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还只是最低级的铁牌。
传闻大陆酒店的 ** 分 ** ——铁牌垫底,往上还有银牌和金牌。
“这样啊……”
文哥沉吟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算了,到此为止吧。”
“人已经死了,没必要再纠缠。”
“犯不着和大陆酒店硬碰硬。”
其实对那个老婆,文哥早没了感情。
到了这个年纪,即便有心也无力。
那女人背着他不知偷了多少男人,他心里清楚。
之前扬言要杀阿鬼他们,不过是一时怒火攻心。
如今冷静下来,人都死了,何必为了个女人招惹大陆酒店?眼下他正全力洗白,生意才是重中之重。
不如就此翻篇。
阿南点头附和,心里也松了口气。
若只是阿鬼五人,东福堂捏死他们易如反掌。
但面对大陆酒店这样的庞然大物,连阿南都不想轻易树敌。
同一时刻,大陆酒店顶层办公室。
苏阳拍手召来手下:“叫阿鬼他们过来。”
“是。”
一名铁牌 ** 领命离去。
很快,以阿鬼为首的五兄弟站在了苏阳面前。
“老板。”
五人齐声。
阿鬼面色平静,其余几人眼底却藏着不安。
阿南到访的消息他们已知晓,此刻被召见,多半与东福堂的纠纷有关。
想到东福堂的势力,阿来暗自担忧——苏阳会不会交出阿信保全大局?
毕竟他们只是赌大陆酒店会庇护自己,并不确定苏阳真敢为了阿信对抗东福堂。
“和东福堂谈妥了。”
苏阳起身走到五人面前,语气平淡,“阿信断两根手指,这事就算了结。”
闻言,紧绷的阿信如释重负:“明白,老板。”
两根手指换一条命,值了。
翌日,阿南再度踏入大陆酒店。
会客室里,苏阳正等着他。
“苏老板,我大哥接受阿信断指谢罪。”
“好。”
苏阳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
片刻后,一名铁牌**出现在门前。
把阿信找来。”
明白。”铁牌**应声退下。
师爷静立在苏阳身后,宽大衣袖间隐约透出冷光。
不多时,阿信随铁牌**步入会客室,一眼便瞧见端坐桌旁的阿南。
老板,南哥。”
面对两位大佬,阿信心知自己唯有服从的份。
开始吧。”
苏阳淡淡开口。
话音未落,师爷袖中寒光乍现,一柄**已握在手中。
阿信还未反应过来,便觉掌心传来钻心剧痛——只见刀光闪过,两根断指已落在地上。
惨叫声顿时响彻房间。
苏阳摆摆手:俊林,带他去包扎。”
师爷搀扶着阿信离去,阿南则靠在椅背上笑道:苏老板,有笔买卖想谈谈。”
苏阳眯起眼睛。
阿南眼中闪过狠色:我想买社团元老肥翔的命。
这老东西最近不安分,想对我大哥下手。”
五十万。”苏阳略作思索便给出报价。
根据情报,肥翔在东福堂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交易达成后,阿南留下资料告辞。
苏阳随即召来酒鬼,指着桌上文件吩咐:去中环解决肥翔。”
——
中环·奥比茶餐厅
昏黄灯光下,调酒师无聊地托着腮。
餐厅唯一的客人是个两百多斤的肥胖老者——东福堂元老肥翔。
这位曾与文哥共创社团的元老,如今正愤懑地啜饮着玻璃瓶装可乐。
甜腻的黑色液体滑过喉咙,就像他吞了半辈子的不甘。
当年并肩打江山的兄弟,如今洪家独掌大权...
翔叔,您的可乐。”小弟恭敬递上插着吸管的瓶子。
肥翔浑不在意健康警告,他只觉得这辈子活得太憋屈。
明明是两人共同创立的东福社,为何最终却是洪家说了算?
正事上已经够憋屈了,若连吃喝都不能顺心,肥翔真觉得不如死了痛快。
嗯。”肥翔晃着胖脸应了声,抓起可乐小口啜饮。
只有这般甜腻的饮料,才能稍稍冲淡他心头的郁结。
翔叔。”
餐厅门口又闪进个小弟,手里晃荡着两瓶威士忌。
肥翔眯起眼,目光黏在那酒瓶上。
这时候还有人给他送酒?
在东福堂,他早就是个无人问津的透明人了。
南哥让送来的,说是孝敬您。”
小弟走近桌边,似是看出他的疑惑,放下酒瓶时特意补了句。
阿南啊...
肥翔喉头滚出含混的嘟囔,浑浊的眼珠里辨不出喜怒。
难为他惦记,真是孝顺。”
半晌才挤出这句话,平板的话调让人分不清是真心实意还是冷嘲热讽。
搁柜台去。”肥翔摆摆手。
小弟低头应下,转身时却对调酒师挤眉弄眼。
两人背对肥翔交换着促狭的笑容。
失了势的社团老人,连手下都敢暗地里耍花样。
肥翔浑然不觉,喝完可乐敲敲桌子:炒份河粉,火要旺,油要足,味要重。”
明白,老大。”调酒师躬身应答,转身却冲小弟腆肚比划,两人又憋着笑扭过头去。
餐厅外的马路牙子上,一辆通体黢黑的轿车悄然停驻。
这车黑得邪性,连半点反光都没有,没挂牌照也没任何标识,像团化不开的浓墨。
车里坐着近来声名大噪的酒鬼——大陆酒店的王牌 ** 。
车门弹开,黑西装晃出车厢,银酒壶在他指间翻转。
阳光在雕花壶身上溅起细碎光斑。
壶嘴仰天,喉结滚动,烈酒入喉。
奥比餐厅...酒鬼抹着嘴轻笑。
资料显示,这里就是肥翔的养老院。
五六十岁的过气大佬,可不就是在等死么。
他踉跄着推门而入,酒壶再次高举。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巴流淌时,鹰隼般的目光已扫遍全场。
餐厅里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那张桌子旁坐着个胖老头。
酒鬼摇摇晃晃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肥翔正用银叉搅动炒河粉,动作忽然停住。
他抬起头,眯起浑浊的眼睛盯着酒鬼:“你坐错地方了吧?”
他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醉醺醺的黑西装男人。
“是吗?”
酒鬼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对着肥翔比了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翔叔,我没找错人。”
“你到底是谁!”
肥翔脸色骤变。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刚雇人对付文哥,心里正悬着这事。
酒鬼的话让他立刻联想到文哥。
“我是谁不重要。”
酒鬼抬起手——肥翔这才发现,对方手里的银色酒壶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把黑星 ** 。
“噗!”
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很闷。
** 钻进肥翔胸口,他肥胖的身子猛地一颤。
“噗!噗!噗!”
又是几声闷响。
肥翔的表情从震惊到恐惧,最后竟平静下来。
混了大半辈子,终究还是输给了文哥。
他颤抖着握住银叉,伸向那盘凉透的炒河粉。
瞳孔开始涣散,意识逐渐模糊。
有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通:
当年和文哥一起创立的东福堂,为什么如今是洪家那个小子掌权?
可惜,没人能给他答案了。
黑暗彻底吞没视线前,他最后看到的,是那个酒鬼晃晃悠悠走出餐厅的背影。
**东福堂大厦,顶层办公室。
**
阿南正专心擦拭一只古董花瓶。
外人眼里,这位东福堂二把手总带着几分邪气。
但阿南清楚,这不过是他的处世态度——
目中无人,桀骜不驯。
东福堂势力虽不及顶尖社团,但财力雄厚,正逐步洗白。
阿南觉得,就连洪兴那样的老牌社团也未必比得上他们。
作为二把手,他当然有狂的资本。
把花瓶擦得锃亮,阿南小心放回博古架,哼着小调退后两步端详。
觉得角度不对,又上前调整。
来来 ** 折腾几次,终于满意地笑了。
“就该这样......”
每件东西都必须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分毫不差。
只有这样,它们才有存在的价值。
哼着歌,阿南瘫进真皮老板椅,惬意地晃了晃。
阿南懒散地将双腿架在办公桌上,随手翻开一本杂志。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停顿片刻才开口:“进。”
“南哥。”
金牙推门而入,阿南见是他,脊背微微绷直:“有消息了?”
“查清楚了,肥翔叔被人做掉了。”
金牙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他小弟说,对方下手又快又狠。”
“嗯。”
阿南闻言松懈下来,重新靠回椅背,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自不量力,死不足惜。
安安分分当个摆设不好吗?偏要兴风作浪。
他随手举起杂志遮住脸。
大陆酒店果然名不虚传,手底下确实有硬茬。
“对了。”
阿南突然放下杂志,看向金牙。
肥翔的地盘可不能浪费。
蚊子再小也是肉。