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栀也不急,她悠然自若的摇头:“我还是听不懂你说什么。”
“我啊,只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大小姐,此刻也只是为了自己不再受你的压迫,提出了这个交易。”
她指尖放在唇上,故意惊讶道:“当时那名刺客被我用伞狠狠地打了头呢,伞都破了,他脸上应当有伤吧?”
厉栀弯眸一笑:“没有也没关系,我也可以像李大人一样,找人一一试探那刺客的身手。”
“毕竟那日你没瞧见他们打斗,我可是亲眼瞧见了。”
她起身,握住李百川指着自己心脏的手,将其甩开。
“我会告知我爹这一回事,让我爹上朝亲奏,告知你们刑部的办事风格。”
“虽然不能折腾多大,但能让你们刑部消停一段日子,也不错。”在厉栀转身欲要离开时,一只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
李百川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打平,她拦下厉栀,诱惑其心:“不要着急啊,我只是想和你谈谈另一笔交易,我想你会很感兴趣的。”
厉栀耐心即将消耗殆尽,她漫不经心的将手心的汗放在腿侧擦拭干净:“交易?”
李百川开门见山道:“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你就算是薛除浊的帮凶...你不要生气,我的意思是假如。”
“假如你是薛除浊的帮凶也没关系,倘若你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我可以宣称你是我派去在薛除浊身边的卧底,薛除浊所犯下的罪,杀过的人,不会危害你和你们厉家,如何?”
厉栀听后有些匪夷所思:“你太自信了,如何就能确认凶手就是薛除浊?你明明现在一点证据都没有。”
“以后会有的。”
....厉栀头一次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人的自大。
毕竟她是真真切切经历过,李百川把薛除浊逼到假死脱身的地步。可惜当时刑部的一切都是机密,她丝毫不知道李百川所得的线索是什么,只知道那一天李百川将证据呈现在皇上面前,让她拿着龙玺查封了薛除浊所住的冷宫。
看见厉栀的迟疑,李百川趁热打铁道:“所以,答应我吧。是要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还是要紧张不安的在我的监视下被逼到发疯?厉姑娘,你不是心软的人。”
厉栀冷声道:“你以为你的监视是能够威胁到我的筹码吗?”
李百川抱歉的说着:“我只是打个比喻,我们不是一直在我的假如下提出的设想吗?”
“你只是想讨个清净,让我不要怀疑无辜的你罢了。况且刑部这么忙,怎么一直有空的监视你?”
“我们两个人都不需要为今日这番谈话所付出任何责任,这只是一段普通的谈话而已。”
迄今为止厉栀没有讲出任何出卖自己的话,她从头到尾所要求的不过只是想给自己讨个清净,不要牵连自己而已。
她们之间的话半真半假,李百川最后那些话,只不过是朝她抛来的橄榄枝,接或不接,都由她自己。
厉栀心中或许已经猜到李百川所说的交易是什么,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你要我帮什么忙才肯在薛除浊的事情上不波及我?”
李百川与厉栀差不多高,平视着她的双眼,缓缓道:“我要你帮我查薛除浊的身世,知晓他的过往,更要...查到他在哪里学的招蛊之法。”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皮肤滑落下来,厉栀感觉喉咙干燥的几乎无法发出声音,她努力咽了口唾沫,却只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李百川居然真的查到薛除浊会用蛊一事了。
李百川将厉栀的细微反应都收入眼中,她不着急,静静的等候她开口,捻起袖子,擦拭着眼前人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液。
厉栀只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脊椎蔓延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佯装云淡风轻,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堂堂刑部尚书,连一个人的身世都查不到吗。”
李百川也不恼,她坦然道:“会有点麻烦。薛除浊待你如此亲密,我想,你要知道什么,他会不遗余力全部告诉你。”
厉栀真诚的回答着她:“那你判断错了,所有人都知晓他心悦我阿姐,被迫赘给我。不瞒你说,现在我除了知道他是男的叫薛除浊以外,什么也不知道。”
李百川淡淡的说着:
“传言果真不可信。人人都说你深明大义,被迫嫁给了薛除浊受尽屈辱,你们二人的婚姻不过是互相折磨。”
她调侃道:“可据我观察,你们看向对方的眼神,好似做了多年夫妻一般。”
厉栀笑不出来。
李百川松开了挡住她离开的那只手,帮她系好了大氅的绑绳,“来日方长。”
“我认为我的直觉不会错的,他就是心悦于你。”
厉栀忍无可忍的将她的手拍开。
李百川甩了甩疼痛的手背,放在掌心揉搓:“怎么样?答应我吗?”
厉栀轻舔下唇,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狂跳的心:“当然可以答应,只是,要是薛除浊对我没意思,不愿意告诉我怎么办?”
李百川只是道:“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若他真的没有告诉你,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无论薛除浊是不是凶手,我一样给你保证,什么都不会牵连到你。”
“前提是,你没有说谎,没有隐瞒。”
厉栀冷笑一声推开她,径直往门口走去。
“厉姑娘,我也相信你。”李百川在身后喊住她,轻扬嘴角,声音带着一丝自嘲,
“你和我一样自私自利,知道怎么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