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书，你给老太太了吗？你跟傻柱讲了吗？你告诉他们不能这么用了吗？”
每问一句，易中海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话，他确实没特意跟贾张氏和傻柱交代。
演示的时候也许随口提过，但绝对没有郑重强调过哪些操作绝不能做。
不过易中海也觉得委屈。
这东西贾张氏明明用了挺久，一直也没出啥事啊。
谁想到她这次会直接把热得快扔床上？
“我…我跟他们说过的。”
易中海脸色一变，慌忙辩解了一句。
“这种半成品都算不上的东西，你居然敢交给傻柱和贾张氏这两个糊涂蛋用，我看你跟他们一样没脑子。”
“不对，你比他们更蠢！”
“亏你还是八级钳工，连基本的安全操作都不懂，也好意思收徒弟。”
李成业的每一句话都像耳光，噼里啪啦地抽在易中海脸上。
易中海的脸色青紫交加，精彩得如同打翻了颜料盘。
“李成业！你骂谁傻子呢？你才是傻子！”
被反复称作傻子的何雨柱憋着火反驳。
“你要不傻，院里人怎么都管你叫傻柱？”
李成业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就你这脑子，喊你傻子都算抬举。”
另一边，贾张氏倒不像何雨柱那么激动。
一来她确实不识字，二来她发现李成业这番话反而给了她讨要赔偿的由头。
“一大爷，您当初怎么不把说明书给我？”
贾张氏揪住话头追问。
“哪来的说明书？那会儿连包装盒都没有！”
易中海憋屈地解释。
杨厂长当时直接给了两个 * 装的热得快，根本没什么说明书。
“合着您真把有问题的东西给我了？”
贾张氏立刻抓住把柄，“就算没说明书，您总该提醒注意事项吧？啥都不说，我哪知道会着火？这次火灾全得算您的责任！”
她心里拨起了算盘：既然易中海随手就能替傻柱还二百块债，这次非要他赔三千不可——反正他三年工资就赚回来了。
“当初可不是我硬塞给你的，是你自己求着要的。”
易中海咬着牙回了一句。
贾张氏这番不讲道理的话，气得易中海几乎要吐出血来。
当初明明是贾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把这个热得快送给自己家……
若不是看在秦淮茹的情面上，他怎么会把这东西送给贾家，自己留着用不好吗？
“贾张氏，你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求我的？现在东西到手出了事，就翻脸不认人了？”
一大妈也忍不住了，站出来和贾张氏争论。
“这些年我们家帮了你们多少，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说得出这种话，早知道那些东西还不如拿去喂狗，狗还会摇两下尾巴。”
“你们这一家子，根本就是白眼狼。”
一大妈心里气得不行。
易中海一直帮扶傻柱，嘴上说是盼着傻柱将来给他们养老。
这事一大妈心里明白，也从没反对过。
她对傻柱很满意，觉得他对聋老太太十分孝顺，是个靠得住的人。
或许将来真能指望他养老。
但后来易中海一直帮着贾家，一大妈心里就不太乐意了。
她总觉得贾张氏人品不好，贾家不值得帮。
可易中海却说贾家孤儿寡母可怜，加上傻柱对秦淮茹有意思，帮他们撮合撮合。
要是秦淮茹和傻柱真成了，养老的事也就稳了。
何况贾张氏那么凶的婆婆，秦淮茹都对她那么孝顺，以后她和傻柱在一起了，对他们老两口肯定也差不了。
这个理由说服了一大妈。
毕竟秦淮茹对她一直很尊敬，平时有什么事，秦淮茹都会主动搭把手。
一大妈哪知道，易中海这么卖力帮秦淮茹，不仅因为傻柱对她有意思，他自己对秦淮茹也存着别的心思。
“你骂谁是白眼狼？你再说一遍？”
贾张氏叉着腰，和一大妈对骂起来。
“我看你才没良心！拿个坏的东西给我们，你们安的什么心？”
“我们家日子已经这么难了，你们还来祸害我们！”
“就是，一大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李成业也插了进来，继续搅混水。
“易中海平时不是总说吗，贾家这么困难，咱们院儿里帮他们是应该的，不能图回报。”
“每次给贾家捐钱，谁捐少了还要被易中海说，怎么到了你们自己头上，就记得这么清楚？”
“贾家日子这么苦，你们是院里最宽裕的，帮他们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那点小事，你们都要记着，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平常总是易中海用道德去约束别人，这回轮到他被道德的铁锤砸中，气得他几乎要吐血。
“可不是嘛，一大妈，平常咱们帮贾家也不少，也没见谁到处说啊。”
“你们家条件最好，多帮点贾家也是应该的。”
“一大爷不是常说，做好事不求回报，你们怎么一直惦记这事？这可不好。”
三大妈在一旁也说得阴阳怪气。
“我们平时确实是帮贾家最多的啊。”
易中海心里憋屈得厉害，道德铁拳的滋味真不好受。
可平时都是他拿这个砸别人，现在挨砸也只能自己忍着。
“这次把热得快给贾大妈，也是她自己想要的，我们也是一片好心。”
“只不过是好心办错了事而已。”
“好心办坏了事，也一样要负责。”
李成业立刻接话，步步紧逼，丝毫没有放过易中海的打算。
“那我明天也去你家煮饭，要是一不小心把你房子点着了，我也是好心，是不是就啥都不用赔？”
“那怎么能一样，你这是歪理，做饭怎么可能把房子点了！”
易中海气急败坏地说。
“怎么不一样？你一个八级钳工，连安全操作都忘了，不比我说的更离谱？”
“是啊，老易，你也是几十年的老工人了，还是个八级钳工，怎么连最基本的安全意识都忘了呢？”
刘海中也摇头叹息，用不解的眼神看向易中海。
“你这次的失误真的太严重了，还好这次没有人受伤。”
“要是在轧钢厂里，因为你的疏忽造成安全事故，那得有多大的影响，会有多少工人受伤啊？”
“老易，咱俩平时关系好，但这次我不得不说，责任全在你。”
这怎么扯到安全事故了？
还扯到工人伤亡？
刘海中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把易中海都砸懵了。
尤其刘海中这个官迷，啥时候跟他关系好了？
“赔钱吧，易中海！”
李成业得意地笑了。
一下子，全院的人都开始指责易中海。
他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知道，这次的事完全是李成业在冤枉他。
那个热得快虽然只是试验品，本身却没有任何毛病，确实是个实用的物件。
贾张氏当然也清楚这东西怎么用。
但李成业有一点说得没错：这热得快是厂里给他做测试用的，照理说不能随便给外人用。
易中海确实没有对贾张氏强调过这东西不能外借。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贾张氏也不会想到找他麻烦。
可刚才贾张氏向李成业索赔时，易中海也表态支持，想让李成业出点钱。
结果反被李成业将了一军，眼下他是骑虎难下。
“一大爷，这事儿您怎么不早跟我们说清楚啊？”
连一向站在易中海这边的傻柱，也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他心里也认为，是因为易中海没有提前交代清楚，才导致贾张氏操作失误，酿成这场意外。
不过傻柱心里还是向着易中海的，于是又开口劝解：
“贾大妈，您也知道，一大爷向来心善，咱们院里谁家有困难，他都慷慨帮忙。”
“这次他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看您家里困难，才把这热得快借给您用嘛！”
“要我说，现在先想办法解决住处问题，然后每户人家捐点钱，房子很快就能修好。”
“人多力量大，大家团结起来，这点困难不算什么。”
傻柱说得热血沸腾，号召全院一起帮助贾家渡过难关。
“还是傻柱有良心，选他给我养老果然没错。”
三大妈和易中海听了傻柱的话，心里都这样想。
他们都觉得，果然只有傻柱靠得住，关键时刻不会对他们落井下石。
“没错，咱们院子就是一家人。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点小事很快就能过去。”
易中海也赶紧站出来，号召大家帮忙。
反正这事分摊到全院头上，总比他一个人出钱要好。
顶多就是他多出一些。
“这次我确实也有责任，我先捐200块钱，表示歉意，帮贾家修房子。”
于是易中海爽快地表示，愿意捐出200元，资助贾家修缮房屋。
贾家两间房，一间烧得差不多了，除了砖墙，木梁之类的基本都烧光了；
另一间也烧毁了一半，幸好地基还在。
易中海估计，全部修好大概要花1500到2000块钱。
二百二十块钱，让易中海一个人出的话，他肯定不乐意。
他最多愿意出两百，撑死了也不会超过三百。
剩下的钱，就靠院里募一部分，再去街道上其他四合院凑一凑。
要是还不够，就去轧钢厂里捐，怎么也能凑够了。
说不定还能多出些，最后用不着他自己掏钱。
“一大爷果然是一大爷，就是大气，我也捐……”
傻柱刚想开口说捐一百，猛地想起自己的存款都输给了李成业，还倒欠一大爷两百块。
就连现在身上的几块钱，也是找一大爷借的。
就算下个月发工资，也就三十多块钱，想捐一百根本不够。
“我捐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