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一行人加速返回西云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通过胥锋布下的情报网,迅速化作飞鸽传书,递到了刚刚稳定西南边境局势的裴衔与楚倾云手中。
“回来了?”裴衔看着密报,眼神锐利。
楚倾云接过纸条,唇角冷冽:“回来得正好。隆多父子所为,绝不可姑息。不过在兴师问罪之前,我们得让隔壁那位‘好皇弟’,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临时设立的审讯室内。
裴子绗虽身着囚衣,形容狼狈,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有恃无恐的疯狂。他抬头看着走进来的裴衔和楚倾云,嗤笑一声:“老三,还有你这个妖妃!别白费力气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母妃早已在冷宫,他自身难保,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更何况,他背后还有表哥段凌风那条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楚倾云没有说话,只是缓步上前,目光冷静地在他身上扫过,如同在审视一件物品。她从一个皮囊中抽出一把寒光闪闪、造型精巧的匕首。
裴子绗瞳孔一缩,强作镇定:“怎么?想动刑?尽管来!看看是你们的刑具硬,还是本王的骨头硬!”
楚倾云依旧不语,她精通人体结构,深知那里神经密集,痛感最为剧烈却又不至于立刻致命。她出手如电,匕首的尖端精准地刺入裴子绗上臂一处特殊的穴位,并未深入,只是巧妙地一挑一旋!
“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潮水般蔓延开的剧痛瞬间席卷了裴子绗的全身,远超他经历过的任何伤痛!那不是单纯的割裂痛,而是混合了酸、麻、胀,直冲脑髓的极致痛苦!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囚衣。
“这才只是开始。”楚倾云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匕首微微移动,对准了另一处穴位,“我有的是时间和方法,让你尝遍世间极痛,却不会让你轻易死去。你可以慢慢扛。”
眼看着那冰冷的刀尖即将再次落下,回想起刚才那无法忍受的痛苦,裴子绗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涕泪横流,嘶声喊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是隆多!是段凌风!是他们勾结我!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盯着裴衔:“老三!我若全部交代,你要保我母妃不死!她已在冷宫,对你们再无威胁!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告诉你!”
裴衔面色冷峻,没有丝毫动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裴子绗,声音斩钉截铁:“裴子绗,你犯下的是叛国大罪,罪无可赦!如何处置你的母妃,是父皇的决断,自有国法宫规,本王无权,也绝不会向你做出任何保证!”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砸碎了裴子绗所有的侥幸。他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最后一点精气神仿佛都被抽空了。他知道,自己完了,母妃恐怕也……在巨大的绝望和持续的剧痛折磨下,他终于放弃了所有抵抗。
“……我说……是隆多主动联系的段凌风,段凌风又找上的我……他们许诺……” 他断断续续,如同梦呓般,将隆多如何通过段凌风与他搭上线,如何许诺助他夺位,如何计划里应外合,乌蒙求娶灵犀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南诏锡铜……所有肮脏的勾结和盘托出,甚至包括了一些他与段凌风私下往来的细节,但是他还是私心保留了开始是段凌风先找他,然后在暗中与隆多密谋,他想那怕就是败,也是隆多牵头但愿表哥可以做完他没做完的事,他恨 恨父皇偏心,恨当初没早点动手拿下楚倾云,也恨裴衔要不是楚倾云运转,他是父皇忌惮的儿子,没有楚倾云他裴衔说不定被太子玩死了也不一定,恨在麻木中蔓延。
书记官迅速记录下每一句话,形成了一份详尽的供状。
拿到这份沾着血与泪的供词,楚倾云与裴衔走出了充斥着绝望气息的审讯室。外面阳光刺眼,与室内的阴暗形成鲜明对比。
“罪证已全!”楚倾云语气森然,将供状与之前掌握的密信、信物并在一起,“隆多、乌蒙、段凌风,一个都跑不了!”
裴衔眼中厉色一闪,沉声道:“胥锋,整军!玄雨,监控西云、南诏动向!楚风,幽影卫前出侦查!即刻以八百里加急,将此地所有罪证呈报父皇,请旨发兵,平定西云,问罪南诏!”
“末将得令!”
战争的号角,因着累累罪证,即将吹响。大周的雷霆之怒,必将降临在那些背叛与挑衅者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