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业眼睛微微一眯，心里觉得有意思了。
难不成……聋老太太出事了？
晚饭李成业简单炒了两个青菜，吃得有滋有味。
他之前对许大茂说的“吃肉吃腻了”
倒是真话。
这年头猪肉六七毛一斤，牛羊肉也不过一块多，李成业昨天从许大茂那儿弄了二十多块，买了十几斤肉，几乎全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确实有点腻。
吃完饭，李成业慢悠悠晃到前院的空地——那是全院最宽敞的地方。
虽然前世在电视剧里看过全院大会，亲身参与还是头一回，他觉得挺新鲜。
人们三三两两地聚过来，到八点时，院里的人几乎全到了。
全院大会本来每家派一个代表就行，但这年代娱乐少，开会也成了大家聚在一起聊天、交流八卦的机会。
“安静！安静！”
院子正中坐着三位大爷——易中海、刘海中与阎埠贵。
见人差不多到齐，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敲了敲茶杯，高声喊道。
四周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他，等着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们都知道，住在后院的聋老太太是咱们院里最受敬重的长者，她是烈属，是咱们整个大院的镇院之宝。”
一大爷易中海一上来就先把聋老太太夸赞一番，听他的语气，仿佛没有老太太，整个四合院就维持不下去似的。
“一大爷，您就别绕弯子了，老太太身体怎么样？好转了吗？”
终于有人忍不住打断易中海的场面话，直接问道。
“嗯，张大国，你问得好。”
易中海看了一眼刚才打断他的人，神情沉重地说：
“老太太前两天摔了一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
“我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全院大会，就是想号召大家积极捐款，帮助老太太挺过这一关。”
哗——
一大爷话音一落，整个四合院的人脸色都变了。
这已经是今年第几次捐款了？虽然每次金额不多，但易中海三天两头搞这种事实在让人吃不消。
平时口头上尊敬一下聋老太太倒没什么，毕竟她年纪大了，说几句好话也没什么损失。
可提到捐款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要真金白银拿出来的。
真要问谁愿意给老太太捐款，恐怕没几个人点头。
“我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先带个头，给老太太捐二十块钱！”
易中海的话让不少人都吃了一惊。
二十块钱，差不多是轧钢厂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很多人还要靠这点钱养活一大家子。
易中海一出手就是二十块，不愧是一大爷。
“傻柱，来！”
易中海拿出两张崭新的大团结，向众人展示了一下，脸上带着几分得意，随后招呼傻柱上前。
傻柱捧着一个红色捐款箱走了过来，易中海把两张钞票放了进去。
“一大爷，您真是咱们院里的道德楷模，这品格，真让人佩服！”
傻柱立即奉承道。
“二大爷，您看您捐多少？一大爷都捐了二十，您作为院里的二大爷，总不能没有表示吧？”
傻柱望向肥胖的刘海中，语气带着几分挑衅。
“我捐十块！”
二大爷刘海中瞪了傻柱一眼，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大团结，扔进了捐款箱。
他心里其实一百个不愿意给聋老太太捐钱，甚至巴不得老太太早点走。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好表现出来。
他是个官迷，却始终没能当上真正的官，因此把“二大爷”
这个称呼看得特别重。
老太太晕倒时他没去扶，这已经是个污点，要是不赶紧表现一下，这二大爷的位子怕是坐不稳了！
“二大爷，您真大方！”
傻柱笑呵呵地朝他竖起大拇指，也不知是真心夸奖还是话里有话。
“三大爷，您呢？”
一大爷和二大爷都捐了钱，傻柱又走到三大爷阎埠贵面前。
“傻柱，我捐五块。”
阎埠贵犹豫了好一阵，才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五块钱。
对于一贯精打细算的他来说，捐钱简直像割肉一样疼。
可他自认是个体面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能不表示一下。
“好了各位，三位大爷都带头捐了，咱们做小辈的也不能落下。”
“聋老太太是院里最年长、最受敬重的，就跟咱们的亲奶奶一样。
奶奶有事，咱们能不管吗？那还算是人吗？”
傻柱说得声情并茂，说完就捧着捐款箱挨家挨户去收钱。
那架势，不像募捐，倒像收税。
大家虽然不太情愿，还是每户都掏了几块钱。
走到贾家面前时，傻柱却故意绕了过去。
“贾家那么困难，平时还要靠人接济，哪有钱捐出来？”
“我这么替秦姐着想，她肯定很感动。”
他心里正美着，秦淮茹却把他叫住了。
“秦姐，你们家困难，这钱不用捐。”
这话听得不少人暗自撇嘴。
贾家表面上看着穷，可谁不知道傻柱和一大爷时常帮衬，日子过得比多数人家都宽裕。
“我们家确实不容易，我还要养三个孩子，实在拿不出钱。”
秦淮茹低下头，一脸歉疚：“可老太太是院里最该敬重的长辈，我虽然没钱，也能出份力。
等老太太出院，我帮她洗衣做饭、伺候她。”
“秦姐，您真是……太善良了。”
傻柱听得眼眶发红，几乎要掉泪。
他心想，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的女人，又美又贤惠，心还这么善。
贾东旭真是好命，虽然走得早，可娶到秦淮茹这样的媳妇，还留下三个孩子——这辈子也值了！
“秦淮茹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
一大爷易中海也跟着感叹。
秦淮茹这孩子确实不错，性格温顺，身材也好，他是亲身体会过的。
二大爷没什么反应，三大爷还在心疼那刚拿出去的五块钱。
“原来还能用干活顶捐款，早知道就让我家那口子去照顾聋老太太了，不知道这五块钱还能不能要回来。”
阎埠贵越想越懊恼，怪自己没早点想到秦淮茹这办法。
院子里不少人都在夸秦淮茹，可李成业听着只觉得心凉。
要是秦淮茹真有这份善心，悄悄去给聋老太太打扫就是了，何必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到时候真正照顾老太太的还不是傻柱，秦淮茹等于白得个好名声，什么力气都不用出。
不过李成业也懒得管这些事，只当看个热闹，瞧他们怎么演下去。
“许大茂，你捐多少？”
傻柱端着捐款箱站到许大茂面前，一脸凶相，好像许大茂不捐就要动手似的。
聋老太太之前背后说他坏话，还搅黄了他的相亲，许大茂根本不想捐这个钱。
“我最近手头紧，就捐两块钱吧！”
犹豫了一下，许大茂还是摸出两块钱扔进箱子里。
院里几位大爷都捐了，别人也捐了，他要是不捐，傻柱肯定不会放过他。
“你手头紧？你又没老婆没孩子，钱能花哪儿去？捐五块！”
一听许大茂只肯出两块钱，傻柱立刻不乐意了。
“许大茂，聋老太太多好一个人，又是长辈，出这么大事你才捐两块钱，你良心过得去吗？”
“大茂啊，两块钱确实说不过去，我做主，你就捐五块吧。”
一大爷易中海也接过话，直接给许大茂定了数。
“我哪还有钱啊！钱都花完了，下半个月吃饭都成问题，哪还能捐这么多！”
许大茂一下子急了。
三大爷阎埠贵也才捐五块，他凭什么跟三大爷捐一样多？
他又不是院里的大爷。
“连三大爷都捐了五块呢，你出五块钱已经算便宜你了！”
“这么没良心，是不是想挨揍？”
傻柱这话虽然是冲许大茂说的，可一旁的三大爷听得浑身不自在。
什么叫“连三大爷都捐了五块钱”
？难道他三大爷就那么小气吗？
捐了五块钱还要被拿来当抠门典型，阎埠贵心里能痛快才怪。
“可不是嘛，许大茂，三大爷家条件那么困难都捐了五块，你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可不能这么小气。”
秦淮茹也在旁边附和，自己一分没捐，说起许大茂来倒是振振有词。
阎埠贵听了秦淮茹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秦淮茹倒是挺会讲话。”
被院里众人这样指责，许大茂有些撑不住了。
“我这儿就剩两块钱，那是我下半个月吃饭的钱，要是捐了，等发工资前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许大茂掏出一把零钱，五毛、两毛甚至还有几分，加起来刚过两块钱，他不住地诉苦。
“你嘴里就没一句真话，谁信你？这两块先捐出来，记住啊许大茂，你还欠两块钱，别想赖账！”
那人一把抢过许大茂手里的零钱，全塞进了捐款箱，还不忘警告他一句。
“好你个秦淮茹，这么坑我，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
钱被抢走，许大茂欲哭无泪，看着旁边火上浇油的秦淮茹，心里暗暗发狠。
“小李，你捐多少？”
这时候，傻柱端着箱子走到李成业面前问他。
“我没钱！”
想让他给聋老太太捐钱？做梦！
傻柱愣了一下，以前院里每次捐款，李成业虽然捐得不多，但总归会表示一点。
这次这么直接拒绝，傻柱还是头一回碰到。
“李成业，这可是给聋老太太捐，就算没钱你也该稍微表示一下吧！”
对李成业，傻柱可不敢像对许大茂那样，别的不说，李成业那身板就摆在那儿。
“我听说你最近跟许大茂走得近，你可别被他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