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兄台,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拼个桌。”
那二人突然被打搅,抬头观察孟浔和顾砚珩的穿着,上好的缭绫料子,这身装扮一看就是富人家培养出来的孩子,两人本就是商人,自然也想结交有钱人家的子弟,说不定能多个顾客,多个门道什么的。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二位兄台请坐。”
一人起身换了个位置,将另一侧让给顾砚珩和孟浔,孟浔开口叫小二又点了几个招牌的荤菜,还叫了一坛酒。
那二人都被孟浔这出手大方的气势惊呆了,他们行商这么多年,不是没遇到过有人拼桌然后点几个好菜大家一起品尝的,但像孟浔这样的出手大方,简直少之又少。
菜上完,两人吃得十分舒心满意,虽然菜的味道和往日略有不同,不过还是十分可口的。只是吃饱了,但这酒还没喝几杯,这可是上好的杜康酒啊,两人看着有些惋惜和遗憾。
孟浔看着两人的眼神,眼珠一转,直接开口叫小二将这坛子酒搬到那两人的房间去,那两人听言虽然心中有惊喜和开心,但理性战胜了口腹之欲,认为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摆手拒绝。这时顾砚珩终于开口,
“收下吧,我这弟弟就是这样,遇到投缘的人就爱送人东西,我看二位也是爱酒之人,方才都没喝几口,正好今日无事,我们兄弟两人与二位也甚是投缘,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相识即是缘分,不如收下这坛酒,交一个朋友,我们上楼畅聊。”
二人犹豫半晌,看孟浔与顾砚珩一脸真挚并无恶意,才点头同意,四人一起上了楼。
“顾砚珩,你简直就是小人,居然趁机占小爷便宜,凭什么你是哥哥,我是弟弟,为什么不能我是哥哥。”
顾砚珩看了眼走在前面那两人,然后睨了孟浔一眼,
“因为我比你大,这是你无可辩驳的事实。”
说起这个孟浔就有些不服气,
“你不过就比我先出生三日,你在得意什么?”
“我哪怕比你先出生一刻钟,我也是比你大,你也得叫哥。对了,弟弟,记得到时候把今日的酒钱和饭菜钱给结了,从伯母给你准备的那份里面扣。”
顾砚珩拍拍他的肩,大步上楼,孟浔在后面气得跳脚,偏偏自己还无可奈何,只能认命。但这不妨碍他在心里将顾砚珩和顾砚珩他爹问候千百遍。
酒过三巡,三人都有了醉意,孟浔已经和两人勾肩搭背,约着下次去哪儿玩,顾砚珩拿起桌上的茶杯给孟浔倒了杯茶,眼神暗示让他收敛点,别真把人喝昏了,到时候不好问话。
孟浔朦胧的眼神在收到暗示的时候清明了一秒,接过茶杯将茶喝尽,然后又恢复原样,继续和两人交谈。
“两位兄弟是经常路过平原县?我看你们对这一带似乎很熟悉。”
两人酒量虽还行,但也经不住孟浔这样一碗一碗的哄着灌下去,听见孟浔的问话,也没注意他的语气和表情,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聊天,自然问什么都说。
“我们二人行商常年走这一带,对这里自然十分熟悉,不过难得这几日平原县的人特别多。”
“此话怎讲?”
孟浔和顾砚珩一下子就抓住两人话里的关键,两人对视一眼,孟浔紧接着追问,那两人听着孟浔的问题,调笑到,
“一看你就很少来这一块儿,这里原本只是澄北一个发展不是很好的县,这里虽叫平原县,但是多山,地势不平坦,又不靠近官道,出行也不便,只是上次水患过后,这县城内被官府围了许久,不准停留驻足,导致我们路过都没地方歇脚,只能绕道去另一个县城,前不久听说这里又开放了,可以出入,我们就又走回以前的道,只是没想到这里多了许多生面孔。”
那人说着,还拉着孟浔去窗边给他指,
“你瞧,之前那个卖馄饨的摊子是一个老头,结果现在都换人了,换成了他儿子,还有这客栈老板也是换了,之前是为女子,那女子平日说话温言细语,但与她相公说话却颇为泼辣,可偏偏那男子还乐在其中,简直稀奇。”
“这客栈以往人很少,大多人都去住着县里最好的来运客栈,可今日也是爆满,我等猜想定是水患后官府注意到这个地方,重点关注。”
那卖馄饨的老板似乎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转头就看见站在窗边的两人,瞧着像是喝醉了,在那指点江山,又突然大笑,老板又重新转过身,没再关注。
这时另一人也出声附和,
“是啊,只是可惜啊,那安王为祸朝纲,居然将赈灾银两贪污,皇上受奸人迷惑,还好大善人江家知道澄北发生水患,及时捐献银两,才不至于让太多百姓流离失所。听说这江家家主是皇后娘娘的亲舅舅,想来皇后娘和三皇子也是贤德之人。”
“兄弟怎么知道是安王贪污赈灾银两?”
“我们来这停留了有两日了,这街上的百姓都是这么说的,因为有人亲耳听到那些贪官与下属谈话,说要将银两秘密运送至安王私宅。没想到安王以前那样正直,大公无私,受我们百姓爱戴的人,如今居然如此狼心狗肺,真的太令人失望了。”
“哎,宁兄此言差矣,要我说这安王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之前的正直无私,说不定都是伪装出来的。”
此言一出,顾砚珩和孟浔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孟浔将窗户关上扶着那人坐回桌前,两人对视一眼,顾砚珩示意先撤,两人一起将两个醉酒的人搬到床上,然后装作醉意熏然打开门,出来后将门关上,互相搀扶着歪歪扭扭的往隔壁的房间去。
等关上了门,两人瞬间收起脸上醉意朦胧的状态,一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