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决意已下,宸王裴衔奉旨督师滇南的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朝野掀起涟漪。但这涟漪之下,一股早已蓄势待发的暗流,已率先启动。
宸王府书房,烛火摇曳。
裴衔与楚倾云对坐,舆图铺展。不同于外界的揣测,书房内的气氛并非凝重,反而透着一种猎手锁定目标前的沉静。
“段凌风想用边境的骚扰来试探、施压,”裴衔指尖划过舆图上滇南的区域,语气冷冽,“那就让他明白,大周的边境,不是他后花园。”
楚倾云眸光清亮,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从容:“他喜欢玩阴的,我们便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回敬。戌十七在南部经营这么久,是时候让南诏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暗刃’了。”她提及戌十七这个名字时,语气中带着对老部下的绝对信任。戌十七,与楚风、辛九五一样,是她最初亲手打磨出的核心骨干之一。如今楚风位居京城总教习,辛九五远在西州辅佐赫连铮镇守一方,而戌十七,则如同钉子般牢牢钉在南部边境。
几乎在圣旨下达的同时,一道最高级别的密令,已通过绝密渠道,直达南部营盘。
南部边境,某处依山险而建的营盘深处。
一名身形精悍如猎豹、面容冷峻如岩石的汉子(戌十七),正凝视着沙盘上边境线的细微变化。接到密令的瞬间,他眼中蛰伏的锐气骤然迸发,如同终于等到出击信号的头狼。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召来了几名心腹属下全都是他一手一脚、按照夫人传授的方法、结合边境实战需求,亲自训练出来的精锐,是他绝对可靠的直属力量。
“夫人令至,”戌十七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如同磐石相撞,“边境那些聒噪的‘老鼠’,该清理了。按我们演练过的‘猎鼠’方案行动,不仅要打掉爪子,更要顺着尾巴,找到窝,看看主人是谁!”
“是!教习!”几名属下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寒光,他们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他们是戌十七的刀,是夫人理念在边境的延伸,他们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更渴望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与此同时,京城。
楚风也收到了楚倾云的通报。他如今身为大周总教习,职责重大,无法亲赴前线,但他立刻通过专属渠道与戌十七取得了联系:“十七,放手去干!京城有我,情报支持绝对到位。让南诏的杂碎们尝尝我们‘幽影’的厉害!”兄弟之间,无需多言,信任与默契尽在其中。
南诏边境,暗夜降临。
那些伪装成马帮或山匪的南诏骚扰小队,还在利用熟悉的地形进行袭扰,却不知死神已然降临。戌十七率领的直属精锐,如同真正的幽灵,在密林、峡谷间无声穿行。他们的战术动作、小队配合、侦察与反侦察能力,完全超越了对手的认知。袭击来得突然而致命,往往在敌人尚未察觉时,战斗已经结束。尸体被迅速处理,痕迹被完美清除,只留下令人不安的寂静。
戌十七站在一处刚被端掉的隐秘据点外,听着手下审讯俘虏的低声汇报。“教习,确认是南诏‘黑蝮蛇’营的人,他们的前出指挥点,设在河对岸的废弃樵夫小屋。”
戌十七眼中杀意凛然:“黑蝮蛇?名字起得不错,可惜命不久矣。传信夫人和风哥,目标确认,请示是否跨境‘拔牙’?”
“拔牙”,便是摧毁敌方前沿指挥节点,是更具攻击性的反击手段!
裴衔的大军尚在途中,一场由戌十七这支纯粹本土培养的“暗刃”主导的、高效而冷酷的边境清扫战,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段凌风的挑衅,非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提前引爆了楚倾云埋藏在边境多年的炸弹。火,已经开始烧向纵火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