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原因,顾明远许诺了你什么,让你这么做?”
“是属下的错,是属下一时鬼迷了心窍,那日在击鞠场我偶然捡到了顾小姐遗失的手帕,原本是想归还的,可当时见小姐身边女子众多,我怕上去归还,有损小姐清誉,因此就将手帕擅自留了下来,想着等后面无人的时候,再还给小姐,可后来不知为何那手帕就被侯爷发现了,侯爷以此来威胁属下,让属下将主子的行踪汇报给他,属下自然是拒绝的,可侯爷说,如果自己不这么做,他就和人说小姐和外男有染,要毁了她的清誉,我本以为侯爷只是想要以此为借口吓唬我,小姐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因此一开始侯爷派人来问了我几次主子的事,我都没有透露半个字,可后来我就听到府中有下人议论说是小姐与一男子有私情,那丫鬟还是小姐院中的人,我当时慌乱不堪,当晚侯爷就派人悄悄给属下递了口信,说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那丫鬟的话是侯爷授意,故意让自己听到的。主子,属下真的没有办法,属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声誉尽毁。”
“所以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陷入险境,甚至差点失了——”
“清风!你给我闭嘴!”
顾砚珩及时出声打断了清风的话,呼~,好险,差点就被清风的嘴毁了自己的清白。
短暂的小插曲让屋内的氛围没有那么紧张,清风 知道顾砚珩为什么出声阻止自己继续说,自己也偷偷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心里也开始埋怨,自己怎么每次都管不住这张嘴呢,每次一激动说话总是嘴比脑子快。
可青玉并不知道顾砚珩在江州经历了什么,他理所当然的以为顾砚珩开口打断清风的话,是不想让自己心里愧疚难过,清风方才说主子陷入险境,差点失了——,失了什么?既然是陷入险境,那一定是主子差点失了性命,这么一想,青玉心中对顾砚珩的愧疚,以及对自己的唾弃达到了顶峰,都到这个地步了,主子还在替自己着想,而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主子,我——对不起——”青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就不奢望顾砚珩会原谅自己,但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弥补。
“青玉,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晚了吗?在洛江城的时候,我主动问你,那是我给你的第一次机会,方才我让你给我一个理由,那是我给你的第二次机会,后面我再一次问你,那是第三次,青玉,事不过三,我看在你是祖父替我选的人,又跟了我十六年的份上,我给了你三次机会,可是你一次都没把握住,当初顾明远威胁你的事,但凡你给我说一声,我都能帮你解决,可是你没有,在你的心里,对我这个主子没有足够的信任,对于我们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没有丝毫的珍惜,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若是就这么放过你,我自然不放心,所以你是自己动手废了自己,还是让清风动手,又或者我亲自来。”
“不用劳烦清风动手,更不敢劳烦主子,属下是罪人,主子能饶了属下的性命已是开恩,不敢脏了主子的手,属下自己来。”
青玉捡起地上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划过脚跟处的皮肤,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温热的血液随着伤口不断涌出,但他并未就此停手,而是将匕首刺向自己的丹田,在血肉中搅动,此时的他已经面色惨白,额角渗出冷汗,衣衫都已湿透,不知是被汗水浸湿,还是沾染了鲜血,青玉将匕首从腹部抽出,沾满鲜血的刀刃奔向左手的手腕,在肌肤与手腕贴近的最后一刻,顾砚珩出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够了,手你自己留着吧,我不想你废了之后还去麻烦别人伺候你。”
“属下,多谢主子体贴。”
“你也别谢的太早,我话还没说完,虽然我放过了你的一双手,但我心中仍然怨气难消,我想起来你为顾枝意做了这么多,顾枝意却什么都不知道,清风,你去写一封信,将青玉为她做的事一件不落的写下来,亲自交到顾枝意手中,不要让别人看到。”
“是!”
“不,主子,不要,不能告诉小姐,不要告诉小姐,清风,不要写,主子,我自废双手,求您,不要让清风这么做。”
“我说了,让你的手好好留着,我不想你还要别人伺候。而且这样的结果,青玉你早该想到了不是吗?你若是继续这样,我不介意在你身上的伤口恢复后,让顾枝意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青玉彻底噤声,不敢说话,他知道,顾砚珩真的做的出来,也知道自己与顾砚珩还有清风暗一他们的情谊彻底走到头了。
顾砚珩没再管他,打开房门出去了,他现在要去找顾明远,没那么多时间和青玉纠缠。
“暗三!”
“属下在!”暗三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站在院中。
“你进去给青玉止血,等夜深了,将人送去明楼医治,只要把伤口治好就行,其余的不用管,让明楼的人将青玉看好了,不准任何人探望。”
“属下遵命!”
暗三从身上摸出止血药走进书房,刚到书房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等看见躺在地上的青玉,暗三有一瞬的错愕和不敢相信,甚至有些不敢认,这是青玉?他记得青玉和主子进书房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到底是干了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暗三强压下心中的疑惑走上前蹲下身检查青玉的伤口,直至检查完他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青玉,废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能让主子动这么大的火,甚至不惜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