亚的陷落，似乎已无可挽回。他手中那块染血的卡迪亚石头，冰冷得如同墓穴中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