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栀看着那门窗,静静的躺在床上。屋外的雷声越来越大,雨点敲打在窗柩,震耳欲聋。
距离薛除浊死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李百川还在外面与厉初昕斗智斗勇,在寻找彻底让系统消失的办法,为了不影响她,从未找过她,让她休息了这么久。
厉栀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自私的消沉下去。
况且如果没能让厉初昕和系统消失,薛除浊就白死了。
厉栀擦干净脸上的眼泪,看着床铺身边的空位。
在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主动的闭上眼睛。
眼前还闪过薛除浊尸体的模样,和他阴冷的气息。
但很快,那股气息很快就化作风,消失不见。
厉栀睡得依旧不好,但比起之前一个月以来,也算平静。
她坐起身游离了一秒后,准备下床。
脚刚触碰到地面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鲜血顺着白色发丝滴在她的脚背,被触摸的脚踝如针扎般刺痛着她的神经。
“你又忘记了穿鞋。”那道声音悠悠的飘进厉栀耳中。她不敢抬头往上看,眼前的人就发出崩裂的声音,脸上的尸块化成泥滩掉在地,一颗眼珠子就这么滚在她脚边。
“继续想我好不好?不要忘记我。”
每次厉栀决定迈出阴影时,他都会这么温柔的出现,将她拽回深渊。
厉栀伸手,想触摸地面上的血液时,门突然被敲响。
“小姐!李大人求见!”
耳朵嗡鸣一声,眼前黏腻腥臭的血液在眨眼之间消失,厉栀恍惚了一瞬,径直跳下了床。
她打开门,刺眼的阳光照在她病态苍白的脸上,令她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回到了阴影处,睁开了一只眼,李百川和达理站在阳光下,她们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李百川上下看了眼厉栀,揶揄道:“这么多天不见,原来在偷偷减肥?”
她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达理,厉栀闻到,那好像是一些名贵的药材。
“有劳了。”李百川对达理道谢之后,丝毫不客气的进了厉栀屋中。
一进屋她就皱了皱眉:“上次进你屋中里面香的很,如今只剩下药草味了。”
厉栀扯了扯唇角,将房门关上,又去打开窗:“你知不知道,你说这句话有点像变态。”
“我是一个病人,你还打算让我精致?”
听见她轻松的语气,李百川稍微放下了点心来:“看来你已经好了很多了。”
“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厉栀闭了闭眼,坐在李百川身边,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些,
“本来今日我也是想去找你的,听说,厉初昕成为了内阁大学士?怎么做到的?”
李百川听后苦笑道:“她应该是用积分兑换了透视眼,偷看了我的图纸,然后绘画了出来,抢先我一步交给了陛下。”
听说那个建造渠道的步骤非常繁琐,也不知道李百川是想了多久才想出来的。
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到头来功劳被抢,一定很不好受。
厉栀刚想安慰几句,就听见李百川叹道:“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是偷来的。”
厉栀蹙眉:“偷?”
李百川说:“和你说了你也听不懂,是我那个世界古人们的智慧。”
李百川不打算闲聊了,将话题引回正轨,她说:“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厉初昕和我做了一个交易,她告诉了我,怎么消灭系统。”
这话的信息量太大,厉栀被冲击了好一会儿。
她说:“她疯了还是你疯了?”
李百川笑笑,眼中竟然有些赞赏:“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至少不会在爱情中驻足,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她才会和我交易,用系统的命,换她步步高升。”
厉栀支着脑袋,慵懒的眯着眼:“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万一她在胡说八道呢。”
李百川摇头:“厉初昕比我们想象的都聪明,她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厉栀呼吸停了一瞬:“什么意思?”
李百川悠然自若道:“那一天,你杀薛除浊我来找你的时候,她跟在我身后,什么都看见了。”
厉栀指尖蜷缩了一分。
厉初昕不会无缘无故跟踪李百川的,她这么做,一定是很早就发现她们俩有问题。
她根本没有放弃对厉栀的怀疑。
还有...她真的什么都看见了?为什么不为所动?
厉栀说:“她用这件事威胁你?”
李百川笑了笑:“不算是,都说了,我们是交易。”
“我们是亲生姊妹,比起狠和恶,她不会比我差多少。”
“你我被她视为敌人,她怎么会那么好心?”
厉栀气急的站了起来,气息不稳,扶着桌子痛苦的咳嗽起来。
李百川立马起身,帮她拍着后背:“我自认为在你眼中很聪明,你还担心起我了?”
她微微笑道:“厉初昕告诉我,要消除与系统的绑定,就得宿主主动坚决的放弃它才行,她说自己已经把系统的积分用完了,现在她若放弃系统,系统已经没有能量去找下一个宿主。”
“而令她说出这些的条件是,让我推举她当丞相。”
真是个好算盘,用系统之命去换心心念念的丞相之位。
太疯了。
不过厉栀敏锐的察觉:“厉初昕怎么会和你谈论系统积分的事?她目前应该只是会怀疑我而已,就算你和我一起密谋杀了薛除浊,也不可能怀疑你也知道系统的事...咳咳咳咳!!”
李百川愣了一瞬,但厉栀依旧在咳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李百川也回答的很快:“我说了,她什么都知道。”
“估计是被系统逼得没有办法,所以系统告诉她了吧。”
是这样吗?
厉栀擦去唇缝间流出来的鲜血,气若游丝的说:“...她真的会放弃系统?”
见她这副模样,李百川放轻了些声音:“是。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比她当上丞相还重要。”
厉栀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李百川走前跟她嘱咐了句让她要记得用她带来的药,就离开了。
不知是否是薛除浊的原因,厉栀一晚上都没有睡觉,闭着眼睛也睡不着。
她总觉得事情太顺利了...
这种心悸持续到早上,厉栀刚醒来,门就被疯狂的敲响。
打开门,知书慌乱的说:“不好了小姐!李百川李大人....昨夜自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