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一行人下山回到了宅子,宅子里的厨娘已经晚膳做好温在锅里。
几人回屋子里略微洗漱一番,去到膳厅用膳。
沈昭月和林瑾舟两人惦记着顾砚珩晚上要做烤肉,都没吃几口,为着顾砚珩的手艺,林瑾舟还特地让人去搞了两只兔子,要不是时间不够,他可能还要去山庄的池塘里钓几条鱼。
沈静姝干脆让人在院子里生个炉子,又能烤肉,又能取暖,厨娘怕几人吃肉会腻还贴心的备了蔬菜,春华她们去做了些糕点还弄了两个果盘。
一群人坐在院子里,赏月,畅聊,说笑,还有蹲在顾砚珩身边看着他烤肉的。沈昭月觉得林瑾舟的话真的没有夸大骗人的成分,这烤的表皮金黄,这香味,虽然还没到嘴边,但是已经能想象到入口的时候的那种幸福感了。
在旁边两人的哈喇子即将流出来的前一秒,顾砚珩终于将手里的兔子烤好了,担心沈昭月被烫到,顾砚珩将兔子放盘子里递给林瑾舟,让他去分。沈昭月又跟在林瑾舟身后,一是为了监督林瑾舟不能让他偷吃,还有就是自己想第一时间尝一尝,这看着真的太有食欲了。
众人吃到的第一口也被惊艳一番,但因为都用了晚膳,再加上刚才也吃了些水果和糕点,也没吃几块,但有两个人可是专门留着肚子的,自然不用担心吃不完,两人单独让人摆了个桌子,坐在那陪着兔——不是,陪着顾砚珩。
晚上的大半只兔子都进了沈昭月的肚子了,吃得有些太饱了,有点睡不着,披了件外衣,再套个披风,打算去院子里走走,早上白天惦念着骑马也没认真看这个宅子,正好晚上逛逛,顺便消消食。
逛了一圈,沈昭月还是睡不着,干脆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手撑着下巴思考银环的事情,她有一种直觉,祁临和银环一定认识,而且他们也绝对不是对立面,但赵莹针对沈婉棠她能理解,毕竟有一个宋璟在,可银环是为什么?
“睡不着?”
沈昭月正想得入神,身后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听这嗓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顾砚珩。
“是啊,你做的烤肉太好吃了,忍不住多吃了些,导致肚子有些胀,想着出来消消食,你呢?”
顾砚珩走过来在沈昭月对面坐下,碍着秋蝉和冬序在,他也不敢坐太近。
“可能回京后难得出来玩,有些兴奋,没有倦意。”
顾砚珩不敢说自己是因为今天沈昭月在马场夸自己眼睛好看的那句话而心情激动的睡不着。
“你是不是这次回去后就要去大理寺上任了。”
“嗯,后日就要去大理寺点到了。”
如果可以,顾砚珩其实想在晚殊山庄多待几日,这应该是自己最后难得的清闲时光了,等去了大理寺,事务多起来,自己还要查当年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在他的印象里对陆霜的死状和死因并不是特别清晰,只记得早晨去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等晚上突然就去世了,顾明远和祖父后来都和自己说陆霜是因为坐月子的时候忧思过度,积劳成疾,这才导致突发疾病去世。
可自己越长大就越不相信,去了沂南后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因为外祖父说陆霜自小身子骨就好,很少生病,有时有个头疼脑热的第二日自己就好了,而且她性子开朗,自己出生那段时间还写信回沂南说等自己再大些就带着自己回沂南看看,最后确定有问题是顾砚珩回了京城后派人去找那日给陆霜诊断的大夫,可去的人回来禀报说那位大夫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消失的时间也巧,偏偏在陆霜离世的第二日。
“威远侯知道你任职大理寺寺丞,有没有——说什么?”沈昭月其实想问顾明远有没有夸赞他,想起来威远侯似乎不是很喜欢顾砚珩这个儿子,所以换了套说辞。
“他能说什么,不过是看在外人的面上叮嘱我几句,说办差要细心,不要给威远侯府惹事而已。”
顾砚珩面露嘲讽,回想顾明远当时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自己真如外界说的那般不堪。
沈昭月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这气氛有点太安静了,
“没事,往后还有我们给你撑腰,威远侯府不管你,还有我,还有表哥,还有孟浔,有安王府,有镇国公府,还有英国公府,你那么优秀,世子之位也一定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
这句话算是沈昭月给顾砚珩的承诺了,无论最后顾明远会怎么选择,侯府世子的位置也只能是顾砚珩。
第二日,几人在晚殊山庄用了午膳就启程回京,在他们到达京城的同一时刻,宋夫人的马车也到了京城,回到了抚远将军府,原本定的时间是接风宴的第三日到,结果安淮有事又耽搁了几日,这才十八到京城。
许久没有踏上京城这片土地,走进抚远将军府这座宅子,宋夫人有些近乡情怯,正逢宋璟今日休沐,得知宋夫人回京特地从官署赶回来。
母子两人关心问候对方的几句,宋璟就直接切入正题,
“母亲,您打算何时去赵家退亲,儿子好递交告假的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