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一路上都在和赵莹叮嘱,赵莹都乖巧的点头应答,等到了凉亭,赵莹走向沈敬泽的时候,赵启看着赵莹的背影,眼底尽是担忧,他不是担忧赵莹,而是担忧赵莹惹了晋王不悦,影响自己的官途。
晋王看到赵莹来了,就让周围伺候的人都想下去,包括赵启,也让他离开,等确定人都离开后,他才看向一脸乖巧的赵莹开口,
“你写信让本王今日来赵府到底是什么事,总不会只是让本王来给你家老夫人贺寿吧,我记得你与赵家的关系可并不是太好。”
赵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收起了那副乖巧的模样,脸上满是算计,
“晋王殿下不必知道的太清楚,您只需在看戏曲表演之时,提出要寻我做丹青,到时候带着人来西厢房便好,若是今日顺利,那晋王殿下您的心事也就少了一桩。”
“那本王就静候佳音,希望赵小姐不要让本王觉得当初扶持赵家是一个错误。”
“小姐,老爷派人来问您与晋王殿下可谈好了,寿宴快开始了,老夫人在等着咱们过去一块儿祭祖上香。”
“知道了,我与晋王殿下已经谈完了,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两人寂静的氛围被丫鬟的声音打断,赵莹应声,随后向沈敬泽屈膝行了一礼,离开了凉亭跟着丫鬟去了老夫人那面。
蝉鸣声渐弱,树影摇曳,阳光被云层掩盖,吹拂过脸庞的微风少了几分热意。
祭祖上香过后就是晚辈拜寿,赵老夫人只有赵启这一个亲子,但庶子庶女有好几个,幸而赵老太爷去的早,赵启又争气,那几个庶子庶女都要靠着赵启生活,对赵老夫人自然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儿子赵启\/赵旭\/赵阳恭祝母亲,莫管明朝添一岁,尽同向、尊前沈醉。且唱迎春乐,愿您千秋岁。[1]”
“女儿赵琦\/赵溪恭祝母亲,愿朱颜,年年如许。双桂渐香,灵椿好在,福全九五。[2]愿您福寿绵长。”
“孙儿······”
“孙女赵莹\/赵荨\/赵萶恭祝祖母,明月长流千岁色,蟠桃多结几番花。[3]况是好时节,风日生光辉。[4]愿祖母身体康健,一年一上、一千龄。[5]”
赵老夫人看着身前儿孙满堂,笑得合不拢嘴,自从赵老太爷去世后,她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儿子高中,又被贵人提拔,甚至还有王爷亲自来贺寿,这换以前自己是不敢想的,她就觉得肯定是那老登克自己,他一没自己的日子过得那是红红火火。
“哈哈哈,好好好,都是好孩子,都快起来吧。”
众人起身,宾客拜贺后司仪诵读完寿志,就有下人端来一碗长寿面,寿桃,等流程走完才入席用餐。
宋璟与赵莹的故事虽然后面宋璟处理了,但之前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今日宋璟和宋夫人前来,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打转,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赵家将宋璟和赵莹两人的位置挨得格外近,赵莹在宋璟旁边坐下来,两人一言不发,氛围有些尴尬。赵莹拿起桌上的酒杯面向宋璟,
“宋公子,今日多谢你来为我祖母贺寿,无论我们最后的结局如何,今日赵莹十分感激你未在我祖母寿宴前上门退亲,给了我,给了赵家一份体面,这杯酒,敬你。”
宋璟闻言只觉得有些愧对赵莹,平白耽误了人家姑娘这么久,拿起自己跟前的酒杯,与赵莹的杯子相碰,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杯中的酒也荡起波纹。
两人一饮而尽,赵莹说的小声,只有两人能听见,在外人眼里,他们就像是燕侣莺俦,鸿案相庄的未婚夫妻。
在场有不少公子都对这位平越将军十分敬佩,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平定西越的大功臣,还有些是想拉近和宋赵两家的关系,今日晋王来参加寿宴,可见对赵家的重视程度,况且刚刚晋王还特地说让赵莹为他画一幅丹青作为皇后生辰的贺礼,能为皇后作画,这可是无上荣宠一个朝中新贵,一个又得晋王青睐,两人不久之后还会成为一家人,此时不巴结,后面人家就瞧不上你了。
宋璟就在这一声又一声的夸赞和追捧中喝了不少酒,脸上也染了醉意。赵莹见差不多了,给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随后站起身朝着前来敬酒的那些公子行了一礼,莞尔一笑,
“多谢各位的厚爱,我与宋将军还有些私事要谈,先失陪了。”
众人的脸上都一副了然于心,我都懂的表情,有些胆大的暧昧的看着两人,高声调侃,
“赵小姐这是心疼宋将军了吧,我们大家都理解,行,看在赵小姐的面子上,我们今日就放过宋将军了。”
一群人勾肩搭背,嬉笑打闹去了别处。赵莹特意找了两名小厮,扶着醉酒的宋璟去了西厢房。在上首独自饮酒的沈敬泽时不时看一眼赵莹这面的情况,看见宋璟被扶着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勾,收回了视线,旁边的人见沈敬泽笑了,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他有了兴趣,说得更加激情。
宴席接近尾声,那些对唱戏没兴趣的,都想要回家了,可奈何沈敬泽坐在那里佁然不动,看样子并没有离开的想法,在场身份最尊贵的人都没走,他们怎么敢说离开。众人就这样一直耗着,等到夕阳西下,月亮高升,沈敬泽终于动了,众人都以为他要走了,结果发现他去的方向是戏台那面。
沈敬泽依照和赵莹的约定,起身去找赵启,说还有些关于丹青的事和她叮嘱几句,赵启忙让人去将赵莹找来,可找了一圈都说没有见到赵莹,晋王的脸上浮现不耐,赵启心里着急得不行,就在这时赵莹的贴身侍女桐月眼眶通红哭着跑过来,赵启见到她就像是见到救星,也没在意她脸上的泪痕只以为是被赵莹责罚了,桐月想要开口,被赵启抢先了。
“桐月,莹莹呢,你快去把莹莹叫来,别让晋王殿下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