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病一场之后,厉初昕的精神都在高度紧张之中,很多时候,她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好像还在梦里,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大人,大人?您有听清楚我说话吗?”
一只白皙的手在眼前晃啊晃,勉强将厉初昕的神智唤了些回来。
她的目光逐渐有了焦距,厉初昕放下手中的笔,拍了拍走神的脑袋:“你再说一遍罢。”
见她这模样宁怀柔已经习惯,她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话语焦急:“连江县的百姓们都疯了,宫里派去的官兵他们都敢赶回来!说什么都不让他们浪费辛苦种下的良田!”
“官兵无奈只能将那些闹事的百姓压入大牢,但不过一晚连江县丞就将他们放了出来,还将此事上奏了朝廷,听太子殿下身边的苏公公说,陛下龙颜大怒,指责县丞连这点好事都做不好,光会动脑,一实验便掉链子….”
说到后面宁怀柔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们都心知肚明,陛下这明显的就是…在指桑骂槐啊。
厉初昕头又痛了,她无奈道:“那些百姓怎么会闹事?药田的收入明显比米田要高啊!”
宁怀柔说:“他们说他没等到药田秋收,他们便会因土地供养不足活生生饿死,还谈什么长生不老呢?”
厉初昕怒了:“我不是让陛下下令让临县的县丞调拨一部分过去吗?连江的百姓怎会饿死?”
宁怀柔道:“其余各县都说粮草不够吃,供应不出来…总之那些老狐狸有千万个理由!”
再怎么有理由也不能违背陛下的旨意啊。
结合那连江县丞的奏折没有第一时间送到她这里来,而是直接送到陛下手中,她显然就是中了某人的圈套。
手旁的纸砚被摔在地上,她愤恨的喊着:“梁鹤眠,我和你没完!”
与此同时,被人憎恨的梁鹤眠一个喷嚏都没有打,坐在九五之尊的皇帝面前悠闲的喝着茶。
皇帝望着窗外的梅花,叹了口气:“这厉初昕,真是越来越不中用。”
他伸出手,将那欲要探进窗内的梅花折断,再随手丢在地面的积雪上。
梁鹤眠假惺惺的说:“厉大人如此聪慧,定会想出解决的办法。”
“若她当真平衡不了,那只需重新策划便可,陛下何故伤神?”
皇帝一脸愁容,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梁鹤眠了然,他轻声道:“只是了,那珍贵的药草种子已经运去了连江,连江毕竟是南方,近日又多连阴雨,若是不好好掌管受潮了怎么办?”
“咱家建议陛下在厉大人未做出决策之前,先通知她,将那些宝贝给运回来罢。”
此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他一直纠结担心的就是此事。
那长生不老药他仅仅只喝了一次便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他是万万放心不下将那么珍贵的东西放在离他那么远的地方,当然,除非真正的种植成功。
此刻皇帝一听到梁鹤眠的话,当即拍板:“好,那朕这就下令,让厉初昕先行前往连江,亲自护送朕的宝贝!”
他刚起身要拟旨,屋外传来李公公急促的脚步声,他佝偻着腰敲门,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