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办公室里的决议,像一道无声的军令,迅速传达到了由Rc·布福德领导的快船篮球运营部门。接下来的几天,这个位于斯台普斯中心高层的办公室,灯火通明的时间远比以往要长。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以及低沉的讨论声,构成了这里的主旋律。
布福德坐在他的办公桌前,面前是摊开的联盟各队阵容名单和薪资结构表。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潜在的目标。他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交易伙伴,这个伙伴需要满足几个条件:要么对罗德尼·罗杰斯尚存的得分能力感兴趣,并愿意承担他即将到期的合同(视为一种到期资产);要么急需清理更长期的薪资空间,愿意接纳凯文·达克沃斯这种状态下滑但合同即将到期的老将作为配平筹码;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他的手指最终在西部的一个名字上停顿了一下——丹佛掘金。当时的掘金正处于一个微妙的重建前期,阵容老化,薪资结构不算健康,既有清理空间的需求,也可能对罗杰斯这种即战力抱有短暂的幻想,尤其是如果他们希望在某个方面(比如替补席火力)进行补充的话。
电话接通了。布福德与掘金的总经理展开了第一轮试探性的对话。他没有表现出急于出手的姿态,而是以“评估球队阵容,倾听市场报价”的常规口吻切入。他提到了罗杰斯的年轻和得分爆发力,也“无意间”提及了达克沃斯作为更衣室老将的经验价值。
掘金那边同样精明。他们清楚快船正处于清洗阶段,罗杰斯和达克沃斯并非非卖品,而是急于脱手的“负资产”。他们表示对罗杰斯“有一定兴趣”,但对达克沃斯则兴趣缺缺,并暗示如果要接手达克沃斯的合同,快船必须付出额外的代价,比如搭上一个未来的选秀权。
“我们理解你们的位置,Rc。”掘金经理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算计,“但你知道,罗杰斯的合同年数据有水分,而凯文……他的油箱里还有多少油,我们都很清楚。如果要我们同时接纳他们两个,我们需要一些未来的补偿。”
布福德早有准备,他按照林凡“哪怕筹码微薄也要清理”的指示,开始了拉锯战。他强调了罗杰斯作为年轻得分手的潜力,淡化了他与斯隆体系的格格不入;他将达克沃斯描绘成一个到期合同,对于想要释放空间的球队是极佳的选择。他坚决拒绝送出任何高顺位选秀权,谈判一度陷入僵局。
在第二轮、第三轮的电话沟通中,布福德适时地抛出了林凡特别指示的“备选方案”。
“选秀权我们可以谈,但只能是远期的、受严格保护的二轮签。”布福德语气坚定,“另外,我们注意到你们阵容名单上有一个球员,布鲁斯·鲍文。如果将他纳入交易,我们可以进一步讨论选秀权的保护条件。”
“鲍文?”掘金经理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诧异和一丝不以为然。布鲁斯·鲍文在当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锋卫摇摆人,在联盟边缘挣扎,上场时间寥寥,数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掘金看来,他完全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添头。
“他只是个防守型的边缘人,几乎没有任何进攻能力。”掘金经理补充道,试图弄清楚快船的意图。
“我们教练组看重他的某些特质,认为他或许能适应我们的防守体系,作为一个后备选择。”布福德轻描淡写地解释,将意图隐藏在常规的球队需求之下,避免对方坐地起价。
将鲍文这个“负资产”从名单上清除,对掘金来说无异于举手之劳。他们更看重的是清理薪资空间的长期效益,以及那个可能兑现的二轮选秀权。经过几番讨价还价,最终框架确定下来:
洛杉矶快船送出:前锋 罗德尼·罗杰斯,中锋 凯文·达克沃斯。
从丹佛掘金换回:一个1999年受保护(保护条件为前55顺位,几乎等同于一个次轮末段)的二轮选秀权,以及锋卫摇摆人 布鲁斯·鲍文。
交易达成,只待联盟办公室审核通过。
消息首先通过内部的“沃神”前身——那些消息灵通的记者们泄露出来,随后双方球队官方发布声明。这在浩瀚的NbA交易海洋中,连一朵稍微大点的浪花都算不上。
ESpN在当日的交易专栏中,只用了几行小字报道了这笔交易,并给出了c-的评级。评论员撰文写道:
“洛杉矶快船继续着他们令人费解的重建之路。他们送走了上赛季队内最具交易价值的资产之一——年轻前锋罗德尼·罗杰斯,以及一个尚能提供一些内线深度和经验的老将凯文·达克沃斯,而换回的仅仅是一个价值极低的、受严格保护的未来二轮选秀权,以及一位几乎无法在NbA立足的防守型边缘人布鲁斯·鲍文。”
“新任老板林凡似乎正在严格执行他‘清理薪资空间、重塑球队文化’的承诺。然而,这笔交易的代价是球队本就薄弱的即战力进一步被削弱。他们失去了一个稳定的得分点和一个内线轮换,却没有换回任何能够立即帮助球队的球员。这让人不得不质疑,快船管理层的运作是否过于理想化,他们是否低估了在竞争激烈的西部生存的难度?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和‘文化’,如此轻易地放弃即战力,这或许是一次过于激进的赌博。”
联盟内其他的总经理们看到这笔交易,大多报以轻笑或摇头。有人认为林凡是个不懂球的冤大头,轻易送走了有价值的筹码;有人认为斯隆教练的强硬作风逼走了有天赋的球员;更多人则觉得,快船依旧还是那支混乱的快船,只是换了一个更会“讲故事”的老板罢了。
在丹佛,罗杰斯和达克沃斯对于被交易到一支前景同样不明朗的球队,心情复杂,但更多的是对离开洛杉矶这支“问题球队”的释然。
而在快船训练馆,当布福德将交易结果告知林凡和斯隆时,林凡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没有在意媒体的评级和外界的嘲讽。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了罗杰斯和达克沃斯的名字,落在了那个刚刚被加入球队名单的、陌生的名字上——布鲁斯·鲍文。
他知道,在外界看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薪资清理,一次失败的实力削减。但在他眼中,这是为未来王朝的堡垒,又搬来了一块看似粗糙、却至关重要的基石。真正的价值,往往隐藏在尘埃之中,等待时间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