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赛打到这个份上,什么战术、什么技巧都成了次要的。At&t中心和斯台普斯中心轮番上演的,是一场最原始的、关于钢铁与血肉的碰撞。前四场打完,2比2的比分像两道血淋淋的伤口,横在双方胸口。
焦点,毫无悬念地落在了内线。落在本·华莱士,与蒂姆·邓肯、大卫·罗宾逊组成的马刺双塔之间。
G3回到洛杉矶,大本的眼睛就是红的。从跳球开始,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犀牛,每一次卡位都带着要把对手肋骨撞断的狠劲。邓肯想在他镇守的禁区得分?行,先挨上两肘子,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肌肉丛林。
一次篮下争抢,大本和罗宾逊同时起跳,两人的胳膊绞在一起,谁也没碰到球。落地时,大本的额头撞在罗宾逊的眉骨上,血瞬间就淌了下来。裁判哨响,两人都捂着脸蹲在地上。队医冲上来,简单处理,大本头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白色的绷带很快渗出血迹,像雪地里开出的花。他晃了晃脑袋,眼神凶悍地瞪向马刺内线,仿佛在说:这才刚刚开始。
罗宾逊也没好到哪里去,眉角开裂,贴上了胶布。两位未来名人堂成员,在篮下进行着最惨烈的角力。
邓肯依旧面无表情,但他每一次要位都更加用力。他的打法聪明,不跟大本纯粹拼蛮力,更多地利用脚步和假动作。但大本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死死黏着他,用连续不断的、裁判允许范围内的身体接触消耗着他。邓肯的命中率,开始出现细微的波动。
G4成了真正的绞肉机。双方比分低得可怜,每一次得分都像是从对方喉咙里抠出来的。马刺的策略明确,就是利用双塔的高度和经验,不断冲击快船内线,制造杀伤。
大本很快身背三次犯规,被迫提前休息。凯文·卡托顶上去,他足够强壮,但经验和移动上吃亏,被邓肯连着打了两个。斯隆在场边急得直跳脚。
第三节,大本重新回来。一次马刺队的快攻,邓肯接球直冲篮下,眼看就要来个双手暴扣。大本从侧后方猛扑过来,没有任何犹豫,像一发炮弹,结结实实地把邓肯连人带球摁在了篮板上!
“砰!”
一声巨响,仿佛整个篮架都在颤抖。
球被扇飞,邓肯重重摔在地板上。
裁判的哨子含在嘴里,犹豫了一下,没响!这是个好帽!
大本落地,冲着倒在地上的邓肯,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怒吼,缠着绷带的额头青筋暴起。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沉默的蓝领,他是守护禁区的暴君。
邓肯慢慢爬起来,揉了揉胸口,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深深看了大本一眼。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马刺内线施加的压力,因为这次封盖,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然而,双塔的威力在于他们的持续性。罗宾逊虽然巅峰已过,但他的经验、策应和偶尔露出的獠牙,依旧致命。一次高低位配合,罗宾逊在高位接球,吸引了大本的注意力,随即一个击地,传给切入的邓肯,后者轻松得分。
大本喘着粗气,看着庆祝的马刺球员,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防得住一个,防不住两个轮番冲击。
四场下来,大本的数据栏并不华丽,得分寥寥,篮板和盖帽也并非场场爆炸。但他的身体,已经布满了淤青和划痕。每一次暂停,他坐在板凳上,汗水混合着血水从绷带边缘渗出,胸膛剧烈起伏,像是破旧的风箱。
“本,还行吗?”林凡在一次暂停时,忍不住走到他身边问。
大本抬起眼皮,汗水顺着睫毛滴落。“死不了。”他瓮声瓮气地说,抓起功能饮料灌了一大口,“那两个家伙……也别想舒服。”
另一边,邓肯和罗宾逊同样不轻松。邓肯的呼吸比以前更重,罗宾逊的移动速度在下降。面对大本这种不惜力、不怕伤的纠缠,强如双塔,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消耗。
系列赛被拖入2比2。双方的内线核心,都像是经过惨烈白刃战的士兵,浑身是血,拄着卷刃的刀,等待着下一场更残酷的冲锋。
所有人都知道,内线的绞杀远未结束。大本是一个人,对面是两个人。快船想要跨过马刺,不能只靠大本一个人燃烧。他需要外线提供更多火力,需要科比用进攻去惩罚马刺,需要其他人站出来,分担这份沉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