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栀连忙抛下薛除浊的头发:“你怎么不早说!”
见她慌乱的把他赶起来,手忙脚乱的在嘴唇上涂胭脂,薛除浊有条不紊的把被子叠好,又选了一件和他身上一样的柔蓝大氅,在她起身时第一时间披上:“我想你有多一些时间缓冲。”
言下之意是,不想她一醒来就面对这些棘手的事情。
厉栀听出来了,抱着他的脖子扒开衣领在他的衣裳下亲了一大口,红艳的胭脂像一个记号,烙印在薛除浊身上。
“我们走吧。”
衣领下的印记处在发烫,薛除浊指尖蜷缩了一下,跟在厉栀身后。
大殿内,看到坐在主位神情疲惫的厉铮时,厉栀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憔悴,明明昨日他脸上还干干净净,如今只是一夜胡茬就都长出来了。
知书达理站在门口,达理正想去接厉栀,却被知书死死的按住,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见到厉栀过来,厉铮艰难地扬起一抹笑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厉栀在那里坐下,薛除浊则是站在了她身后。
厉初昕眼眶通红,看上去应该是没睡好或者哭的太久了。
左看看右看看,厉栀懵懂的问:“爹,阿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厉铮开口道:“没什么,只是昨夜锦宁宫遇刺,爹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顺便,问一些事情。”
厉栀稳坐着身子,着急的说:“遇刺?那您和阿姐没有受伤吧?”
“您尽管问。”
不等厉铮开口,厉初昕率先看向了薛除浊:“六皇子,我想问你,昨夜锦宁宫遇刺,父亲说你是第一个跑过去的,请问,你有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还有,他当时为什么会带走妹妹的另一个婢女知书?”
薛除浊沉着声:
“没有,不知道。”
厉初昕等着他的下文,却见他迟迟不开口。
厉栀啧了一声。没好气的用手肘顶了一下他:“我阿姐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意思啊?”
薛除浊垂下眼,缓慢配合道:
“我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他站在冬暖阁门口,为了防止他轻举妄动,我吓唬他大喊了一声才制止了刺客接下来的动作。”
“刺客应该是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所以慌不择乱的逃走,还将知书带走了。”
他补充道:“那个时候知书已经晕倒了。”
“我怕他返回伤害三小姐,便留在了东暖阁。”
厉初昕觉得有些奇怪,还想问什么,被厉栀打断:“说到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我沾床就睡着了,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原来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空气陷入久违的宁静,厉铮因疲惫心力交瘁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厉初昕则是在审视回味着薛除浊的话。
厉栀率先打破僵局:“阿姐为何会这样问?难道...那刺客还没有抓到吗!”
她害怕的捂住嘴,紧紧的靠在厉铮身上。
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厉初昕收回目光时不易察觉的翻了个白眼:“对。那个刺客当时在西暖阁凭空消失,我猜,他应该是乔装成了在场的侍卫们,所以才无人发觉。”
“那刺客或许已经进入过了我的房间,可能看到了...看到了我的秘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六皇子您见过那刺客,还望平时帮忙多留意一下。”
在薛除浊想随口应下时,厉栀惊讶道:“秘密?什么秘密呀?”
厉初昕苦笑着:“妹妹何须装傻?姐姐又没有怀疑你。”
厉栀咬着唇,她看向厉初昕的眼神里,逐渐没有了平静。
刚想站起身来质问厉初昕为什么怀疑她,肩膀陡然一沉,薛除浊在她的身后,用指尖强压了下去。
厉栀本来想顺水推舟在厉铮面前装一波委屈可怜,让他责怪厉初昕一番。
但薛除浊阻止了。
他为什么阻止呢?
不等厉栀想清楚,门口突然传来骚动。达理推了一把知书,她怒道:“都怪你!害的小姐被怀疑!如果你当时看见了刺客没有吓的逃跑而是把小姐喊醒,小姐就不会什么都不知道,还不会被二小姐阴阳怪气怀疑质问!”
知书倒在地上,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你冲我耍什么脾气!我当晚直接就被打晕了!哪来的及叫小姐啊!”
达理道:“你说谎!你每次都是这样,遇到危险就知道跑!我就不信那刺客到你身边时你真能丝毫没有察觉!你就是跑了不承认!”
这番话吸引了厉初昕的注意,她握着裙摆的手紧了紧,看向达理的眼睛充满了某种怨气。
厉栀终于反应过来薛除浊为什么阻止她了。
原来她的气生早了。
她听见父亲居然愿意为了厉初昕妥协,还有可能听信了厉初昕的话,将她叫来这里质问。
厉栀隐隐在气头上,所以巴不得尽快搞砸他们二人的关系,以至于忘记了她昨夜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觉得被怀疑就发怒呢。
这一看就是谎言被拆穿之后的恼羞成怒。
厉栀反应过来自己太过于急攻进切后,脑袋有些发疼。
真是...连薛除浊和达理都能够反应过来的事情,她怎么就一时没有看出来。
差点给自己惹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