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的混乱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很快被高效的现场管理强行抚平。
道具组在导演的呵斥下迅速清理了碎裂的矿石残骸,惊魂未定的道具师小王被助理带去休息安抚。
拍摄短暂中断,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紧绷感。
陈秋舒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扫过被清理干净的地面,又落回沈以诚消失在棚口的背影上。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拿起落在椅子上的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调出下一场戏的拍摄通告,动作精准如常,仿佛刚才的惊险从未发生。
然而,片场的气氛却悄然变了。
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带着震惊、探究、难以置信,如同细密的网,无声地笼罩在陈秋舒身上,也追随着沈以诚离开的方向。
那声石破天惊的“秋秋”,那奋不顾身的飞扑,那如同守护珍宝般将她死死护在身后的姿态……这一切,都像烙印般刻在每一个目睹者的视网膜上。
沈影帝……叫陈经纪人……秋秋?!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远比那块道具矿石更沉重。
---
休息棚内,空气里飘散着消毒药水和化妆品混合的味道。
沈以诚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小心翼翼地处理他肩膀上被矿石擦破的工装布料边缘,以及下方那一道不深却足够醒目的红痕。
助理拿着冰袋想给他敷上,被他无声地抬手挡开。
他微微侧着头,目光透过镜子,一眨不眨地投向棚口的方向,眼神专注得近乎贪婪。
他在等。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清晰。
陈秋舒的身影出现在棚口。她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便携医药箱,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原本低声交谈的化妆师和助理瞬间噤声,棚内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
沈以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黑暗中骤然点亮的星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脸上那点因为疼痛而微蹙的眉头也舒展开,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温软的期待和依赖。
陈秋舒担心地扫过他肩上的红痕,落在化妆师脸上,微微颔首示意。
化妆师立刻会意,放下手中的工具,拉着助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棚门。
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以诚依旧维持着面向镜子的坐姿,但身体却微微侧转,目光灼灼地追随着陈秋舒的身影。
看着她走到自己身后,看着她放下医药箱,看着她动作利落地打开盖子,取出消毒棉片和药膏。
她没有说话。棚内异常安静,只有医药箱开合的轻微声响和她清浅的呼吸声。
沈以诚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靠近。那股清冷的、带着绝对安全感的雪松气息,无声地将他包裹。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是隐秘的、被关注的悸动。
陈秋舒站在他身后,微微俯身。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捏着浸透了消毒药水的棉片,精准且力道适中地擦拭着他肩膀上那道泛着血丝的红痕。
“嘶……”。
细微的刺痛感让沈以诚的肌肉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喉咙里溢出极轻的抽气。
但他立刻咬住了下唇,强忍着没有动,眼神固执带着依赖地从镜子里追随着陈秋舒沉静的侧脸。
陈秋舒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消毒之后,她拿起药膏,用棉签蘸取透明的膏体,动作轻柔地涂抹在伤口上。
冰凉的药膏接触到火辣辣的皮肤,带来一阵舒适的缓解。
她的指尖偶尔会隔着棉签,极其短暂地触碰到他肩颈处紧实的皮肤。
每一次细微的触碰,都像带着微弱的电流,窜过沈以诚的神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脸颊和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眼神里的依赖混合了一丝被触碰后的羞赧和隐秘的欢喜。
他像一只被主人亲自处理伤口的大型犬,温顺地配合着,享受着这份独一无二的“特殊关照”。
陈秋舒清晰地看到了镜中他泛红的耳根和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她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处理着伤口,动作有条不紊。
涂好药膏,她又拿起一块干净的纱布,动作利落地覆盖在伤口上,用医用胶带固定好。
整个过程安静而高效,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利落感。在这份利落之下,弥漫着的是无声的亲密。
处理完毕。
陈秋舒直起身,收拾好医药箱。
沈以诚立刻转过身,不再看镜子,目光直直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感激和依赖看向她。
他动了动嘴唇,刚想说点什么,陈秋舒却先一步开口。
她拿起旁边椅子上搭着的一条干净的白毛巾。没有递给他,而是直接伸出手。
动作不容置疑的落在了沈以诚汗湿的额角。
沈以诚呆呆地看着陈秋舒近在咫尺的、沉静的脸,感受着那带着凉意的毛巾布料,轻柔却有力地擦过他汗湿的皮肤,从额角,到鬓边,再到线条清晰的下颌。
动作缓慢,带着专注和占有欲。
毛巾吸走了汗水,留下清爽,也留下她指尖的微凉触感和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沈以诚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羞耻感和一种被宠溺的狂喜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下意识地微微仰起头,配合着她的动作,喉结剧烈地滚动着,眼神里的依赖瞬间浓稠得化不开,像融化的蜜糖。
棚内异常安静,只有毛巾擦拭皮肤发出的细微摩擦声,和他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空气里弥漫开消毒药水的味道和他身上蒸腾的热气,混合着她清冷的雪松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氛围。
陈秋舒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他的脸上,指尖隔着毛巾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她的动作很稳,眼神深不见底,像是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仪式,确认着属于她的所有物的状态。
当毛巾擦过他微微红肿的下唇时,她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目光在那处被他自己咬出的痕迹上停留了一瞬。
沈以诚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目光的停顿。一股更强烈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发出呜咽。
他下意识地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只溢出一点灼热的呼吸。
陈秋舒的目光从那处红肿移开,重新落回他的眼睛。
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像深海,翻涌着无声的暗流。她捏着毛巾的指尖微微用力,在他唇下那片敏感的皮肤上,带着惩戒和安抚并存的力道,重重地擦了一下。
那一下,像带着细小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沈以诚所有的防线。
“唔……”,一声压抑的、带着鼻音和依赖的呜咽,终于不受控制地从他紧咬的唇齿间溢出。
沈以诚猛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像承受不住这过于强烈的、混合着疼痛和宠溺的冲击。
身体微微前倾,额头几乎要抵上陈秋舒的肩膀,寻求着最后的支撑点。
陈秋舒看着他这副失守、只能发出呜咽的脆弱模样,眼底深处快速掠过一丝掌控全局的满足。她终于收回了手,将那条沾染了他汗水和气息的毛巾随意地搭回椅背上。
“好了。”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沈以诚睁开眼,布满水汽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羞赧和浓得化不开的依赖。他像只终于等到主人指令的幼兽,急切地看着她,等待着下一步。
陈秋舒看着他依旧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睫,最后落在他左手腕上那枚紧贴脉搏的铂金锁扣上。
她的声音低沉平稳,清晰地发出指令:“下一场戏,十分钟后开始。”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他眼中,语气带着期许, “我的老婆,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