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成业又要动手,许大茂慌忙威胁道:“你再打我可就不客气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不客气?”
李成业冷笑着攥紧拳头。
“你忘了聋老太太腿是怎么断的了?”
许大茂肿着脸急声说,“要不是你在她门前泼水结冰,她怎么会滑倒摔伤?李成业,我本不想说这事,但你要是逼我,我就把这事告诉聋老太太、傻柱和易中海。
到时候警察来了,看你怎么办!等你进了局子,娄晓娥还会跟你?”
许大茂越说越得意,等着看李成业服软。
“哦?那你想怎样?”
李成业不动声色地问。
许大茂拍拍李成业揪着他衣领的手,志得意满地说:“小李啊,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何必守着娄晓娥不放?她家成分不好,根本配不上你。
不如你把她让给我,反正以你的条件再找也容易。
本来我只想要娄晓娥,可今天你把我打成这样,总得赔点医药费吧?”
他眼珠一转,狡黠地舔了舔嘴唇:“你最近挣了不少钱,我也不多要,就给两百块。
只要你掏钱,再把娄晓娥让给我,今天这事就算了结。”
“你弄断聋老太太腿那件事,我可以永远替你保密。”
“反正看她倒霉,我和你一样痛快。”
“怎么样,成交吗?”
许大茂盯着李成业,神色里全是胁迫。
仿佛只要李成业拒绝,他就会立刻将这事捅给聋老太太。
让老太太去报警,把李成业送进牢里。
一旦李成业被抓,娄晓娥自然就属于他了。
难道娄晓娥还会等一个坐牢的人?
许大茂胸有成竹,认定李成业一定会答应。
毕竟李成业条件不差,出身好,人也年轻。
最近还发明了热得快,厂里很器重,前途一片光明。
将来一定可以找到比娄晓娥更漂亮的妻子,何必为一个资本家的女儿冒这种风险。
而自己不仅白得个老婆,还能拿到两百块。
“要不是你今天动手,我还真没理由开口要钱。”
“挨你这一顿,换两百块,值了。”
“傻柱挨了李成业的打,还倒赔几百块;我挨一顿打,反而从他这儿赚两百。”
“怎么看,我都比傻柱那笨蛋高明多了。”
许大茂在心里把自己和傻柱比了又比,结论自然是他赢了。
他又暗暗把傻柱狠狠鄙视了一番。
“怎么样,答不答应?”
就在许大茂以为李成业一定会同意的时候,却见李成业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答应你个鬼!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收拾!”
话音未落,李成业不再迟疑,劈头盖脸继续揍向许大茂。
“李成业,算你狠!你迟早后悔!”
“还打?你真以为我不敢报警?”
“哎哟,别打了……这事算了,我不说出去,也不提娄晓娥了。”
“李大爷,李爷爷,饶了我吧,我保证不说……再打真要出人命了……”
许大茂起初还想硬撑几句。
没挨几下就受不了了,哭喊着求饶,只希望李成业停手。
打到后来,李成业也有些乏力,这才站起身,一脸不屑地看向许大茂。
“就你这德性,也配威胁我?呸!”
“以后再敢打娄晓娥的主意,我见一次打一次。”
说完,李成业一口唾沫吐在许大茂身上,推开门扬长而去。
李成业离开后,许大茂才敢放下一直护着头的双手。
他盯着敞开的房门,眼神中满是怨恨,冷风不断灌进屋里,冻得他直打哆嗦。
“李成业,是你逼我的,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就等着坐牢吧!”
第二天一早,许大茂忍着浑身疼痛起床去上班。
路上买了两个馒头当早饭,可刚张嘴要咬,就扯到脸上的伤,疼得他直抽冷气。
“李成业!”
现在许大茂对李成业简直恨之入骨。
没想到对方软硬不吃。
之前他花大钱请李成业吃饭,就是想套出聋老太太摔断腿是不是他搞的鬼。
当时他就觉得可疑——四九城冬天滴水成冰,谁会在门口洒水?何况那几天没下雨,不可能自然积水。
思来想去,只有李成业最有可能。
为了抓住把柄,许大茂咬牙请客。
这顿饭花了二十多块,李成业不仅大吃,还把没吃完的鱼肉全打包带走,让许大茂差点吐血。
不过好歹确认了这事确实是李成业干的。
许大茂自以为抓住了对方把柄。
那时许大茂刚和娄晓娥相完亲,对方没看上他。
他却以为是聋老太太搅局,想撮合娄晓娥和傻柱。
于是想出个驱虎吞狼的计策——他发觉娄晓娥对李成业有好感,加上娄家成分不好,一直想找成分好的对象。
论长相,李成业也比傻柱强得多,要是娄晓娥跟李成业相亲,准能成。
这样傻柱就彻底出局,聋老太太再怎么使劲也没用。
等赶走傻柱,再用把柄逼李成业退出,自己就能抱得美人归。
许大茂曾为这个计划得意许久,事情发展也如他所料。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成业根本不吃威胁这一套。
“不对,他这就是看不起我,认定我不敢把这事往外说。”
许大茂猛然意识到,李成业分明是瞧不起他,觉得他绝不敢将此事声张出去,才如此肆无忌惮。
“李成业,你等着,我要是不把你送进去,我许大茂三个字倒着写!”
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却疼得直咧嘴。
可再疼也得吃,他饿得发慌,加上昨天挨的那顿打,身上伤得不轻,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
“许大茂,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裹成这样,是大姑娘还是小媳妇,这么怕见人啊?”
一进宣传科办公室,许大茂就撞上了领导赵主任。
不知赵主任是怎么认出来的,许大茂明明裹得严严实实——大衣、帽子,脖子上还缠了厚厚一层围巾,连鼻子都遮住了,就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大茂,你这身子也太虚了吧,进了办公室还这么怕冷?把围巾帽子摘了。”
赵主任看他这身打扮就烦,不知道的还以为宣传科混进了特务。
“主任,我衣服穿少了,有点冷,待会儿再摘吧。”
许大茂的声音闷在围巾下面。
他裹这么严实当然不是怕冷,而是怕脸上的伤露出来——实在太丢人。
他在宣传科好歹也算个人物,被人打成这样,哪好意思见人。
“冷什么冷!”
见许大茂不肯摘,赵主任不耐烦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怕冷,传出去像什么话?于海棠、王丽雅那几个小姑娘都没你这么娇气。”
“你不摘,我帮你摘!”
说着,赵主任不由分说,上手就把许大茂的帽子和围巾扯了下来。
许大茂想拦,又不敢太使劲,三两下就被摘了个干净。
“许大茂,你这脸怎么回事?肿得跟猪头似的?”
一见许大茂的模样,赵主任愣住了。
他一只眼眶乌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模样十分凄惨。
听见赵主任惊讶的声音,办公室里的几个姑娘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老许这脸咋了?肿得真厉害啊。”
“这一拳打得,眼都黑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许哥这该不会是挨揍了吧,看着可真惨。”
“别瞎说,许哥那么厉害,哪有人能把他打成这样?肯定是走路不小心撞到了。”
“撞能撞成这样?你看那眼眶,明明就是拳头印,而且那人的拳头还不小。”
一群姑娘围着许大茂,像看稀奇似的叽叽喳喳,议论着他脸上的伤。
平时在办公室,许大茂就喜欢在这群小姑娘面前吹牛。
总说自己人脉广、本事大,到哪儿都有朋友,走路都能横着走。
还吹自己打架厉害,一个能打十个,追着别人跑。
许大茂是电影放映员,厂里也不是天天放电影。
没任务的时候,他就爱在办公室逗小姑娘、吹吹牛,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不少小姑娘还真以为他挺有能耐。
现在看他被打成这样,大家都觉得稀奇,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
被围在中间的许大茂脸上发烫,羞得说不出话。
不过这会儿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也看不出脸色变化。
“许大茂,你又跟人打架了?是不是傻柱干的?”
赵主任皱着眉头问。
许大茂算是他挺看重的一个手下,毕竟隔三差五就跑去表“忠心”
。
昨天许大茂从乡下回来,还拎了一堆土特产上门“汇报工作”
。
赵主任也知道许大茂打架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清楚许大茂和同院的傻柱一直不对付,两人经常动手。
不过许大茂打不过傻柱,输得多,偶尔脸上也会挂彩,但从没像这次这么严重。
“不是,主任,我昨天傍晚下班,看见几个流氓欺负姑娘,就上去救人了。”
“他们人多,但我可没怂,一个人打跑了好几个。
这点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不碍事。”
许大茂眼珠一转,见瞒不住,张嘴就开始编。
反正这年头没摄像头,他怎么说都行。
总不能老实承认是被人揍的吧?那也太丢脸了。
“哇,许哥真的好勇敢!”
“是哪家的姑娘呀?有没有感谢你?”
“许哥你这么见义勇为,应该报给厂里,给你发个锦旗!”
一群姑娘听了,纷纷笑着起哄。
也不知道这些话是出自真心,还是纯粹在开玩笑。
姑娘们都清楚许大茂平时就爱吹牛,所以谁也没当真。
“哼,我看你才像流氓呢!”
见许大茂还能嬉皮笑脸的,看来他没什么大问题。
赵主任板着脸,严肃地批评道:
“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我们是宣传科的人,负责厂里的宣传工作,更要注意形象。
你这样一来,不仅丢了自己的脸,还把我们整个部门的脸都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